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陳氏作繭終自縛
時隔幾天再次回到帝焰上班,甄嘉寶很是被項目組的幾位前輩好好關心了一下。
“你這一病可是把陳氏最狼狽的時候錯過了,小甄你絕對想不到副組長是怎麽把陳氏那些策劃一條一條罵回去的。”
項目現在已經進入了實際的動工時間,施工組是由顧氏出的,就等陳氏把原材料搞定就可以開工。
但項目組的人都隱隱知道這件事不會這麽容易地開展,就看他們總裁特特吩咐除了原材料之外什麽都不讓陳氏插手就知道這裏麵一定有貓膩。
不用再和陳氏扯皮策劃案的事,項目組的幾個人工作量都少了很多,隻是和財務核算些預算之類的零碎活計,他們百無聊賴,紛紛猜測著赫連權會怎麽收拾陳氏。
楊姐不在意地合上一份文件,對眾人說:“我倒覺得陳氏不會咬鉤,總裁這做的也太明顯了,陳氏恐怕沒那麽貪圖利益吧。”
他們一想也是,陳氏再怎麽說也在S市屹立了這麽多年,要是能這麽輕易地上了當也不太現實。
甄嘉寶雖然覺得他們說的也有道理,但想起赫連權對自己說這件事時的自信表情又放下了心。
“我想……那也沒什麽吧。”甄嘉寶手托腮靠趴在桌上對項目組的眾人說:“陳氏不在這件事上做手腳,那我們不就可以正常施工,反正沒什麽損失嘛。”
項目組的眾人聽她這麽說,對視一眼都輕笑出聲。
甄嘉寶被他們笑得奇怪,睜大眼睛回想自己說錯了什麽嗎?
楊姐把手搭在甄嘉寶的肩上說:“小甄啊,你覺得帝焰手裏會沒有比陳氏更靠譜的供貨商嗎?”
甄嘉寶想都不想就堅定地搖頭,開什麽玩笑,帝焰比陳氏實力雄厚不知多少,怎麽可能找不到靠譜的供貨商。
“所以說啊,既然可以由我們自己聯絡更加合適的供貨商,那總裁為什麽要把這件事外包給陳氏呢?”
甄嘉寶咬咬下唇,猶豫著對楊姐說:“那就一定要……”
楊姐在她麵前打了個響指:“Bingo!”
“小甄你可能是還不太了解總裁,他說定的事情或者想要達成的目的從來不允許別人違背。”副總笑眯眯地對甄嘉寶解釋。
“所以啊,總裁既然已經把這件事交給陳氏,就不會給他們別的機會。”
甄嘉寶把手從桌上拿下來,有些迷茫地點了點頭。
原來赫連權在他的下屬眼中就是這麽說一不二的鐵血形象,甄嘉寶有些難以想象他們口中說的總裁就是那個昨天向她揭露傷口的男人。
不過也是,自己初見赫連權的時候不是也覺得他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嗎?甄嘉寶放開了心胸,不再將項目組眾人對赫連權的‘誤會’放在心上。
不光帝焰這邊對這個‘原材料采購’的事情犯嘀咕,縱使是陳氏自己提出的這件事情,他們內部也就要不要像以前一樣使用殘次品來斂財的事情大吵了一架。
由於這件事畢竟不光彩,所以向來也隻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知道,而陳俊良是在接管這部分生意之後才發現陳氏一直存在著這樣的交易。
陳氏的會議室裏,幾位高層和陳懷禮,陳俊良父子坐在一張談判桌前,爭吵得不可開交。
“不管怎麽說,這是和政府合作的項目,我絕對不允許陳氏在這樣重要的關口出一點紕漏。”陳俊良臉色因為長時間的爭吵臉色赤紅,手支撐在會議桌上向對麵坐著的一眾人堅定地說。
“賢侄這話說得就不妥了,這哪能叫什麽紕漏,一直以來陳氏在我家訂的材料不都沒出過什麽問題,怎麽這次攀上了高枝就不打算和我繼續合作了?”那個建材廠老板吊兒郎當地坐在陳懷禮的下首,對陳俊良的話嗤之以鼻。
“這麽多年的錢都是一起賺來的,一和政府搭邊就不認故人了嗎?”
陳懷禮在上首坐著,聽著雙方的爭論不休臉色陰沉。
“我再說一遍,這是陳氏和政府搭上關係的第一步,對陳氏有非同尋常的意義。”陳俊良眸底積蓄著風暴,逼視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清楚明白。
“這……陳老板你說,賢侄說的這話難道不是在打我的臉?難道用我們的建材就是耽誤你們了?”仗著自己的姐妹在陳懷禮那裏得寵,那老板非常不把陳俊良放在眼裏。
“你!”陳俊良氣得不行,眼看就要和他發火,陳懷禮卻拍了一下桌子:“別吵了!”
陳俊良壓抑住心裏的情緒,被陳懷禮掃了一眼之後不情不願地坐了下去。
“你們都少說兩句,這次的材料還是像以前一樣在你家定做,但是你應該知道分寸,按照最高標準去做,明白嗎?”陳懷禮先是給了那老板一個定心丸,又嚴厲地對他警告。
“那是自然。”建材老板得了好處,嬉皮笑臉地對陳懷禮保證。
陳俊良不可置信地看向陳懷禮,卻被他瞪了一眼,隨後把其他人都遣散,隻留陳俊良一個人在會議室裏。
“爸爸,你為什麽要答應還在他那裏訂購原材料?我看了記錄,之前他賣給我們的材料都是偷工減料,根本不合格。”陳俊良忍不住心裏的怒火,等他們都走出了辦公室之後對陳懷禮發難。
陳懷禮本來對公司的事也就不是很擅長,隻是靠著赫連家提攜讓他安穩地做個閑人,現在他臉上卻沒了以前的愜意,抄起桌上的文件就往陳俊良麵前一拍。
“為什麽?你自己看!”陳懷禮雖然年紀大了但身材清瘦,不像甄富貴那樣年邁體胖,對陳俊良吼起來的時候聲音中氣十足。
陳俊良把文件一翻開,就見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那些和他們有生意往來的企業竟然多數都要求提前交貨或者更改合約,導致陳氏現在資金上出現了一些小困難。
迫在眉睫的一筆訂單在十天之後就要開工,但陳氏現在手上的可用資金居然連開工的錢都負擔不起。
“爸爸,這是怎麽回事?”
陳俊良這些天一心撲在和帝焰的合作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不禁大吃一驚對陳懷禮驚詫道。
“你都不知道?你這些天都做什麽去了?”陳懷禮氣不打一處來,大聲訓斥陳俊良:“和帝焰的合作沒談好就算了,在公司還給我搞出這種事情,你的心思都花在了哪裏?”
……
帝焰頂層,總裁辦公室內。
甄嘉寶和赫連權吃完了一頓午飯之後,現在正捧著一杯芒果布丁聽赫連權說著自己的計劃。
“所以,你說通了那些企業在這個時候一起給陳氏找麻煩,陳氏資金緊張就一定會打貨款的主意。”甄嘉寶挖起一勺清涼的甜品送進嘴裏,享受地眯起眼睛對赫連權說。
“差不多可以這麽說。”赫連權手裏拿著一個蛋撻,將就著吃了一口。
“那萬一要是陳氏察覺了這是你的陰謀,不肯像你說的一樣私吞貨款呢?”甄嘉寶眨巴著眼睛對赫連權好奇地問。
赫連權對蛋撻的綿滑口感頗為滿意,拿起一個小勺子單單把中間的一塊蛋羹舀了出來送進嘴裏,隨手又把撻皮扔進垃圾桶裏才對甄嘉寶毫不在意地說:“那就不用我們再去費力折騰了,陳氏馬上就能上下停擺。”
甄嘉寶眉眼彎彎地對赫連權說:“聽起來真刺激。”
赫連權看她一臉愜意的樣子算了算時間說:“這兩天陳氏的案頭上應該會堆滿催單件,之前沒結清的貨款也會被寄律師函——他們可是仗著自己家大業大沒少賒欠賬目,隻顧著擴張公司而不注意後續的弊端你得記著。”
甄嘉寶吃著吃著聽赫連權忽然開始提點自己,好奇道:“我沒那個資本開公司,記住這個幹什麽?”
赫連權斜她一眼,心想那可不一定。
換了個話題,赫連權問甄嘉寶:“你回想起保險櫃的密碼了嗎?”
說到這個,甄嘉寶就一臉苦惱,她皺著鼻子對赫連權抱怨,別說想起來密碼了,她壓根連那個保險櫃的存在都根本沒有印象。
“赫連權,我今天想再回……回那裏看看。”甄嘉寶對赫連權語焉不詳地開口要求,雖然沒有確切地說出地址,但赫連權知道她是想去那間她媽媽去世的小複式。
“不可以。”赫連權毫不猶疑地拒絕。
一想到上次甄嘉寶回到那裏之後發生了什麽,赫連權從心底裏不想再讓甄嘉寶靠近那裏半分。
甄嘉寶也明白赫連權為什麽這麽抗拒自己再回去那裏,卻是鐵了心想要回去。
她對赫連權保證道自己絕對不會再有像上次那樣的情緒波動,也不會再因為看到了什麽而崩潰,赫連權還是拒絕。
"我今晚和葉寄北有約不能陪你過去。"
赫連權把另外一個蛋撻皮扔進垃圾桶,向甄嘉寶說出他拒絕的理由。
甄嘉寶卻毫不在意:"我可以自己去,再不然你也可以讓NICK跟我過去,這下你總放心了吧。"
放心?一點都不!
赫連權皺眉對甄嘉寶不善地問:“你非要急在這一天嗎?”
甄嘉寶理直氣壯:“我也是想早一點想起來密碼啊!萬一我回去之後看見什麽就想起來了呢。”
甄嘉寶想得很好,卻不知道赫連權現在心裏還在計較著甄嘉寶和NICK的花邊新聞,一想到要讓他們兩個一起過去心裏就不舒服。
但這事也不能和甄嘉寶說出口,赫連權隻能不講理地把甄嘉寶留在他的辦公室裏。
“晚上和葉寄北的飯局你要和我一起去。”隨便扯了個借口,赫連權試圖切斷甄嘉寶晚上去舊宅的想法。
但甄嘉寶完全不買賬,她把空了的瓷碗往茶幾上一放,勺子在碗裏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她雙手插腰對赫連權說:“剛才你可沒和我說這件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讓我去。”
赫連權一副光明磊落就不讓她去的架勢往後一靠,說:“你要去我可以帶你明天去。”
甄嘉寶鼓鼓嘴,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起身離開了赫連權的辦公室。
在關上辦公室的門之前,她扒著門框對赫連權做了一個鬼臉:“小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