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股份之事引爭端
“甄小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請您解釋一下。”
記者區裏有人扯著嗓子和甄嘉寶喊了一句,辛雅在後麵咋舌,她還沒來得及演戲,就被這位雖不知情但求知欲和表現欲非常強烈的大哥搶了活。
甄美雪和陳俊良灰溜溜地溜出了會場。一路上大家被甄嘉寶的話語所震驚也沒有人來管他們兩個的行蹤——反正他們兩人以後在S市是沒有什麽辦法能夠立足了,他們的戲份過了之後也沒誰會留戀。
甄美雪被陳俊良牽著走的時候聽到甄富貴說出要送股份給甄嘉寶的事情差點按捺不住自己上前去問個究竟,卻因為局麵的原因而硬生生頓住了腳步,後來走到門口又聽見甄嘉寶嘴裏說的什麽:“百分之三十股份”,心裏頓時大為驚駭。
甄美雪再明白不過,甄富貴現在手中應該有甄氏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有一部分在陳氏手中——就算他們甄家和陳家有未來的姻親關係,陳家終究不能在這之前就無條件扶持甄富貴。
剩下的一部分股份都在甄氏董事會那些董事的手裏,甄富貴為了拉攏人,在創業上升期沒少用股份去招募人才。
甄嘉寶說甄富貴的手裏隻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那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在哪裏了?
甄富貴聽到甄嘉寶的話瞬間冷汗就下來了,他在聽到百分之三十這個數字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甄嘉寶此行的最終目的。
為她的媽媽報仇。
甄富貴頹喪著臉萎頓在輪椅上,心裏不停盤算著該怎麽和甄嘉寶說這件事——
甄嘉寶的媽媽當年花了自己幾乎所有的錢來支撐甄富貴的創業,好好的一個千金大小姐,即使是父母從小雙亡也因為家底豐饒而沒受過苦沒幹過活的,在遇到了甄富貴之後戀愛腦一上來就打了直球和甄富貴順利地在一起結婚生女。
和甄富貴在一起之後甄嘉寶的媽媽可以說是受盡了之前沒受過的苦,學著做飯收拾屋子照看小孩已經是不易,甄富貴幹脆直接讓她在家裏待著帶甄嘉寶順便操持家務。
因為甄氏公司的實際出資人是甄嘉寶的媽媽,所以她在家裏的地位其實還是很高的,即使甄嘉寶的媽媽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特別的想法,不過架不住甄富貴他胡思亂想覺得甄嘉寶的媽媽高高在上。
當年因為甄嘉寶媽媽的出資,甄氏的初始股份分配其實是一人一半,甄富貴和她的媽媽各有百分之五十。
而她的媽媽去世以後,甄富貴憑著沒有遺囑輕而易舉順理成章地把她媽媽的股份收入囊中,從此開始大肆分發甄氏的股份給別的董事,隻因為他的手裏有了股份就飄到了天上,總想證明自己擁有獨一無二的權力。
甄嘉寶說他的手裏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其實是沒錯的,甄富貴閉上眼睛想起來她的媽媽曾經對他說過,她手裏的股份以後都會是甄嘉寶的。
難道說甄嘉寶不光想起來了她媽媽去世的事,還知道了股份的事?
甄富貴心裏有數,在場的賓客和直播前的觀眾可不知道,一時間議論聲四起,甄富貴聽著聽著下定決心和甄嘉寶裝傻說:“你在說什麽?爸爸手裏的股份是百分之八十啊。”
甄嘉寶早知道甄富貴絕不可能乖乖的把股份拿出來,光看他這麽多年都把自己當私生女養著就知道他這個人心裏有多自私,不給他下點猛藥的話,想讓他吐出股份簡直是天方夜譚。
甄嘉寶打算再給甄富貴最後一個機會,她直視著甄富貴的眼睛說:“爸爸,你確定那百分之八十的股份都是屬於你的嗎?”
甄富貴回答的毫不猶豫,他心裏也確實是這麽覺得的——甄嘉寶的媽媽死了快二十年了,當年又沒有留下遺囑,她的財產不就都由他甄富貴來繼承了嗎?
說這百分之八十的股份都屬於自己,甄富貴簡直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思考。
而且此時甄富貴的內心也很是焦躁——甄嘉寶是怎麽回事,自己都已經給了她台階下,她卻對自己不依不饒,看上去恨不得想讓自己當著所有人的麵前承認自己就是靠甄嘉寶的母親才發家一樣。
簡直不可理喻。
甄富貴壓住心底的情緒不和甄嘉寶發火,而是盡量和顏悅色地對她說:“爸爸知道這麽多年虧欠了你,可是爸爸也是被人蒙騙,你可要原諒爸爸。”
甄美雪從剛剛開始就站在出口處沒有動彈,就算陳俊良拉著她示意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沒有挪動腳步,她隻聽著甄富貴這根牆頭草對著甄嘉寶搖尾乞憐,奢求著甄嘉寶能夠在眾人麵前原諒他——
不過隻是為了自己的麵子罷了,他這麽多年寵信白青青難道就是因為她的哄騙?他甄富貴又不是真的蠢貨,不過是喜歡她對自己百般迎合討好罷了。
她和白青青多年來的逆來順受曲意逢迎在甄富貴的眼裏原來就是蒙騙嗎?甄美雪對甄富貴死了心,任由陳俊良牽著手離開了會場。
“俊良,我隻有你了。”
離開的路上,甄美雪柔柔弱弱地扯著陳俊良的手,期期艾艾滿懷惶恐地說。
陳俊良心裏憋著無名火,這個時候也沒有精力去哄甄美雪,隻是粗略地安慰了她幾句就把她塞上了車回了市內。
他還要盡快和自家的公關團隊商議怎麽減小輿論影響,甄嘉寶鬧的這一手太突然,又正是陳氏的敏感時期,陳俊良不能不防著有人會借此機會對陳氏痛下狠手。
甄美雪咬著嘴唇看著陳俊良冷峻的側臉不再說話了,她看出陳俊良內心隱隱的不耐煩並為此感到慌張。
她剛才說她隻剩陳俊良了並不是假話,現在她已經無依無靠,媽媽進了拘留所,甄富貴又被迷了心,如果陳俊良再放棄了她,她可真的不知該怎麽辦好了。
他們離開的悄無聲息,會場內的氣氛可是一時間凝滯了起來,甄富貴的臉色越來越沉,對甄嘉寶用盡全力擠出一個慈愛的笑臉。
“爸爸知道之前對不起你,現在爸爸也在盡力想補償你,不是嗎?你就別和爸爸再置氣了。”
辛雅扛著相機不屑地吐出一句:“虛偽,早幹嘛去了。”
賓客和直播的觀眾們都有這樣的想法,隻不過在場的賓客們都礙於情麵和影響不能說出口而已,此時聽到辛雅故意提高音量的話都是一陣悶笑。
甄富貴臉色紫漲,對著周圍惡狠狠地看了一圈,可惜入目的都是他惹不起的人,他又不占理,沒辦法和他們理論讓他們不要再笑。
甄嘉寶見甄富貴死不悔改,也不再和他虛與委蛇,直接冷笑一聲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
“這麽多年您拿著我媽媽的股份,每晚睡覺還安心嗎?”
甄富貴差點被甄嘉寶氣得撅過去,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倒在當場。
安保隊長直接一個箭步衝上去對著甄富貴又是撫胸口又是喂藥喂水,終於把他這一口氣緩了回來,不過他這次可沒有把他推到別出去,而是讓他一直聽著甄嘉寶的控訴。
“當年你和我的媽媽在一起就是為了她的財產,一個無父無母的有錢女孩子嫁給了你,用所有的財產支持你創辦公司——也就是現在的甄氏。”
甄嘉寶把多年前的事情娓娓道來,也算是給了旁觀者一個解釋。
甄富貴把甄嘉寶的話聽在耳朵裏,隻能不住地朝她擺手,臉色漲紅著說:“你不要…不要說了…”
甄嘉寶聽他的聲音像破敗的風箱一般嘶啞心裏也不好受,眼裏含著淚卻並不停止嘴裏的話。
“可是你是怎麽對我的媽媽的?你在外麵和白青青勾三搭四,甚至甄美雪的出生比我早了多年,恐怕你和白青青是早就相識相愛了吧,那個時候你又在想什麽呢?在你心裏我的媽媽就活該被你欺騙感情欺騙錢財嗎?”
甄嘉寶說著說著,眼角的淚就撲簌簌地滑落下來,看在眾人眼裏都是忍不住有些心疼和同感——隻聽甄嘉寶的敘述都覺得這種事簡直是聞所未聞,再加上甄富貴並沒有作出反駁,那這事多半就是真的了。
“真是看不出甄富貴看上去頂多算是個糊塗的小老頭,卻還有這麽肮髒的上位史。”
“這一家子除了甄嘉寶母女以外簡直全員惡人,誰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讚成前麵的說法。”
彈幕上不停地刷著鼓勵、心疼甄嘉寶的話,在場的賓客也都對甄富貴側目而視,在商界雖然講究一個爾虞我詐,但是他們行事還是要有自己的準則的,像甄富貴這種上位方法簡直是為人所不齒。
更何況他還始亂終棄,甚至把正妻的女兒當成私生女養了這麽多年,不知道那個無辜的女人在九泉之下是什麽心情。
甄富貴平時才不會想這些,他是典型的寧教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的性子,自己對別人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是從來不知反思和後悔的,但一旦別人對他有絲毫不敬就耿耿於懷。
甄嘉寶本來就知道讓甄富貴開口道歉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但還是存了一點期望,不到最後關頭她都希望著甄富貴能夠真心悔過,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並且好好的道一次歉。
可惜甄富貴並不能理會甄嘉寶的意思,他隻顫抖著手坐在輪椅上支支吾吾地說:“當年的事情誰又說得清,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我們就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不好嗎?”
甄嘉寶一字一句仿佛泣血般的道:“必須說清!不然我的媽媽她這一輩子也都是不值得,你可以好好過日子,她本來也可以過上幸福快樂的好日子,是你毀了她的一生也毀了我的!”
甄富貴簡直要被甄嘉寶氣死了。
當年的一筆爛賬他早就已經拋在了腦後——可能當時他的心裏確實是有過一些愧疚的,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他養尊處優下來早就被白青青哄得不知東南西北,連甄嘉寶都可以趕出家門,更別說對她的母親有什麽歉意。
甄富貴心下怒意積深,氣悶地暗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