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皺眉,葉清清起身用力的咳嗽將喉管中的液體排出。
口中的是什麽味道?
葉清清將眼神飄向窗外,還是記憶中的正午。低頭看表確認一番時間,看來昏迷的時間不久,隻有半個鍾。
“你睡著的時候防備很強,用勺子也喂不進去葡萄糖。”身旁,薑雲霆起身將床邊的水杯端在葉清清麵前。果然,喝了不到一半。
葉清清接過喝個幹淨,肚子再次打亂了安靜氣氛,薑雲霆恰到好處的遞過餐盒,是她上午在辦公室見到的包裝。
心虛,葉清清想起了自己方才的衝動,扭扭捏捏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有些事,也許是我錯了。”
薑雲霆不作回答,葉清清在心中凹陷一分對自己的懷疑,伸手接過餐盒撕開包裝袋。薑雲霆起身走向了房間的另一邊。
他還是討厭自己了。葉清清心中竟泛起一絲酸意,拿起筷子低頭沉默的用餐。眼見最後一塊肉在碗裏,可飽腹感實在強烈。
幹脆不吃了吧?
“吃完它,我告訴你一件事。”耳邊忽然響起薑雲霆的聲音,和以往並無兩樣。
看著葉清清果真吃了下去,薑雲霆疑惑著高揚眉頭。葉清清感覺明明肚子都快要爆炸,可麵上卻輕描淡寫的清盤了。
很快,她手邊遞過了一個信封,內容物竟是一遝照片,葉清清一一翻看著,眉頭不知不覺糾纏在一起。
“你想告訴我什麽?”葉清清內心中暗有感應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遠遠不止這麽簡單,因為出現在照片裏的人物是趙曉愛。
薑雲霆得到葉清清的身旁,從他手中將那一疊照片重新把玩在手裏,一張張的細看似乎是在做解析一般。
“從昨晚發生的那件事,你就應該感覺到有人在背後謀劃。”
“緊接著今天早上到我先離去之後,命人給你送去的衣服也被人調包。”
葉清清的神經忽然之間提了起來,腦海中下意識想到的第一個人卻是任言凱。
“你的意思是,在背後操縱趙曉愛的人是任言凱嗎?”葉清清皺眉,在心中懷疑著這句話的真實性。
薑雲霆搖了搖頭,語氣十分平淡的反駁葉清清的話。
“我從未說過要懷疑任言凱,但他也逃不了這種嫌疑,這一連串的事情究竟為何會完美的銜接在一起,你應當思考這背後的緣由,而不是懷疑你自己。”
薑雲霆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壓在葉清清的心中喘不過氣,這一切被薑雲霆挑明說了放在他的麵前,依舊是有些無法接受。
猛然間,葉清清的腦海中闖入了幾年之前的記憶任言凱依舊是那清風明朗的白衣少年,天真純潔的對他微笑著。
是他,一直守護著她度過了那些青蔥的歲月。
“不是的,我了解任言凱,他壓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段時間,葉清清心頭燃燒了一把焰火,令他衝動的站了起身,就連自己說了什麽,甚至都沒經過大腦的考慮。
“你了解他?”轉身,薑雲霆一道質疑的目光如同刀刃一般在葉清清臉上遊走著,將她說的話解剖著。
刹那間,葉清清的臉如同火燒一般的炙熱。是,她怎麽能夠說出這種話,還是在薑雲霆麵前。
“你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回辦公室裏了。”葉清清落荒而逃,壓根不敢直視薑雲霆的那一雙犀利的眼睛。
等葉清清坐在辦公室裏,對著電腦發呆過了一下午時,他才發現,中午說的那一件事到底對她造成了有多大的影響。
“葉特助,薑總讓你把這份通知排版一下,順便明天就落實下去。”
一道敲門聲打斷了葉清清的思緒,她連忙站起身,伸手接過那一張輕飄飄的紙,眉頭卻皺了起來。
對儀容儀表的整改?
“好的,這件事就交給我了。”葉清清怎會不知,薑雲霆特意要讓他做這件事,擺明了就是對自己現在的著裝耿耿於懷。
“員工不許穿著露肩上衣,裙子不得高於膝蓋上五厘米。”
“……”
葉清清一邊念一邊將紙稿輸入電子版,隔著一張紙都能感覺得到薑雲霆對她的不滿。
仔細一想,葉清清正打字的手忽然之間又停了下來。
那些衣服既然不是薑雲霆買的,況且薑雲霆也將一切事情調查得如此清楚,是應當找個時間還給任言凱了。
“叮。”
真想到這件事,一條短信闖入了手邊的手機,葉清清拿起一看,還真有些訝異:發信人是任言凱。
“回國這麽久以來,一直沒好好的約你吃過一頓飯,若是今晚有空,可否賞臉?”
讀到這裏時,葉清清心頭一顫,如同千斤的石頭沉入了海底,空曠而又沒有回音。
不可置否,葉清清應當拒絕,但他心中實在有太多疑問。時光匆匆,難道任言凱真的變了一個人嗎?
“下午6點後地點和時間隨你定,不見不散。”
似是逃亡一般,葉清清將這段話發完,就連看第二眼的勇氣都沒有,直接將手機丟入了包裏。
她到底在在意什麽?
重新將目光挪回電腦上,葉清清動動十指,飛快地將最後一行字輸入完畢,點擊發送,成功地將信息發布在員工的工作微信上。
不出所料,很快,葉清清就聽見辦公室外已經傳來了蚊蠅一般的討論聲。伸了一個懶腰,不去理會那些閑言碎語,葉清清有些疲勞的閉著自己眼睛靠在椅子上,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叮……”
葉清清伸手打算將吵人的鬧鍾關掉,等手指觸碰到木質辦公桌時才反應過來,自己下午是昏睡了過去。
睜眼一看,手機上響起的也不是鬧鍾,而是任言凱的來電。
“不好意思,我剛才有事,現在還在公司裏。”手忙腳亂,葉清清就連時間也沒來得及看,接起電話便是一句誠懇的道歉。
電話對麵的任言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距離約定的時間明明還有一個小時。
“你沒有遲到,我打這個電話來,也不是為了催促你。”任言凱的聲音緩緩的在對麵響起,平靜了葉清清到懂得內心冷靜過後,葉清清更加質疑。既然如此,那他打電話是所謂何事?
出於葉清清的沉默,電話對麵之人似乎也隱隱約約能夠猜到葉清清的心思,緊接著解釋道:“我還記得以前,你總是那麽路癡,我也會提前告訴你,應當怎麽走路線。”
“沒想到這樣的習慣一直保持到現在。就連剛才我也下意識的撥通了你的電話……”
越往下聽,葉清清越發的沉默,方才還慌張的情緒,現在卻平靜如水。
“那就按照約定的時間見麵吧,我也去準備一番。”
話音剛落,葉清清不等對麵之人的回複便將電話掐斷。
雙手插入發中,葉清清開始有些懊惱了,就不因為當時的那些衝動答應了任言凱這件事,現在她應該怎麽收場?
一通電話才剛掛斷,手機上又響起了另一通鈴聲,帶了些煩悶的心情,葉清清撈過手機一看,這一次卻是薑雲霆的電話。
“我叫人送你回去,今天還有事情要處理。”
薑雲霆的加班,無疑對兩人的約定是一件好事,但聽見薑雲霆要命人送她回家時,葉清清忍不住說了謊。
“這幾天壓力有點大了,我一個人去公園裏散散步,再回家。”
屏著呼吸,葉清清聽著電話對麵的沉默,心頭跳動著緊張的鼓點。
“好,你去吧。”
明明隻是兩三秒之間的事情,可聽見這出人意外的回答是,葉清清心中竟有鬆一口氣的安心。
掛上電話,葉清清低頭一看已經接近了約定的時間。匆匆出了公司門外,隨手打了一輛車,便朝著兩人約定的地方趕去。
時間不緊不慢流逝的剛剛好,又是這種巧妙的相遇,當葉清清下車時也正好碰到了任言凱。
“作為一個紳士,總是讓你來等,我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任言凱緩步走向葉清清,目光在她的那身衣服上有些挪不開眼。
內心永遠無法欺騙一個人,當他再次見到葉清清時,就已經暗下決定要重新擁有這個女人。
被任言凱的那一道視線緊盯著,葉清清心中好像有些懂得為何要約她出來吃飯了。
“作為差一點就遲到的人,我可沒有資格接受你的這般歉意。”葉清清麵上打著笑意,含糊不清地講薑雲霆這話中的意思推開。
說笑間,兩人並肩走進了酒店內,卻沒發現距離馬路不遠處的一輛車裏的趙曉愛瘋狂的按下快門,將這一幕拍攝。
終於在照片裏找到一個曖昧的姿勢時,車裏的女人嘴角滿意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薑氏,會議室。
“下一階段的績效考核方法就按照這麽辦下去,散會。”
偌大的會議室裏,眾人魚貫而出,做完會議演講的薑雲霆疲倦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手指輕柔地按壓在太陽穴上。
“叮。”
手機裏的短信提示,令他回神到現實世界。
“你好好看清楚,這就是你愛著的女人本質。”
皺著眉頭,薑雲霆劃開短信,正準備將垃圾信息刪除,下一秒,一張照片卻緊接著躍入了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