第三百七十四章 探查鄭緋染的臥室
姨媽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頗為認真的甄嘉寶忽然晃神,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之後也決定把手頭的事暫且放一下,還是吃飯比較要緊。
甄嘉寶當然是要和這些籌備壽宴的人一起共進午餐的,而也和甄嘉寶的猜想差不離,午餐桌子上仍舊保持著甄嘉寶自從到了鄭家之後所見到的話裏藏刀綿裏藏針的優良作風,繼續著明嘲暗諷相互掐架的無聊舉動。
這種場合甄嘉寶已經無比厭倦,可偏偏在赫連權來之前她還必須要獨立麵對這種場合很多次,這讓甄嘉寶簡直頭都要大了……不過幸好在姨媽的偏幫之下那些人的目標好歹沒有繼續對準甄嘉寶,這才讓甄嘉寶在飯桌上有了一些喘息的餘地。
甄嘉寶也並不是傻子,就算是對鄭家的人不太了解但是也多少看明白了一些門道——主要來說還是大家族常見的那些爭權奪利的事情,隻不過是把那些甄嘉寶曾經多多少少看過的橋段集中搬了過來而已,再加上鄭家人本來就多,所以看起來格外雜亂無章。
甄嘉寶這頓飯吃的沒什麽滋味,旁邊的姨媽看著也像是對她們的行為視若無睹一樣,除了某些人太過激動的時候會出口勸一下以外,完全秉持著愛鬥就鬥去的態度。
甄嘉寶十分佩服。
這邊的飯還沒吃完,餐廳門外就有一個甄嘉寶曾經見過的人款款走了進來——正是甄嘉寶在第一天來到鄭家的時候見到的那個鄭呈。
這個鄭呈看起來還是和甄嘉寶第一天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擺著一張臭臉生人勿近的樣子,一進餐廳就徑直走向了餐桌角落裏的一個婦人。
那個婦人甄嘉寶也是有一點印象的,雖然沒有怎麽摻合進那些人的罵戰裏,但是眼神卻經常暗戳戳的盯著自己,甄嘉寶難以說出那種眼神究竟代表了什麽意思,隻是本能的覺得那種眼神讓自己非常不舒服罷了。
此刻看見鄭呈站到了那個人的身邊甄嘉寶這才恍然大悟,有些明白了,為什麽自己會對那個人的眼神這麽熟悉又陌生。
初見的時候鄭呈不也正是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的嗎?甄嘉寶本來都已經把鄭呈這個人拋在了腦後,此刻見到他之後心裏的疑惑才又被翻了出來。
自己究竟是有哪裏惹到了這位一直在老爺子身邊長大的小少爺,才會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神那麽冷漠,還是說這位小少爺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
甄嘉寶停下自己吃飯的動作,看著鄭呈走到了那個夫人的身邊低頭叫了一聲媽。
那個婦人自從出現在甄嘉寶的視線之後臉色就不怎麽好,但是見到了自己的兒子之後卻馬上笑開了,抬手握住兒子的手小聲寒暄了兩句,在甄嘉寶的方位雖然聽不到他們正在說什麽但是也可以看到他們的表情,十分鬆弛,和麵對別人的時候根本就不一樣。
“小呈也來了啊。”
就在甄嘉寶暗中觀察著誰必和自己的母親相處的時候,路依姨媽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餐具擦了擦嘴曼聲和鄭呈打了聲招呼,他這才抬起頭和在座的人示意。
“小弟有些不舒服,所以我才會來和母親說一聲,打擾各位用餐真是不好意思。”
鄭呈雖然看起來為人冷漠了些但是說話還是彬彬有禮的,隻是視線從在座的人臉上掃過去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甄嘉寶臉上停留了兩秒鍾,神情雖然不變但是甄嘉寶就是明顯的感覺到他不喜歡自己。
姨媽在聽說鄭呈的小弟身體不好之後,馬上就通情達理的讓他的母親和他一起回去,並且特意囑咐下午也不用繼續來這裏幫忙,不知道是不是甄嘉寶的錯覺,總覺得鄭呈的母親在聽說下午不用繼續來這裏幫忙的時候還有一些不情願。
在隨便和他的母親一起離開了餐廳之後甄嘉寶這才有空當和姨媽低聲問。
“這個鄭呈先生我是見過的,聽說從小就在老爺子的身邊長大,難不成還有一個小弟?”
姨媽聞言輕笑了一聲:“這不是趁著鄭呈在老爺子的身邊得寵,覺得自己有了臉麵拚著年紀大了也要生出來一個小的幫著哥哥……和你說這些幹什麽。”
姨媽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整肅了臉色看了甄嘉寶一眼:“你隻需要知道怎麽稱呼這個人就罷了,別以為我幫你一次就會幫第二次。”
姨媽雖然今天維護了甄嘉寶一次但是明顯心裏還有芥蒂,所以對著甄嘉寶的態度完全說不上是很好。
不過對於姨媽的這種態度甄嘉寶也已經習慣了,再說了除了姨媽之外更加其他人對自己的態度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所以相對於那些目的不明的人來說甄嘉寶還是更喜歡和把態度擺在表麵上的姨媽相處一些。
在姨媽身邊幫著籌備壽宴到了晚上,甄嘉寶這才疲憊不堪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這種疲憊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因為在鄭家那些人的錯綜複雜的關係,還有唇槍舌劍中躲過一劫的慶幸。
好好的泡了一個熱水澡之後甄嘉寶這才覺得自己身上的疲憊稍微輕了一些,躺在床上看著房間裏麵的布置,忽然想要在這個小樓裏更加細致的看一看。
畢竟是赫連權的母親,甄嘉寶早就已經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才能夠在赫連威這樣的父親下教養出來赫連權這個沒完全沒有被帶偏的人,尤其是從赫連權的嘴裏聽到的關於母親的隻言片語都讓甄嘉寶有些心馳神往地更加想要了解鄭緋染了。
早在第一天住進這裏的時候甄嘉寶就已經被四舅媽帶著在這間小樓裏轉了一圈,不過當時也隻不過是給自己指一指那些房間罷了,並沒有讓自己進入除了居住的客臥之外的任何一個房間。
甄嘉寶自從住進了這間小樓之後就已經拿到了小樓的鑰匙,出了自己的房間之後緊緊挨著的就是赫連權的母親生前所居住的臥室。
甄嘉寶順著走廊走過去,雖然赫連權的母親已經離開這裏許多年了,但是在四舅媽的描述裏麵這棟小樓每天都是有人來打掃的,所以甄嘉寶在到處走的時候完全沒有感覺這棟小樓有什麽破舊。
甄嘉寶先是進入了書房,就和這世界上任何一個懷揣著浪漫情懷的大家閨秀一樣,書架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各種文學書籍,就算是過了這麽多年那些書籍還是保存的很好,不過從那些書籍的使用程度上來看鄭緋染一定是非常喜歡閱讀的人。
更加讓甄嘉寶驚奇的是書房裏麵不僅隻有書架和大部頭的書籍,還有一個畫架,牆壁上麵掛著的幾幅油畫應該是被赫連權的母親畫出來的,雖然甄嘉寶並不是太懂這些畫畫的藝術,但是也能夠看出來那些畫用色溫暖協調,令人賞心悅目。
甄嘉寶站在那些畫的前麵忽然有些可惜赫連權沒有繼承到他的母親畫畫的技術,不然的話完全可以讓赫連權給自己畫一幅畫——甄嘉寶想到這裏這才發現牆上掛著的畫基本都是風景畫,並沒有人像。
也許是赫連權的母親偏愛畫風景吧,甄嘉寶並沒有多想什麽,隨意地坐在書桌前麵觀察著書桌上的布置。
赫連權的母親出嫁之前所處的那個年代比起現在來還是落後一些,但是甄嘉寶所見到的每一個擺件看起來都無比精致,視線從那些東西上劃過去,甄嘉寶好奇的拉開了書桌下麵的小抽屜。
出乎甄嘉寶意料的是,在拉開了書桌下麵的抽屜之後甄嘉寶居然看到了一整打沒有用過的信封,和甄嘉寶在這個房間裏麵看到的精致的裝潢布置都不同,那些信封都是最普通的黃紙信封,風格和這個房間非常不搭調。
沒想到赫連權的母親居然還有寫信的習慣,甄嘉寶眨了眨眼睛想著不知道赫連權的母親通信的對象會是誰——難道會是赫連權的父親嗎?
隻是這樣想了一想甄嘉寶就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又不是沒有聽赫連權說過他的父母感情不是太好,更何況赫連權的母親可是自殺身亡,如果鄭緋染真的和赫連威有著相互通信的情誼的話到最後又怎麽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但是甄嘉寶還是對赫連權的母親當年的事情十分好奇,雖然也覺得自己的好奇心有些不合時宜,但是想必赫連權也是想要了解他的母親當年的事情的。
畢竟赫連權的母親都已經去世這麽多年了,而且她那麽寶貝赫連權這個兒子,想必也不會在乎自己這一點好奇的吧?甄嘉寶咬著下唇把那些沒有用過的信封拿了出來,卻發現抽屜裏麵除了這些信封和一些零碎以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看來想要找到那些往來的信件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甄嘉寶這麽想著,從書桌前站了起來準備去鄭緋染的臥室裏麵瞧一瞧。
打開臥室門的時候甄嘉寶的心都高高懸了起來,畢竟這是赫連權的母親生前住的房間,甄嘉寶把鑰匙捅進鎖口的時候手都有些顫抖。
不過進入了臥室之後其實也就是這麽回事,對於甄嘉寶來說這個房間的情感意義遠遠大於別的什麽好奇心,但是在真的踏在臥室地板上的時候這其實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華麗房間罷了。
就和任何一個心裏懷揣著少女心思的小姑娘一樣,房間裏的裝潢布置夢幻,從床頂的蕾絲床帳到隨風漂浮著的窗紗都無一不精致,甄嘉寶的視線在臥室裏麵一眼掃過去,然後在梳妝台上的舊相框上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