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章 卻道故人心易變(4)
上官铖瑜看到她麵上的慍怒,一時間像是看到時候,她生氣的模樣,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道:“好,我馬上走,隻不過,梨兒和楊杉他們照顧你,再去照顧另一個人恐怕分身乏術,我把我這裏機靈的丫頭留兩個給你。”
伊傾見到他笑時,微微一愣,方才實在太生氣了,沒顧忌那麽多,他如今是皇帝,誰不怕他?而她不過是個孕婦,走路都費力,沒有懷孕的話,那還好,懷孕的話,那還真是心有餘力不足。
可是聽到他後麵的話她就氣得牙癢癢,誰還不知道他那點兒心思,無非就是想找個人來監督湘兒罷了。但是想了想,如是她不依的話,恐怕今兩個人都要僵在這裏了。
她沒好氣地道:“隨便你。”
著頭也不回地朝著裏麵走去。
任太醫已經開好了藥方了,道:“隻需要每按時喝藥,好好養著就好了,這裏是外敷的,先把傷口清理了,再擦藥。”
“任禦醫一會兒你幫忙找個人那要過來,我這裏人手不夠。”她緩緩走到床邊,又對梨兒和楊杉道:“楊杉,你去把門口的那兩個宮女打發了。梨兒你去端盆熱水來。”
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後,她緩緩坐在床邊,伸手將湘兒的頭發扒開,想到她剛來到她身邊的時候,戰戰兢兢、心翼翼的模樣,此刻竟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不免有幾分難受。
她想到方才他賽給自己的荷包,不知道荷包裏麵究竟有些什麽,從方才上官铖瑜的態度來看,多半就是為了那個東西來的,她雖然也很好奇那個東西是什麽,但是一想到上官铖瑜派人偷偷監視著她,她就強按自己的好奇心。
在湘兒醒過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否則誰會知道會發生什麽意外。
梨兒端著水走進來,楊杉也緊隨其後,她道:“公主,門外的丫頭已經被我打發了,但是……”
伊傾忙搖著頭,她怎麽也是學過幾武的人,自然知道周圍的暗處有人監視著長樂宮,她道:“今就讓湘兒在我的房裏睡吧,我睡榻上就行了。”
“可是……”
“放心吧,屋子裏的被子都夠的,不用擔心的。”她轉頭看著床上的湘兒,撐著自己的腰站起身來,好讓梨兒給她擦洗傷口:“我們不能讓別人接觸到湘兒,否則她會有生命危險的。”
楊杉伸手扶她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在她耳邊聲地道:“公主,我已經讓任太醫去給皇後娘娘請平安脈了。”
伊傾微微點點頭,心裏卻道:希望母後不要有什麽意外才好。
意外?!
父皇的死真的是意外嗎?母後再怎麽傷心怎麽會連他最後一眼都不去看看?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父皇是顏如故殺的,那麽還會有誰會扮做顏如故的樣子呢?
那個答案仿佛呼之欲出,而旁邊的梨兒卻一下跌坐在床上,伊傾回過神來,看著梨兒麵色煞白的樣子,蹙眉道:“梨兒,你究竟怎麽啦?”
“公主,我覺得我的頭有些痛。”她捂著自己的頭,有力地敲了敲。
伊傾和楊杉對視了一眼,楊杉上前扶著她的肩道:“你是哪裏痛?會不會是因為著涼了?”
“不是。”她搖了搖頭。
楊杉道:“你先去休息吧,我來。”
“去吧,你這些也累得夠嗆,好好去休息下。”
伊傾勸道,心裏卻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來,她當初留下一紙和離書就朝著江南跑去,後來,她在齊高遠的幫助下離開了大石鎮去到江南,然後他們去靈惠寺時,梨兒竟然中毒了,後來是在顏如故的營帳中找到的。
梨兒好了之後,忘記了在靈惠寺的所有事情,那麽現在是不是要想起來了?
這麽一想她心翼翼地問:“梨兒,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梨兒則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她道:“公主,什麽?”
她不知為何竟稍稍鬆了口氣,因為當時梨兒手腳錯位、也是這般渾身是血。
“沒什麽,你下去休息吧。”她麵色溫和對她道。
梨兒實在頭痛難忍,行了禮之後,退了出去。
坐在凳子上的伊傾看著推出去的梨兒,驀然間想起了卻給父皇采藥之前發生的事情,她的梨兒出門替她買零嘴兒,結果遭人暗算,最後回到她身邊的是個假梨兒,那個人好像叫露,聽顏如故,他們現在在將軍府的地牢裏。
這件事情的傑作會不會是上官铖瑜?
她此刻的心情很矛盾。
從到大對她好的四哥終於露出了獠牙利爪,在他要打掉她孩子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將他從前對她的好都想做別有用心。所有的壞事在她腦海中重新浮現時,她都忍不住想,上官铖瑜會不會就是幕後元凶、罪魁禍首。
可是另一方麵,她又忍不住想要為他辯白,她沒有證據,而且不可否認,從前上官铖瑜確實是真心對她好的。
她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想……
她伸後捂著自己的心口,垂下手時,觸到湘兒給她的荷包,所有的血液都徒了心髒,四肢冰冷,這裏麵會不會就是上官铖瑜所有惡行的證據呢?
她抬頭時,楊杉已經幫湘兒上好藥、換好了衣服,她緊張地道:“楊杉,我們的房間……”
後麵的話她沒有完,楊杉從她的神色便明白她要的是什麽,輕輕地道:“還有,還櫻”
她長籲了口,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看來現在還不是時候。
楊杉看了看此刻的色,勸道:“公主,現在夜深了,你要休息了嗎?”
她看著伊傾摸了摸肚子的樣子,便知道她要什麽,勸道:“公主,身子要緊,今我來守夜,你放心睡吧。”
後半夜時,伊傾被驚醒過來,她看著屋裏的燈光如豆,梨兒正趴在楊杉的身上哭得死去活來,她撐著身子道:“梨兒,你怎麽啦?”
梨兒和楊杉同時看向她,隻不過梨兒在看她之前快速地抹了一把臉,嗓音沙啞,抽泣著道:“公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