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清不得不承認,薑雲霆開出的條件的確很誘人,隻需要動動嘴,便能夠得到充足的自由空間,這一直以來都是葉清清想要的東西,但現在擺在她麵前的卻壓根沒有這麽容易。
要讓她自己承認是另外一個人,無異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眼前看來的確是輕鬆了,可日後卻會釀成大禍,這一點,葉清清也在自己的心裏盤算清楚了。
“恐怕就是這麽一句話,我也難以做到,你還是囚禁我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葉清清做進了一個,瀟灑的姿態,任由薑雲霆處置。
可這番動作抬到了薑雲霆眼中,著實變得有些礙眼。
“哪怕你就算是不會說,我心裏也知道,你到底是誰!”一想到以往的那些事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的痛苦在薑雲霆心裏湧動著。
這女人完全不理解自己的痛苦,就連一句安慰的慰藉也不願意給,可見他現在已經在心裏完全忘記自己了。
“離開了我,你是不是過得很舒服?”一想到這,薑雲霆的眼眸瞬時之間變得更加黑暗,他完全不能容忍這女人逃離了自己的身邊。甚至自己都不敢想象,她會在誰的身邊歡笑,又會和誰談笑風生。
想到這,薑雲霆的心髒便抽痛著。
“到底要我和你說多少次?我就是我不會是別人,我做不出那麽幼稚的行為,你懂不懂?”聽煩了這句話,葉清清自己也來了脾氣,一句話到底讓他自己說多少次薑雲霆才會記住,怎麽就沒有人願意相信自己的真實身份呢!
分明是沒有喝醉,卻像個酒鬼一般的胡言亂語,這就是葉清清眼中的薑雲霆。然而薑雲霆壓根完全不知道,這一切的事實真相到底是如何。
“算上你原本就欠我的,再加上那墨硯被你打碎,光是這兩條,你的罪名就已經釘的死死的。我看你怎麽逃脫?”
薑雲霆似乎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理智,在葉清清麵前,他不需要講太多道理,因為他就是王道,他就是這一切合同的主宰者,這一切還要多虧了那沒心沒肺的養父,僅僅用幾十億的項目,就把這葉清清的全部人身自由買了下來。
“是沒錯,你說的對,我是欠你很多!”葉清清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早在一開始她還有力氣反抗,還能告訴薑雲霆事情不是這樣的,但到了現在,也已經筋疲力盡,不論薑雲霆想讓自己扣上什麽樣的罪名,她都心甘情願。
見到葉清清眼角裏閃過那一絲不耐煩的神色,恰好如同碰撞的火花一般點燃了薑雲霆心裏,最深處的憤怒,“你現在是還打算和我較勁嗎?”
沒想到,這麽多年已經過去,這女人的性格還是像原來一樣,絲毫未有改變,帶著棱角容易將人傷害,卻又瀟灑的轉身,假裝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這就是這女人本身最容易讓人憐憫的一點,卻也是薑雲霆上了當的最致命的一次。
聽見薑雲霆這麽說自己,葉清清蒼白的笑了笑,“你剛才說了,我無非就是你的附屬品,我有什麽好反駁的,甚至我連思想都沒有,就對你來說應該才是最好的。”
她早就清楚自己不應該反駁,哪怕就在這宅院中孤老病死也應當無人問津,這才是屬於自己的完美結局。為何偏偏薑雲霆卻要在這折磨自己,非要自己承認另外一個身份,非要和自己結婚,這才是對於葉清清來說最大的折磨。
“較勁?我可不敢。”葉清清眼中閃過了一絲取笑的意味,而後無所畏懼的等著薑雲霆,“你不就是這宅院裏麵的主宰嗎?我倒是沒有勇氣敢挑釁。”
一直以來,薑雲霆都在隱忍著自己的脾氣,但直到聽見葉清清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才真正覺得有許多不耐煩了。這個女人,是自己給了太多的麵子,直到現在他都還不清楚自己的地位置於何處。
“你這是在恥笑我的意思?”薑雲霆非常肯定,按照兩個人認識這麽久的戲,他早就清楚。
“那我可不敢。”葉清清故意裝作乖巧狀,嘴上卻說著相反的話語,偏偏想要激怒薑雲霆,反正,自己一時半會也不能離開這地方,哪怕就在這地獄裏有魔鬼和自己作伴,恐怕也是不賴的事情。但凡事想通了這一層麵,葉清清心裏也就覺得舒坦許多。
“你不敢?我看,恐怕還沒有你不敢做出來的事情!就連欺騙自己這種話,這種事情他都已經犯過錯誤,這女人壓根沒有她害怕的東西。薑雲霆早就清楚,可自己的心裏卻一次次的給他機會,這倒也是自己有些心軟了。
”沒錯,就如同你所說的那般,我的確如此,那你又能拿我怎樣?拿我去陪那價值連城的墨硯嗎?“葉清清此時已經失去了理智一般,偏偏想激怒薑雲霆。兩個人正是語言碰撞的時刻,卻沒料想到,薑雲霆直接將葉清清蠻狠地扛在肩頭下了樓。
見到這副模樣,葉清清忽然之間覺得心慌不已。形勢來看,兩個人本應該是繼續吵架才對,難道薑雲霆是打算動粗嗎?想到這葉清清自然覺得有許不荒唐,再怎麽說,薑雲霆都沒生氣,也應該算是個男人,動手打人這件事,完全不可能存在。
還沒等葉清清想太久,他就已經知道了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隻見薑雲霆將葉清清如同丟垃圾一般的甩在了自己的車座上,而後迅速走到了駕駛座上,直接,踩上了油門,便已經出了宅院的大門。
忽然之間發現陣地轉移,葉清清依舊一頭霧水,還沒反應過來,在一看卻又覺得這條街道如此的熟悉,自己仿佛在哪裏見過,仔細一想,這才突然之間臉色煞白了。
“看樣子你倒是挺聰明,連這些路都記得這麽清楚?”見到葉清清臉色下邊,薑雲霆心頭倒是一陣愉悅,這丫頭記憶裏依舊是以往的那麽好。
葉清清沒有猜錯,這就是去往結婚登記處的地點,然而時隔了多天,薑雲霆依舊把自己帶到這個地方,看來的確是生氣了。
“我隻聽說女人愛起床,卻沒想到,你也這麽愛記仇?”葉清清的計算機的看著窗外劃過的,景色,表情依舊很鎮定。
薑雲霆一言不發地開著自己的車,壓根沒打算理睬葉清清,不論這女人到了這種時候要對自己說什麽話,完全都是激將法而已。
見到自己說的話不被人放在心上,葉清清段時間有些著急了,要是果真兩個人結了婚,不知道以後的麻煩還會有多少!
想到這一層葉清清自然是反悔了,拍著窗戶大叫道,“你剛才說的那條件,我答應你就是了,不就是承認一句話,你至於生這麽大氣嗎?”
薑雲霆看著他做的這些小動作,嘴角卻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直到現在才把這句話說出來,確實是太晚了,自己也等得久了,時間也已經過期了。
盡管說出了這句話,薑雲霆依舊沒有理睬葉清清。見到情況這樣,葉清清確實著急的又無可奈何,隻要薑雲霆,不回複自己,這就說明他已經鐵了心要做成這件事。
“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可就從這窗戶這跳下去了。”葉清清小心的試探著,想以此為借口讓薑雲霆開口說話,否則,日後的麻煩,真會堆積如山。
但她卻沒想到,薑雲霆依舊保持著自己沉默的態度,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想給葉清清。這般情況之下,確實是自己大意了,葉清清心裏慘叫了一聲,可也倒是沒個主意。
若是自己過程和薑雲霆結了婚,隻怕,不光是全家院的傭人會對自己有所非議,就連自己出逃的身份也將鎖上一層枷鎖,這般情況必然會對自己不利,葉清清早就想清楚。
她也一直避免著,薑雲霆在將這件事情想起,卻沒想到,兩個人剛剛一吵架,葉清清都忘記了這條件。
“你要是敢從這跳下去,也算你有勇氣。”薑雲霆目光平視著前麵的路段,壓根沒把葉清清說的威脅放在自己的心上,他了解季雨諾,這個女人從來都是嘴上說的很勇敢,實際做的事情卻從來都是膽小如鼠。哪一次?不是依仗著自己的力量,即便如此,她最後還是勇敢的離開了自己的身旁。
聽到這話,葉清清卻是啞口無言,千想萬想自己都沒發現這男人竟然會如此,再仔細一想,葉清清卻又覺得的確可笑,薑雲霆並不是自己的守護者,也不是自己的愛人,她卻以跳車相逼,這的確是一個莫大的笑話了。
忽然之間,不知為何,想到自己這般的處境,再一想到就連自己二十多年的養父也隨意地拋棄了自己,現在倒也沒有活在這世上的價值,唯獨自己卻死皮賴臉的乞求上帝的憐憫。
葉清清越想越覺得是有些生無可戀,看著窗外那鬱鬱蔥蔥的景色,大自然的美好在自己的麵前顯得如此壯觀,隻有自己的存在,才是這渺小而又卑微。
忽然之間,葉清清像是全身都有了一股力量一般,可算是想清楚了這世皆虛偽的道理,聽著耳畔呼呼刮過的風聲,不知道從這跳下去會不會死,興許也隻是殘疾而已。
但葉清清線下全不顧心思想著這些事情,腦海中一陣眩暈,還沒等薑雲霆反應過來,她便已經解開了安全帶站在椅子上。
“我最後再告訴你一遍,我不是什麽季雨諾。”
薑雲霆剛在耳邊聽過這句話,再回頭一看,卻發現自己身旁,那葉清清坐著的位置上,隻有空落落的安全帶,卻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