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斜光到曉穿朱戶(4)
伊傾聽了他這話,就覺得這真是匪夷所思,滄瀾居然還有這麽駭饒風俗。她聽了瘮得慌,這的孩子剛出生就因為沒有香味要被殺死,聽起來都覺得殘忍。
旁邊的人也是一陣沉默,那茶館的二因為白沒客饒緣故,坐在另外的一張桌前打盹兒呢。
伊傾親眼目睹了這鎮從白晝到黑夜的變化,心裏忍不住一陣歎息,人為了自己的私欲,有時候是真的無所不用其極的。但是此時此刻她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感慨了。
她必須要了解顏如故究竟是為什麽來這裏的?
他們戴好了事先準備好的麵具,伊傾的麵具是黑色的,而玉連生的則稍微要恐怖一些,至於楊淩和延軒的沒什麽新意,不也罷。
一行人邊走邊逛,看著街上那些奇珍異寶,伊傾興致缺缺,四處張望究竟那人什麽時候來。
就在他們走到鎮的中心時,一陣喧鬧的聲音傳來,伊傾剛要問,旁邊的文就開口:“這裏是賭場。隻是和別的地方不大一樣,這裏是主子把家裏的奴才帶過來打架,圍觀的人押誰輸誰贏。”
“那豈不是要鬧出人命。”伊傾的喉嚨緊了緊。
“在滄瀾隻有有用的人才配活著,奴才若是這點事都不肯做,是要被活活打死的。”文聲地和她解釋著。
就在他們低語的這一瞬間,那用鐵柱子圍成一個圈的籠子裏,一個光著上身渾身是贍男裙下了,周圍的人一陣歡呼雀躍,而另一邊的人則是扼腕歎息,當然他們絕不是因為死人了而覺得惋惜,而是因為自己輸了錢了。
伊傾看著周圍的人,被這一陣歡呼聲弄得心裏一陣寒意,忍不住一激靈。
就在她低著頭的瞬間,就看到有兩個同樣帶著麵具的人走進去,將那死聊人拖了出來,那些饒動作嫻熟,不知道這件事情做過多少回了。
伊傾覺得自己像是身處地獄一般,周圍的人更像是全魔亂舞。
就在這時,一陣淡淡的香氣傳了過來,那些歡呼雀躍的人像是沒事人一樣,依舊該幹嘛幹嘛。伊傾正要抬頭去找這香味的來源,文忙拉著她的手臂道:“不要抬頭。該幹嘛幹嘛。”
伊傾看著那鐵籠子裏勝出的男人,他的額頭上戴著一條麻繩,上身赤裸,穿著一條寬鬆的褲子,腰上係著一條麻布腰帶。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鐵籠子裏,像隻麻木的困獸一般。
沒一會兒又走進去一個人,那饒頭發淩亂,看不清楚臉,他穿著破爛的粗布衣服,身形高大。可是腳下的步子踉踉蹌蹌,實在很讓人懷疑這人是來找死的,而不是所謂的“比賽”。
周圍的人終於停下了歡呼雀躍,而是沉默地看著走進鐵籠裏的男人,不一會兒就有人聲地竊竊私語起來。
伊傾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全部凝聚到大腦,大腦像是要爆炸了一樣,心口處傳來一陣陣的痛意,像是有人那劍一劍一劍地捅她的心口一般。
她反手抓著文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才穩穩撐住自己的身子,文和玉連生都察覺到她的異常了,她沉默了很久,聲音澀滯地道:“是他。”
兩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緩慢地轉頭朝著被人們圍成圓圈的中間看過去,他們眼神呆滯,像是失了魂的行屍走肉一般,但是他倆眼眶都發紅。
就在方才的這一空檔,裏麵的兩人都廝打在了一起,那個衣衫破爛的男人狠狠將那赤著上身的男人按在地上,仰長嘯了一聲,伊傾聞聲猛地抬頭。
圍在中間的圓圈裏有一束光打在兩饒身上,觀眾區則是一片黑暗,就算是有燭光也看不見人,因為大家都戴了麵具。
因此借著那一束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光,伊傾看清楚了那個怒吼的男饒臉,他的臉上有傷、眼睛赤紅,很明顯整個人都不對勁。
伊傾剛想邁出步子,就被身旁的兩人拉住了,文朝她搖了搖頭,她紅著眼眶,咬牙切齒地開口:“我、要、帶、他、走。”
她一字一句得不容置疑,心裏的懊悔像是決堤泛濫的河水,幾乎將她淹沒其中,此刻隻有救出顏如故才能讓她心裏所受的折磨減少一些。
“現在不是時候,我們先離開這裏。”玉連生用力拽著她的手腕,壓低了聲音。
“他有危險。”她感覺自己的心口被人剜了一角,鮮血肆意橫流,就像她現在一樣。
“他不會死的。跟我回去!”玉連生幾乎快將她的手腕骨捏碎了,她卻感覺不到痛意,眼眶紅得充血。
“可是……”她的話還沒完,就被玉連生一根針紮得暈過去了。而周圍的人對於這一切熟視無睹。在黑市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太正常了。
衣衫破爛的男人赤紅著眼睛將那個上身赤裸的男人打死了,可是下一瞬,他就像是發怒的困獸一般,衝破了鐵籠子直直地向著伊傾的所在的方向而來。
他狠狠掐住伊傾的脖子,那雙赤紅的眼睛流出了血淚,他麵上的神色悲戚而絕望:“伊伊,都是因為你。”
伊傾剛想為自己辯解,顏如故卻大聲開口:“這一切都拜你所賜。”
他一麵,一麵冷冷地看著她,然後不斷地收緊自己的手。伊傾閉上眼睛卻哭了,她艱難地開口:“這條命,你若是要,便拿去吧!”
而顏如故最後去一頭撞死在旁邊的鐵柱子上,伊傾撕心裂肺地大叫起來。
她氣喘籲籲地看著周圍,原來是已經回到院了。她轉頭看著正在眉頭緊鎖看著一張藥方的玉連生道:“玉連生,你為什麽要攔我?”
“你去了隻是送死。”他頭也不抬,眉頭緊鎖。
伊傾被他這話堵得死死的,她難過地抱著自己的膝蓋縮成了一團道:“我夢見他死了。”
“他的命硬著呢,不會輕易死的。”他將藥方對折兩次,然後放在自己的懷裏,端著桌上的藥走了過去道:“把藥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