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1
第二日清晨,上官铖瑜還沒有起床,就聽到窗外一陣鳥叫聲,平時的鳥再怎麽叫也沒有今天這麽鬧騰,他揉了揉眼睛,撐著身體坐起身來道:“於錦……”
門外沒有人進來,隻是鳥叫聲更加響亮了,他又喊了一聲,這時,隻聽“砰”的一聲,然後之間窗戶前一個黑影,緊接著就看到一個穿著一身淡藍色的人出現在眼前。
微微抬頭看到的是那張笑意盈盈的臉,上官铖瑜愣了一瞬,隨即揉了揉眉心道:“於錦呢?”
“哥哥忘記了?昨天是師父領著我來要我照顧哥哥的,現在於錦姐姐已經不來照顧哥哥了。”他劈裏啪啦說了一串兒,上官铖瑜眉頭反而皺得更緊了。
他又道:“哥哥,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上官铖瑜聽到他叫自己“哥哥”,嘴角一抽,隨即道:“誰讓你叫哥哥的?”
“昨天見麵就是這麽叫的啊?若是哥哥覺得不開心,那我便不叫了。”他很是機靈,就算是方才上官铖瑜拉著臉,他也沒有放在心上,依舊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
“你叫什麽名字來著?”上官铖瑜看這他的笑臉,語氣軟了幾分問。
“姐姐好像沒說你記性也不好啊?”陳籍聽了他的話,很是疑惑地開口,那神情是真的疑惑。
上官铖瑜聽到這話,麵色一變,隨即道:“大早上的……”
“我聽姐姐叫你公子,我也叫你公子吧。對了,我叫陳籍,你可以叫我多多。今天早上我看到那鳥叫的厲害,怕影響你睡覺,所以就把他們捉下來了。”
他指了指窗外被他用繩子綁住腳的鳥兒,欣喜地道,那語氣就像是做了件什麽了不起的事情,需要別人誇獎一樣。
上官铖瑜嘴角抽了抽,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氣血不通,他道:“把鳥放了,以後不許捉鳥了。去廚房看看,準備吃早飯吧。”
“那公子……”他看到上官铖瑜還在床上,想要伸手扶他,去被上官铖瑜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等陳籍回來時,上官铖瑜還是昨天那個幹幹淨淨,一身白衣謙遜有禮的公子了,他不僅有些好奇,公子這是怎麽自己做到的啊?
想到這裏忍不住想起了於錦說的話“你對公子最好不要太好奇,不然被他懲罰了,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在他走神的這一會兒,上官铖瑜已經搖著輪椅到了桌前了,看著桌上的飯菜,還算滿意。
當他拿著筷子正要吃飯卻看到陳籍正在看著自己,一時間有些不忍心一個半大的孩子看著自己吃飯,於是他指了指對麵的椅子道:“你坐下吧,一起吃。”
陳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桌上的飯菜,立刻搖了搖頭。上官铖瑜以為他是不敢,於是道:“沒關係,反正也隻有我們兩個人。”
陳籍不好推辭,隻好坐下了,但是他喝著白粥,吃著饅頭的時候,眉頭皺緊,像是吃毒藥一樣。“你不喜歡吃?”上官铖瑜抬頭看著他的神色,問了一句。
他忙搖頭道:“不是的,公子……”
“你可以去廚房拿些你喜歡吃的菜,我平時吃的這些你吃不慣的話。”上官铖瑜看著他解釋的樣子,開口道:“這頓的話,就先將就吧。”
陳籍立刻坐端正了,開始吃法了。他在心裏道:於錦姐姐說的一點兒都不對。昨天因為聽到於錦的話,他還以為公子很凶呢,現在看來,公子一點兒都不凶。人還這麽好呢。
飯後,上官铖瑜坐在窗前,手裏摩挲著元寧子拿給他的那瓶藥,上官靜月他們已經走了,於錦也要嫁人了,他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可放心不下的了,所以他是可以服藥的了。
隻是,還是舍不得,盡管那些回憶就像是食人花一樣,看著好看一旦接近就會淪陷,或者是被回憶吞噬,但是總是控製不了自己。
“公子,窗外下雨了。我給你關窗吧。”陳籍從門外急急地跑進來,很是積極的樣子。
他出聲道:“不必,你去忙吧。”
“我沒有什麽事情做,對了,公子,師父說和公子學習醫術,請問公子什麽時候才可以教教我呢?”他蹲在地上,兩手托腮,笑意滿麵,眉眼彎彎的樣子。
“不急。等於錦大婚以後,你先去把我桌上的那幾本醫術看完了。”他說著頭也不回地道。
“我就……”陳籍立刻站起身去拿,一麵翻看那兩本書,一麵問,上官铖瑜沒等他說完話就道:“去你房裏看吧,我現在想靜一靜。”
屋子裏瞬間安靜了不少。他看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秋雨,又看了看自己手裏藥瓶,心裏暗道:伊伊,我其實已經很努力地忘記你了,隻是,偶爾還是回想起你啊,就像這樣的天氣我的腿會痛一樣。
你就像是多年的痼疾,天氣變化時,就會自己跑出來。我雖會醫,卻不會治相思。可我卻相思成疾。
他摩挲這手裏的瓶子,心裏一陣恍惚,伊伊,我該怎麽辦呢?他答應元寧子的事情離日期越來越近了。
於錦大婚的這天,是相思穀最熱鬧的日子,相思穀自成立以來,似乎還沒有舉辦過這樣的喜事呢!每個人因為這件事情臉上都掛著笑意,而於錦自己最難過的,就是她不會做嫁衣。
所幸夏枯草早就料想到了,所以直接給她買了。成婚前送過來時,於錦還驚喜了一番,看到那嫁衣,實在不敢相信自己今生也能如此睜大光明地穿上嫁衣呢。
上官铖瑜呆在院子裏,足不出戶,元寧子最近忙著研究醫書,也沒怎麽管他。等他在於錦成婚的那一天搖著輪椅出了院子,看到滿目的紅色時,才有些恍惚起來。
當初伊傾成親的時候,也是這樣子的呢,旁邊的陳籍道:“公子,你若是不希望於錦姐姐嫁給夏哥哥的話,那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把她搶回來。”
上官铖瑜和陳籍這段時間的相處,發現這孩子說話永遠是想到什麽說什麽的。聽到這話,他愣住了,這孩子又在瞎胡說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