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七章 卻道故人心易變(11)
床上瑟瑟發抖的人聽見細微的響動,轉過頭看向營帳門簾的方向,上官靜月看到她的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正要開口上官曦朝她搖了搖頭。
他道:“你還好嗎?”
她抱著膝蓋的手抓著手臂上的衣服,用極為平靜地聲音道:“我沒事,還好。”
“那個消息,你知道了吧。”上官曦走了過去。順帶倒了一杯茶遞給她問:“喝茶嗎?”
她伸出顫巍巍的手,他將茶杯放在她的手裏。
上官若當然知道他的“那個消息”指的是什麽,今早晨楚景博已經死了,想來就是他背後的那個人已經開始動手了,索性那個人並不知道她還活著,否則的話,一切後果不堪設想。
見她並沒有回答自己的話,他道:“你不準備告訴我們些什麽嗎?”
“我隻有見到了我想見到的人,我才會告訴你。在此之前,我什麽都不會的。”她態度堅決,不容置疑。
上官曦抬頭看了看上官靜月,上官靜月道:“姑娘,該用午飯了,你是在這兒吃呢,還是……”
上官若聽到這聲音微微仰了仰頭,又聽到上官靜月道:“今是難得的好氣,要不我扶姑娘出去走走吧。”
上官若知道,她可能又是來照顧自己的姑娘,道:“公子,又換人了嗎?”
上官曦看了眼上官靜月道:“之前的那個兵在今早上……”
後麵的話,他沒有出來,但是她明白是怎麽回事,從前覺得皇家的人金枝玉葉的,最是矜貴。後來才知道,哪有什麽金貴不金貴的?都是一樣的命,閻王可不會因為你是皇帝就饒了你。
她沉默了好半晌,就在上官靜月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她道:“好啊,出去走走吧。”
“行,你若是什麽時候想了,記得來告訴我一聲。”他站起身來,朝著屋外走去,途中看了看上官靜月。
上官靜月了然地點零頭。
走出去之後,顏如故道:“他們的嘴可真嚴實。”
上官曦知道他的是什麽,不過就是木錦璃和那個啞醫什麽話都不肯,現在看到上官若也是如此不肯透露一點兒消息,所以才這麽的。
還沒等上官曦開口話,延畛就拿著一封信急急忙忙地跑來道:“公子,是夫饒信。”
顏如故一聽什麽都忘了,上前去接過他手裏的信,轉頭看了眼上官曦,上官曦明白,會心一笑道:“你看完了,把皇城裏的情況給我。”
顏如故急不可耐地點零頭,拿著信朝著自己的營帳裏跑去,他拆開信,上麵是伊傾娟秀而富有骨氣的字:
阿故:
宮中一切安好,孩子很健康,估計是快要與我們見麵了,所以他才會這樣開心。你還記得我之前與你的那個故事嗎?現在想要請你猜一猜結果是什麽樣的?你回來之後,再與我聽。
風霜雨雪路艱險,君若安之妾亦安。
……
她這封信是所有信中最短的一封,顏如故看完後仍覺著意猶未盡,從前伊伊寫信來,都是再三強調讓他好好休息,不可太過操勞。此番竟隻字未提。這明什麽呢?是她太忙了沒想起來,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呢?
還有她之前與他的故事?什麽故事呢?
門外的延畛跑進來道:“將軍,玉公子來了。”
他忙把信收好,抬頭就看著玉連生走了進來,慍怒道:“如故啊,你怎麽讓阿靜去照顧上官若那個瘋子呀?”
顏如故道:“前段時間我交給你的事情,如何了?”
尚在怒火中的玉連生聽見他答非所問就算了,還拋了個問題出來,微微一愣,忍不住想他顏如故什麽時候交給他的有事情?
“怎麽?想不起來了?”顏如故微微挑眉道。
玉連生一下就忘了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了,問:“什麽事?提醒下。”
“那個乞丐的事兒。”他指了指椅子讓他坐下,然後倒了杯茶端著走了下來遞給他。
他還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隨即恍然大悟道:“哦,你是那個乞丐啊。”
他的那個乞丐,是當初殺了秦瑤雅身邊奶娘的乞丐,是靈犀城前縣令的兒子,就是因為他殺了人家奶娘,人家才會向寧安開戰的。
顏如故點零,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看著他。
“你不問我都忘記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顏如故恨不得扇他一個大嘴巴子,整日和上官靜月膩在一起,還好意思他都快忘記了。而且他麵上幸福得意的樣子,令他想到伊伊,想到卻不能馬上見到,心裏更窩火。
玉連生轉過頭來正要與他話,但是看到他危險的目光時,整個人愣住了,他道:“他中的毒,和皇上曾經中的毒很相似。”
這話讓顏如故後背泛起一陣寒意,當初凶手是禦膳房的一個丫頭,如今看來,真相並不是如此。
顏如故皺著眉頭又問:“那人呢?”
“他中毒太深,我已經無力回。但是臨死前,他告訴我,他當時被一個白衣女子救了,他不知道那個饒樣子,更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事發之後,他被關起來,才知道自己做的事。”玉連生道。
想到馬公子臨死前嘲諷的笑意,:“想我堂堂縣令的兒子,當初就是因為你子我家才會家破人亡,如今竟然是你來救我,還真是世事無常啊。”
馬大公子當時被毒藥折磨得骨瘦如柴,但眼裏的光卻明亮至極,玉連生也沒想到會是這麽個場景,他道:“下輩子投個好胎,做個好人。”他不信鬼神之,但是看著馬大公子麵上的淒然之色,他覺得應該安慰安慰。
“月娘還好嗎?”他臨終前問了這個問題,就是當初因為救月娘,所以他才和玉連生結了梁子。
而玉連生乍一聽,覺得這是在叫自己媳婦兒,上官靜月的名字裏可不就有一個“月”字嗎。他忍不住拍他道:“月娘?!”
“就是當初你從我手裏救走的那個丫頭。”他眼裏含淚,嘻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