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線生機（下）
鳳雅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爹，我懂得。”既然爹說族長是我大爺爺，對我們不錯，那為什麽我們會在村子邊緣的茅草屋裏？周圍都沒有住戶，離我們最近的就是周霖嬸子家也要走上一炷香的時間。看樣子其中必有隱情。
“睿哥，你去吧！談完事情，早點回來休息，你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你看你眼睛都是浮腫的，眼眶都是青的。”琴雨舒停下為鳳傾夢喂蛋羹的手，轉過頭來說到。
鳳雅沐本來想說一下自己異能的事情，可是又怕耽擱爹的時間影響他休息，爹的臉色確實不好看，眼眶黑眼圈不說，整個神色又疲憊又憔悴，再說自己先前什麽都不會，爹是知道的，那自己又怎麽解釋異能的由來呢？就在鳳雅沐猶豫不決的時候，鳳天睿已經起身出門了。算了，讓爹忙完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說吧！
鳳天睿出門之後，就往村裏最大的一座青磚大瓦房走去。這座青磚瓦房就是族長的住所，坐落在整個村的中央，用雕刻精美的青石圍成了一個大大的庭院，院門是嶄新的漆刷的兩開大門，正門進去一個描畫山水圖的石壁屏風，屏風後麵進去是青石板鋪就的道路，道路兩邊種了一些花草樹木，道路盡頭是正房三間，東廂房三間，西廂房三間，後院有些木樁子，武器，還有一些大石頭，用於平時練武。族長住所旁邊過去一個稻田的距離是村裏最大的練武場，村裏的族人都在哪裏練武。鳳天睿在一路上蟋蟀們的“吱吱！吱吱”聲音陪伴下來到族長家，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
鳳雅沐在家喝過藥以後，跟娘道了一聲晚安就牽著弟弟雲修回屋休息了。看了看破舊的棉被和硬硬的舊木板床，窗戶漏風的地方補了一層窗紙，看著一塊一塊的很是難看。鳳雅沐想得盡快提升實力，想辦法成為藥師賺錢養家才行。今天冥想了一下午風係異能居然從二級提升到了三級，這個世界的靈氣如此濃厚，真是福禍相依啊，我可不能懈怠。鳳雅沐把弟弟哄睡之後，就開始入定冥想起來。
而鳳天睿那邊，因為鳳雲瀾給自己爺爺帶過話，說天睿叔晚上會過來，族長早就等著他了。族長鳳傲淩是族裏唯一的二級戰武者，平時處事也是剛正不阿的，在族裏很有威望，頗受大家愛戴。隻見他古銅色的皮膚，虎目炯炯有神，麵上留須卻紅光滿臉，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走起路來鏗鏘有力，講話聲如洪鍾“天睿，你跟我到書房來。”瞅了一眼旁邊想說話的大兒子鳳天德，說道“天德，你也到書房來。”
“是，大伯。”鳳天睿畢恭畢敬的應道。
“是，爹。”鳳天德同時回答。
鳳傲淩帶著他們進了書房，書房布置簡潔大方，就一個桌案，桌案上有一本翻開的書，成列整齊的筆架，毛筆和墨硯。桌案後麵就一個書架，上麵零零落落放了一些書。鳳傲淩坐在書案後麵的太師椅上，指了指房裏另外兩把椅凳“坐。”鳳天睿和鳳天德依言坐下，鳳天德的妻子段嫣然端上茶水後就退下了。
鳳傲淩沉吟片刻，問道“天睿是為了沐兒受傷一事來的？那孩子現在怎麽樣？有無大礙？”
“我確實是為了沐兒受傷一事請族長主持公道。”鳳天睿站起來對鳳傲淩拱了拱手，言辭懇切的道“我請了醫師，醫師說沐兒能活下來都是一個奇跡，現在剛剛才脫離生命危險。雖已無大礙，但始終是傷了根本，請族長為我兒主持公道。”
“爹，這次雲宏那幾個小子確實太過了，需要嚴加懲處，現在小小年紀就這樣，以後大了還得了。”鳳天德跟鳳天睿是穿開襠褲就一起玩的夥伴，當然在一旁幫腔。
鳳傲淩捋了捋胡須，瞪了鳳天德一眼“天德，別再一旁添亂，事情怎樣，我心中有數，自有定奪。”然後疑惑的看向鳳天睿“天睿，你請醫師的錢怎麽來的？”
鳳天睿知道這個不能隱瞞，隻能如實交代了去靈元石礦當礦工簽了五年契約的事情。
鳳傲淩大驚失色，霍然起身一拍桌子“碰”的一聲，怒道“你糊塗啊！你不要命了。就算你不要命你也該想想你的妻兒。”
“噗嗤”鳳天德嘴裏一口茶水噴出，霍然起身，雙眼通紅的看著鳳天睿“啊睿，你說什麽？你簽了五年的礦工契約。”
鳳天睿知道他們都是關心自己才會那麽大的反應，心中感激，卻隻能無奈的說道“當時天罡來報信說沐兒危在旦夕，請醫師的費用那麽高，我隻能出此下策。我知道你們想說，你們可以借給我，但是那不是一個小數目，你們借給我之後也會捉襟見肘的。大伯，啊德，你們的家人又當如何？這些年，大伯為了這個家族殫精竭力，希望能培養發掘出資質超群的後輩，完成祖宗的遺訓帶領族人榮耀回歸內族，早已經是入不敷出了。我不能再拖累你們，我隻希望在我走之前能為沐兒討回公道。”
鳳傲淩頹然的坐回太師椅，瞬間像是老了十歲，不停喃喃自語“天睿，你當初天資如此出眾，要是沒有發生那個事情要是沒有發生那個事情。哎！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鳳天德紅著眼眶抓著鳳天睿的肩膀“啊睿，這個契約我們去把他退了吧，把錢還回去，差的錢我們來想辦法。”
“退回去，不要癡人說夢了，這個是不可能的。除非族裏出一個大能者能在城主的裴氏家族，澹台家族，公孫家族三大家族中哪怕一個家族說得上話，才有可能。”鳳傲淩臉上出現譏諷之色，嗤笑一聲道“更何況那公孫家族還是八年前廢了天睿的仇人，當年還差點有滅族之禍，族人才會對天睿懷有憤恨。”
鳳天德滿臉怒容，據理力爭“當年的事情並不是啊睿的錯，啊睿也是無辜的。自己族人受了委屈被人欺淩，不去幫忙討回公道就罷了，還落井下石。到頭來還怨恨受害者，這是什麽道理？”
“道理？實力強大就是道理，別人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你拿什麽跟人說道理？天睿錯就錯在他太弱小，錯在他的親人弱小，錯在他的族人弱小！”鳳傲淩說道最後滿臉惆悵，虎目隱含悲痛。
鳳天睿在旁邊急的直繞頭，他走到桌案麵前對著風傲淩雙膝跪下“大伯，都是我的錯，一切都讓他過去吧，不要再為我爭執了。我這次來隻為沐兒討個公道，我知道讓雲宏那幾個小子的家人賠償不但難而且麻煩，我隻希望借這次的事情，要一個去聚念塔的名額。沐兒想成為念師，讓她去一次聚念塔，能不能成就看她的造化了。”
鳳傲淩霍然起身，走出桌案想要扶起鳳天睿，鳳天睿堅決不起“希望族長成全。”
“爹，啊睿隻有有事相求才會叫你族長，你就答應了吧，沐兒差點丟掉一條性命要一個名額無可厚非。”鳳天德聲音帶著哽咽；“這可能也是啊睿的最後一個請求。”
“哎!我怎會不答應！隻是啊睿現在這樣，我真是愧對弟弟啊塵的托付。”鳳傲淩看著書房裏弟弟鳳傲塵的畫像有些傷感“啊睿，這些年你受委屈了，雖說那件事不是你的錯，卻是因你而起，我作為族長隻能給族人一個交代，隻能委屈你了，你可怨過大伯。”
鳳天睿說“大伯對我們一家而言是恩人，何來怨呢？”
鳳傲淩一聽身體一震，胡須顫了顫，隨後笑罵道“臭小子，還不起來。”
鳳天德趕緊把鳳天睿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啊，脾氣還是那麽倔。還有我要提醒你，就算去聚念塔呆一個時辰，能激發念力的機會也不足萬分之一。沐兒要是沒有成功，你離開以後，她們母子四人以後怎麽辦？”心裏卻想肯定成功不了啊，看這些年每半年就有兩個人去聚念塔，去了這麽多人，有誰成功了？
鳳天睿沒有說話，隻是把臉埋在雙手之中，片刻之後抬起頭“你們家雲瀾好像對我們家沐兒很上心啊。”
“可不是嗎，雲瀾還把雲宏那幾個小子揍了一頓呢！”鳳天德好笑的搖搖頭，然後後知後覺的指著鳳天睿道“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鳳天睿點了點頭，有些耍無賴的說道“要是沐兒沒有成功激發念力，你家雲瀾又喜歡沐兒，我們結為親家，就可以方便照顧一下她們母子四人。”然後又表情嚴肅的道“大伯，天德，你們是我最信任的人，我隻能拜托你們了。”
鳳雲瀾從門外跑進來喊道“我願意！我願意！爹，爺爺你們就同意了吧！”說完就跪在地上，原來他剛剛一直在門外偷聽。
“好小子，敢情你剛剛一直在偷聽。”鳳天德作勢要打他，旁邊的鳳傲淩急忙伸手攔著，不滿的“哼”了一聲“別把我乖孫子打壞了，雲瀾可是這一代的翹楚，既然他喜歡就隨他吧！”
鳳雲瀾趕緊磕頭道謝“謝謝爺爺，謝謝爹，謝謝天睿叔。”
鳳天睿心裏有些發酸，感覺像被人搶走了寶貝一樣，忍不住懟了一句“我沐兒要是激發了念力成為了念師，這門親事就作罷。我還沒有問過沐兒的意見呢。”現在終於想起還沒有問過鳳雅沐的意見，是不是有點晚了。
鳳雲瀾隻是“嗬嗬”傻笑兩下，沒有在意，要成為念師有多難他是知道的。鳳天德看他那傻樣不想說話。
鳳傲淩雖然知道鳳天睿說的氣話，沐兒成為念師在他看來有點天方夜譚了，但是心疼孫子啊。於是吹胡子瞪眼道“怎麽的？還看不上我最有出息的孫子了。臭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明天我會召集族人到練武場集合，公布這次聚念塔名額的事情，三天後就要去亞特斯城的聚念塔，你明天把沐兒一起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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