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鄭博洋被問傻了,“我就給我媽吃了一點藥。”
“什麽藥?”
“藥方在這裏。”
鄭博洋將藥方交給了醫生,醫生接過去一看,差點沒有氣死。
醫生甩了甩藥方,怒不可遏的說道:“博洋,你好歹也是醫藥大學的學生,對醫學研究頗深,難道連最基本的醫藥原理都不懂嗎?你母親身體情況你再清楚不過,就這樣,你還給你媽吃決明子這種陰寒的藥物,你是嫌你媽活得太久、想讓她早點投胎嗎?!”
這一番話說的鄭博洋目瞪口呆。
他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也想到過可能會有的結果,但是在石寬的勸說下,他放棄了對自己的信任。
鄭博洋結結巴巴的說道:“這藥方是石寬先生給的,石先生他說……”
“石寬?嗬嗬。”醫生說道:“那個滿腦子就隻有錢的石寬?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以前醫藥界在辛老爺子的帶領下是多麽的繁榮,再看看他,簡直要把醫學界給整垮了!”
“啊?石先生不是那種人吧?”
“怎麽不是?”醫生說道:“博洋啊博洋,我真是瞧不起你啊,今天你媽如果搶救不回來,那你就是罪魁禍首、殺人凶手!”
說著,醫生把藥方摔在地上,氣哼哼的重新走進急救室,留下鄭博洋一個人傻傻的站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眼巴巴的看著地上的藥方,難以置信。
“我真的信錯人了嗎?”
“不可能啊,我一個窮大學生,石先生能從我身上得到什麽回報?”
“他什麽都不求我,不可能害我的啊,這裏麵一定是哪裏搞錯了,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鄭博洋痛苦萬分。
如果真的因為藥方害死了母親,那他也不會活下去的。
“不行,我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
鄭博洋匆匆離去,叫了個出租,直接來到了醫藥社,虎頭虎腦的衝進了石寬的辦公室。
他雙眼瞪的圓滾滾的。
一看到鄭博洋這副模樣,石寬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藥,給你母親吃了?”石寬明知故問。
“吃了。”
“結果怎麽樣?”
鄭博洋咬著牙,擠出一句話:“我媽吃完藥之後,病不但沒有好,反而加重了!醫生說,是因為決明子的緣故,加重了我媽的病。現在我媽還在急救室,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
聽到這樣的結果,石寬沒有任何的驚愕,反而覺得是理所當然。
鄭博洋問道:“石先生,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石寬笑了,“說什麽?”
“你就不解釋一下,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結果嗎?”
“解釋什麽?博洋,你好歹也是學醫的,這點原理都不懂嗎?你母親什麽體製,決明子是什麽藥,她能吃嗎?”
鄭博洋的手握成了拳頭,“我媽不能吃決明子,那你還說什麽兵行險著、以毒攻毒?”
“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嗎?”石寬冷冷說道:“那我還說我是釋迦牟尼轉世了,你信嗎?”
強詞奪理。
巧舌如簧。
聽到這種話,鄭博洋再也受不了了,咆哮道:“石寬你個王八蛋,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麽你要這麽害我?我跟你拚了!”
還沒等他動手,身後兩名保鏢立刻過來將石寬給摁住了。
他一個柔弱的大學生,怎麽可能是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的對手?被摁的結結實實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石寬搖了搖頭,“我也是沒有辦法,你別怪我。”
鄭博洋吼道:“沒辦法?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想要錢的話,我沒有!”
錢?
石寬笑了,“我知道你沒錢,但是你有一副非常好的身體。”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博洋,我跟你說句實話,我確實有辦法救你母親,讓她徹底擺脫疾病的困擾。”
鄭博洋根本就不相信,“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說這種屁話?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石寬說道:“你母親之所以會疾病纏身,那是因為她的脾髒出了問題。石寬,隻要你肯獻身,把你的脾髒摘出來給你母親換上,她不就能活了嗎?”
“這……”
這好像還真的是一個辦法,隻是脾髒更換手術非常困難,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不過,如果是石寬的,那說不定真的能行。
可石寬還能信嗎?
看鄭博洋猶豫,石寬繼續說道:“我也明白跟你說了,我之所以這麽對你,就是看中了你身體裏麵的某些器官,想要拿出來給我的一位尊貴的病人換上。”
“但我是個守法的好公民,不可能幹違法的事,所以我不可能平白無故殺了你,強行摘走你的器官。”
“所以我就……”石寬看著鄭博洋,笑了笑,“所以我就把你逼上這條絕路,讓你不得不聽我的。”
石寬伸出兩根手指頭,“鄭博洋,現在你有兩條路可走。”
“第一,眼睜睜的看著你媽死去,然後你因為給母親喂藥成為殺人凶手,被判死刑。”
“第二,你選擇自我犧牲,用你的脾髒換回你的母親,我親自幫你母親做手術;作為條件,你身體的其他器官得捐給我們醫藥社,由我石寬自行處理。”
兩條路,都非常難選。
石寬將一份協議書跟一支黑水筆放在桌上,“如果選擇第一條路,那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如果選擇第二條路,就來這裏簽下協議書。”
“有了這份協議書,我就會給你母親更換脾髒,你的器官捐贈也會合理合法。”
“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吧。”
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
石寬假裝好人騙鄭博洋給他母親喝下‘毒藥’,將他母親送上斷頭台。
如果他母親死了,鄭博洋會內疚一輩子不說,還會成為殺死母親的凶手,受到法律的懲罰。
可以說,鄭博洋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他隻能聽從石寬的安排,獻出自己的生命來保全母親。
這麽做,至少母親還能活下來;一個人死去,總比兩個人都死去來得好。
鄭博洋哭了。
“媽,孩兒不孝,不能給您養老送終了。”
“不過您放心,孩兒會以死來報答您的養育之恩。”
“媽,您就用孩兒的脾髒,繼續活下去吧,活的開開心心、活的快快樂樂。”
鄭博洋看向石寬,絕望的說道:“我選擇跟你簽訂協議。”
他也隻能這麽選。
在石寬的設計之中,其他的選擇項就是多餘的,石寬斷定了鄭博洋會怎麽選怎麽做。
這種未經世事的大學生,跟石寬這種在社會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江湖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差距太大了。
從頭到尾,鄭博洋都被石寬給耍的團團轉。
“鬆開他。”
兩名保鏢立刻鬆手。
鄭博洋深呼吸幾口氣,慢慢的走到了桌子前,伸手握住了黑水筆。
隻要在協議上簽下字,他的命就沒了。
鄭博洋最後看著石寬,再次確認道:“石寬,你答應我的,要用我的脾髒給我媽換上,讓我媽活下去。”
石寬點點頭,“放心好了,我石寬從來說話算數。我的病人並不需要你的脾髒,你可以安心的簽協議。”
事到如今,不管石寬怎麽說,鄭博洋都是非簽不可的。
他從石寬的口中得到一個承諾,無非是讓自己走的更安心、更坦然一點。
鄭博洋,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年郎,生命就將在此終結。
“媽,您多保重。”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他握筆的手不停地顫抖著。
就在鄭博洋準備在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一連串手機鈴聲將現場的氣氛給打破了。
叮鈴鈴~~
叮鈴鈴~~
是鄭博洋的手機鈴聲。
對麵的石寬麵色冷峻,這種時候誰打來電話?怪煩人的。
鄭博洋那口提起來的氣一下子泄了,他掏出手機一看,是醫生打來的。
看到醫生的號碼,鄭博洋哭的更不行了。
他來的時候,醫生在急診室裏麵搶救,按理說,這會兒醫生還是應該在急診室裏麵才對,怎麽會好端端的給自己打電話?
隻有一個原因。
也隻可能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鄭博洋的母親沒有挺住,已經過世了。
鄭博洋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他顫顫巍巍的接通了電話,詢問道:“喂,醫生,我母親她是不是已經……”
電話那頭傳來醫生輕鬆而略帶笑聲的話音:“博洋啊,好消息,你母親的病已經治好了,現在已經基本痊愈。你人跑哪兒去了?趕緊回來!”
“啊?”
鄭博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麽可能?
他母親都病重成那個樣子了,他明明被石寬耍得團團轉,怎麽突然之間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奇怪,真的很奇怪。
“醫生,您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醫生不高興的說道:“誰跟你開玩笑啊?我是那樣的人嗎?本來你媽是要死了,但是仁治醫館的神醫來了,一下就把你媽給救活過來了!”
仁治醫館?
鄭博洋知道,那是跟醫藥社齊名的存在。
他好奇問道:“是辛老爺子出手相救,還是女華佗辛韞出手幫忙的啊?”
“都不是。”
“那還有誰?”
醫生嗬嗬一笑,說出了一個讓鄭博洋又驚又喜又羞又愧的名字。
“是仁治醫館的江神醫——江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