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妄想施壓逼現身
“還有什麽事嗎?”甄嘉寶見開了門之後赫連權半晌沒說話,主動問道。
赫連權找回自己的思緒,對甄嘉寶說:“甄富貴想要見你。”
甄嘉寶一頭霧水:“我知道啊。”
這件事情自己早上就經由辛雅的口中知曉了,甄嘉寶不明白赫連權再和她說這件事做什麽。
畢竟她見甄富貴幹什麽呢,除了再把他氣進醫院之外再沒有別的可能了吧……想到這裏,甄嘉寶忽然覺得自己如果要去見甄富貴的話著實要抓緊時間,否則他出了院之後見他還要操心著叫救護車。
赫連權見甄嘉寶沒有請他進去的意思就直接站在門外和甄嘉寶說了自己的來意——甄家的管家來電話勸甄嘉寶去醫院見甄富貴一麵。
甄嘉寶聽了赫連權的話,猶豫了一下問:“管家叔叔有說是因為什麽嗎?”
赫連權對甄嘉寶解釋道:“現在甄富貴身邊沒有得用的人,他曾經對管家說要他花錢雇水軍,用親情倫理逼你現身。”
甄嘉寶一聽便又要生氣,赫連權按住她即將噴發出來的怒氣道:“他現在即使可以雇傭水軍,但事實已經發生,他又沒有辦法把自己做過的事抹平,你也不用生氣。”
甄嘉寶一想赫連權的話也有道理,這才壓住火氣理智下來問:“那他要見我幹什麽?直接讓他把股份一給不就得了,弄這些陰陽怪氣的事……”
赫連權隔著一扇門對氣悶的甄嘉寶輕笑:“說不得他這麽費勁心思地想把你叫到他身邊去,就是為了股份的事呢。”
甄嘉寶眨眨眼,想到了那種可能性,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那可太蠢了。”
甄嘉寶對赫連權評價道。
甄嘉寶忍不住覺得甄富貴如果這麽大張旗鼓地把自己叫過去就是為了股份的事,簡直是不長腦子。
剛剛在萬眾矚目的場合下被揭了老底,甄嘉寶一想就能知道甄富貴心裏對她會有多深惡痛絕,畢竟甄富貴其人向來把自己的麵子和名聲看得無比珍貴。
這個時候又叫自己去和他見麵,媒體記者自然會緊緊盯著他們的這次見麵,這個時候他要是朝自己提股份?
那無異於自毀名聲……即使甄富貴現在在S市已經沒有什麽好名聲可言了。
甄嘉寶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萬一甄富貴是真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才會想著要見她的呢?
甄嘉寶捫心自問,作為她從小到大都十分崇拜敬愛的父親,如果是他真的大徹大悟明白了自己多年來的混賬行徑,是不是會願意見他一麵呢?
根本不可能,甄嘉寶麵無表情地在心裏給這種可能投了否決票,她是真的再不想見甄富貴那張老臉一次了。
想這事想的心煩,甄嘉寶翻了個不易察覺的白眼之後靠在門框上對赫連權問:“所以呢?你想讓我去見他?”
赫連權聳肩,對甄嘉寶現在稱不上好的心情非常理解,對她解釋說:“隻是提醒你一下,別讓甄富貴抓著你不去見他的事情做文章。”
甄嘉寶愣了愣。
“畢竟你雖然是受害者,但在大眾眼中你還是甄富貴的女兒,這兩點並不衝突。”
赫連權言盡於此,再和甄嘉寶道了句晚安就離開了她的臥室門口。
甄嘉寶悶悶地把門關上,浴室裏的按摩浴缸裏已經放滿了水,甄嘉寶滿懷心事地把自己往熱水裏一埋,在水裏悶悶地吐了個泡泡。
臨睡了來壞人心情,真是討厭。
關於甄家的管家為什麽會和赫連權有聯係這件事情甄嘉寶也是在前幾天才聽NICK說起的,管家手裏一直都收著甄嘉寶媽媽的舊照片——即使隻是從結婚證上揭下來的雙人照片,對甄嘉寶來說也是非常珍貴的禮物。
由於管家對甄富貴的盲目忠心,一開始管家並沒想過要幫著她去曝光這件事情,人死不能複生,管家覺得最重要的還是維持住當下的平靜,但他顯然沒有預估到白青青和甄美雪的惡毒,簡直不打算給甄嘉寶留下一點生路。
他這才接受了通過某些手段隱秘聯係到自己的NICK的建議,答應了替他做一些事情,比如裝作不經意間透露出甄嘉寶和NICK的花邊緋聞,在甄富貴耳邊說些白青青的壞話……
管家因為對甄嘉寶的媽媽懷著那麽一點隱秘的感情而一直看不上白青青和甄美雪,這一次知道甄嘉寶要對這兩人討回公道心裏也是欣慰的,但一旦涉及到甄富貴管家的情緒就變得遊移不定。
NICK覺得這事棘手,徑直去和甄嘉寶說了這件事情,甄嘉寶這才從他口中知道了一些陳年往事,對他的決定沒有任何微詞,甚至表示在這件事情中她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參與。
管家對她的決定心存感激,這一次看甄富貴隱隱有用輿論逼迫甄嘉寶的意思才打了電話過來提醒。
甄嘉寶坐在浴缸裏,心裏也不知在想什麽,溫熱微燙的水流在她的身上衝刷著,她卻眉頭緊鎖。
“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
甄嘉寶直在浴缸裏泡得手指上的皮膚都皺了起來才從浴缸裏離開,披上浴巾吹幹頭發滿懷心事地睡了。
第二天是個陰天,S市在這種季節裏經常會出現這種陰沉沉的天氣,壓的人心情都跟著不好。
赫連權走得早,甄嘉寶昨晚又心事重重睡得淺,直到天快亮才將將沉眠,自然醒的稍微晚了一些。
於是甄嘉寶下樓的時候就見餐桌上隻擺著她一個人的早餐,赫連權早就在她還在睡夢裏的時候就離開了。
甄嘉寶眼下帶著青黑,腳步虛浮地走到餐桌旁邊坐下,吉叔見她臉色實在不好,膽戰心驚地問:“夫人,您這是?”
甄嘉寶有氣無力地看了吉叔一眼,猶豫了一下問:“吉叔,如果發現了一個你以前很敬重的人其實做了非常對不起你的事情,那你還會想要見他一麵嗎?”
吉叔一聽就知道甄嘉寶的弦外之意,這是在為了甄富貴的事而煩惱了。
虧得自己剛才還以為夫人是因為昨晚玩遊戲才會導致今天氣色這麽差,吉叔在心裏默默想道。
“這件事情還是看自己主觀的意願,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罷了。”
吉叔對甄嘉寶玄而又玄地說,看甄嘉寶一臉迷茫的樣子補充道:“就比如說,同樣麵對一個真心悔過的人,有人會覺得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就有人覺得事後補救毫無意義,這就是個人選擇的差距了。”
甄嘉寶聽這話入理,點點頭:“我差不多明白了。”
說了和沒說一樣,這就是吉叔給甄嘉寶的答案。
她昨晚沒睡好,吃完早飯之後被吉叔勸一勸就回了臥室一頭紮進鬆軟的被子裏,徑直閉上了眼睛補了個覺。
這一覺睡得悠長,直到被辛雅的電話吵醒,甄嘉寶才頂著一張睡得紅彤彤的臉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撈過電話接通。
辛雅的聲音隔著電波在甄嘉寶耳邊如驚雷一般響起:“甄嘉寶你在幹嘛,為什麽不回我的消息?你知不知道你馬上要出現在各大報紙上被寫成狠心女兒了啊!”
甄嘉寶被辛雅的聲音震了一下,默默把手機拿的遠了一些。
“你說什麽?”甄嘉寶睡得飽了,對打擾她清夢的辛雅也沒什麽壞脾氣,隻對她話中透露出的意思皺眉。
辛雅聽出她聲音裏的軟綿,頓了頓緩了聲音才對她說:“你在睡覺?唉,你是不知道今天甄富貴對著我們這一群記者是怎麽賣慘的,要不是慶典剛過去沒兩天我看真有人要被他騙了。”
甄嘉寶聽出話中風聲,陰森森地對著電話咬牙:“所以你打電話給我嘰哩哇啦了一大堆就是在和我說這種事?”
辛雅自從知道了甄嘉寶和赫連權的關係以後就對甄嘉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這也正常,畢竟赫連權可是堂堂帝焰總裁,一下子讓辛雅接受自己身邊一直以來隻能算是小富之家的甄嘉寶搖身一變成了帝焰總裁夫人,多少會有些不習慣。
就比如說現在,在剛才對著甄嘉寶吼了一陣之後辛雅聽著甄嘉寶陰惻惻的聲音覺得有些心虛,訕訕道:“這不是那什麽……防微杜漸防患於未然麽,我作為記者中的一員聽甄富貴信口開河賣慘不能當麵反駁她,總得給你說一聲吧。”
甄嘉寶勉強接受了辛雅的說法,哼了一聲道:“那又怎麽樣,父慈子孝,他自己做出來這種事還指望我去他病床前演什麽戲碼呢?我還真怕我一不小心一個不順心掐住他的氧氣管提前送他上西天。”
辛雅聽得好笑,在電話那邊咯咯地笑。
甄嘉寶拿著手機在床上翻了個身,舒舒服服地陷在暖呼呼的被子裏渾身舒爽,補充道:“而且我不去也是為了他好,我不去他還清靜點,我萬一過去的話非得在進門之前就和醫生護士打好招呼不可,不然真怕他看見我再氣得撅過去,那多沒意思啊。”
辛雅聽她的刻薄發言聽得興起,坐在商務車後座上笑得前仰後合:“你也就這點出息,到時候我就帶頭寫新聞罵你。”
甄嘉寶一聲輕哼無比冷豔高貴:“別想了,你還不配消費我。”
辛雅和甄嘉寶再笑鬧了幾句才把話題轉了回來正色道:“你好好想想吧,人民群眾的記憶是有限的,如果他一直賣慘下去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真的以我說的那種形象出現在報紙上,到時候不還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