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洛歡歡那天剛好也在那個西餐廳裏，並不是因為巧合。她無意間撞見了瀟瀟和裏詠在那裏拉拉扯扯，基於好奇，她選擇了跟蹤他們。
她隨便點了一份牛排，她拿起報紙遮住了自己的臉。果不其然，瀟瀟隻顧著懟裏詠，哪裏還顧得上注意周圍的環境。
從兩個人的談話裏，洛歡歡捕捉到了一個信息——瀟瀟結過婚，現在她的前夫又找上門了，甚至他們還可能有了孩子了。
瀟瀟那麽激動那麽討厭那個男人，恨到就連自己的明星身份都顧不上。
洛歡歡對別人的痛苦不感興趣，對別人的八卦也不感興趣。隻是這句事情不但隻是瀟瀟的私事，更加關乎莫澈的幸福。她敢肯定，瀟瀟肯定沒有跟莫澈坦白過她已婚這個事實。
洛歡歡洗了了把臉，不知道為何，眼淚突然從眼眶裏肆意地流出來。
她覺得身心疲憊，她想找回韓亦彥，她想跟那個眸子清亮的男子共度一生。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條路這麽多波折，這麽坎坷。
到底該不該說？洛歡歡不知道答案，她也找不到答案。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鼓足了勇氣撥通了莫澈的電話。電話“滴滴滴”響了幾聲，就被人掛斷了。
瀟瀟已經料到了洛歡歡會抓住這個機會跟莫澈說明真相，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拿著莫澈的手機來把玩。她在看到洛歡歡的來電提醒後，趕緊掛斷了。
洛歡歡不死心，繼續撥打莫澈的手機。
瀟瀟覺得被洛歡歡這樣折騰來折騰去，莫澈肯定會接電話的。這一回，她幹脆把洛歡歡的電話拉黑了。
洛歡歡聽著那邊的忙音，心碎一地。
看來，他真的很討厭自己，不然也不會連電話也懶得接。
想到之前的種種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洛歡歡覺得天意弄人，露出了一個無奈的微笑。
莫澈看著瀟瀟清純可人卻憔悴十分的臉，心裏覺得有些愧疚。他注意到，瀟瀟今天收工回家後，就一直心神不定。
他單純地以為，她隻是太累了才會這樣的。他細心地幫她泡上一杯紅糖薑茶，親自端到了她的麵前。
瀟瀟接過茶杯，對著裏麵哈了一下氣，像個孩子對著莫澈撒嬌道:“你喂我嘛！”
莫澈順從地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舀給瀟瀟喝。
瀟瀟突然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帥到很英氣逼人，是位當之無愧的白馬王子。
莫澈對上她水盈盈的雙眼，語氣有些無奈又有點寵溺:“你這樣子，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你該以後怎麽辦呢？”
瀟瀟繼續撒嬌道:“所以，我不能夠離開你嘛。”
莫澈收住笑，正色道:“別鬧了，這個茶也趁熱喝。”
瀟瀟揚起頭來，拉住了莫澈的衣袖:“不管你以前發生了什麽事。我都不會追究。哪怕你跟著洛歡歡有什麽，我都不會在意的。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此刻的她，脆弱得就跟一個就像是一個流浪的小孩，沒有依靠，孤苦伶仃。
莫澈覺得心裏有點苦澀，他真心地疼惜瀟瀟，疼惜她總是在人前強裝堅強，人後總低低哭泣。
瀟瀟聲音很小，斷斷續續地對著莫澈說道:“其實，我真的騙了你。”
莫澈並不覺得意外，雖然他的記憶依舊隻有模糊的一片，但當他從醫院裏醒來，與瀟瀟見麵的第一眼，就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與瀟瀟並沒有熟悉的感覺。
瀟瀟見莫澈沒有說話，繼續說道:“其實，紙是包不住火的，與其一直瞞著你，到時候讓你來揭穿這個謊言，還不如讓我自己親口告訴你。”
莫澈停下手上的動作，目光變得深邃。平心而論，他並不想知道瀟瀟到底隱瞞了自己多少事情。他要的，是問心無愧，無愧於在自己失憶這一段時間裏，瀟瀟對他毫無怨言的支持與幫助。
他搖搖頭，說道:“為什麽一定要提以前的事呢？我忘記了以前發生的所有事，不照樣可以活得很好嗎？”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潛意識裏，一直都在躲避這個問題。
“你並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也不是你的未婚妻。我對你一見傾心，我對你好，隻是為了你也能像我對你一樣愛得深沉。”
“哦……”莫澈忽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的。
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就像離弦箭一樣，沒有回頭路了。瀟瀟的表情就像出行的壯士一樣，充斥著絕望和堅毅。不管莫澈知道後會怎麽樣做，她都不想再隱瞞了。
為了一個謊言而要去編另外一個荒唐的借口，環環相扣之下，她連夢話都不敢說了，怕會泄露掉自己的秘密。背負得太重，除了把自己累死，真的一無所獲。
她閉上了眼睛，不去看莫澈。她怕一旦觸碰到莫澈的眼神，她會不忍心繼續說下去。
“關於你和洛歡歡的關係，你一直都很困惑不解吧？那我告訴你，你們兩個確實是情侶。”
在昏暗的燈光下，莫澈的臉色顯得額外難看。
瀟瀟緩解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你們在三年前是情侶。據我所知，如果沒有那場車禍，你或許已經娶她了。她背著你，勾搭別的男人，用你的錢去和別的男人瀟灑快活。知道真相的你大受打擊，在外麵狂奔，後來，也就遇到了車禍。或許是因為那段回憶太過於痛苦，所以上天把你的回憶從你的腦海裏舀走。我曾經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聯係上了她。她隻是無情地拋下了一句事不關己，就掛了電話。”
瀟瀟睜開眼睛，緊張地注視著莫澈的表情。果然不出她所料，莫澈的手緊緊地攥成個拳頭，憤怒到牙齒都在打顫。
不管是哪個男人，都沒有忍受這樣的屈辱的，更何況莫澈還是個心高氣傲的天之驕子。
“我求你，不要再說下去了。”莫澈的眼淚如約而至，一顆一顆地落在了瀟瀟的手背上，滾燙到可怕。
瀟瀟抬起手來，用手試圖擦拭盡他的眼淚。
此刻的莫澈，已經顧不上丟臉不丟臉了。他知道瀟瀟的隱瞞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怎麽也沒想到，看到的都是假的。而最讓他痛心的，是洛歡歡的背叛和漠視。
“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莫澈的聲音仿佛一個看透世事的老者一樣滄桑。
“因為真相太露骨太可怕了，我不想讓你再痛苦一次了。現在把這些全部都托盤而出，不是因為我要離間你和洛歡歡。我隻是不想，你再被她騙一次了。我……我也不想失去你……”瀟瀟越說越激動，她掩麵痛哭道，那個樣子真的很楚楚可憐。不管是哪個男人看到，都會憐香惜玉的。
莫澈的喉結動了動，他把滿臉淚水的瀟瀟攬入自己寬厚的懷裏。曾經，他覺得自己是瀟瀟有力的依靠，可以為她遮風擋雨。
聽完這個殘酷的“真相後”，他突然覺得，在這個世上，能夠真心對自己的也隻有瀟瀟了。瀟瀟是他的精神寄托，誰都不能動搖了。
女人都是善變的，男人又何嚐不是呢？
愛到一定程度，會讓人迷失。
瀟瀟哽咽道:“該坦白的，我都已經跟你坦白了。要怎麽選擇，就隨你吧。你不要覺得對不起我，畢竟愛情起身不由己的。不是麽？”
“你別說傻話了……我怎麽舍得丟下你呢？我不會丟下你的！不會的！”莫澈痛苦地抓住自己的頭發，他正在對自己進行催眠。他一遍一遍地在心裏告訴自己。從此以後，都不要再被洛歡歡給迷惑了。隻有瀟瀟才是他真正值得愛得女人，這一生一世都是。
他的唇抵上了她的額頭，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結婚吧。”
也隻有結婚了，他的心從此再也不會動搖了。
瀟瀟破涕為笑她想要的幸福終於被她給穩固住了，哪怕用的方式不光彩。
是你逼我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吧。瀟瀟這樣想的時候，心裏毫無半點羞愧。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個道理，在情感裏麵也適用。
她用謊言留住了莫澈的心，以後還要說很多謊。為了心愛的男人，她不辭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