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 玲瓏骰子安紅豆(8)
那人是個男人,一看就是個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被他們押進來的那人雖然是個文弱書生,但是卻不卑不亢地站著,冷冷地看著伊傾,伊傾今晚上依舊是女扮男裝的樣子,有所不同的是她手裏拿了個暖爐。
那男人極為不屑地看著伊傾,但是還算是有禮地開口:“不知道公子把我抓來是為何事?我何青山自問從未做過傷害理的事情。”
那跪著的女子一聽到他的名字頓時間就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完了。她一下癱坐在地上,伊傾卻好整以暇地看著兩人臉上的神情,一個麵如死灰,一個大義凜然。
伊傾則是微微一歪頭,那男子不明白,隨後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就見到跪坐在地上的人,一下不出話來了。
“露,你怎麽在這裏?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了?你這段時間去哪裏了?”方才還站著的男人這一刻一下蹲了下來,眼裏心裏都隻有他眼中看到的那個女人。
伊傾將暖爐放在膝蓋上,端著茶杯,一麵品,一麵不錯眼珠地看著麵前的兩人。
“青山哥,你怎麽會來的?這到底怎麽回事?”她滴淚橫流,再也忍不住了哽咽地開口。見他麵上沒有傷痕,暫時鬆了口氣。
聽見她的這些問題,男人更是一臉茫然,他隻記得自己還在家裏看書,醒來之後就看著方才押著他的那兩個人了。
伊傾放下手裏的茶杯,眯了眯眼道:“不必問了,我們出發的那一就帶著他的了,你放心吧,我們沒有傷害他,但是你現在若是不回答我的問題,那我可就不能保證這位仁兄的安全了。”
顏如故沒想到伊傾還有這樣的一麵,實話,伊傾自己也沒有想到,有一她威脅起人來還這麽理直氣壯。不過像當初她也威脅過自家父皇母後的。
她微微歎了口氣,想著自己當初可真是年少輕狂啊,難聽點還很是愚昧無知。
那露露聽了這話,大驚失色忙不迭地點頭道:“你們先讓他走,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伊傾緩緩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搖了搖,極為認真嚴肅地道:“這可不行,你現在沒有資格和我講條件的,好了,現在你可以回答我方才問的問題了。”
“方才的問題?”露露聽見她的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伊傾卻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她近來的耐心似乎不大好。
在她開口之前,露露醍醐灌頂般想了起來道:“您方才何時想要在您身邊安插人,對吧?”
她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安插的,我隻知道和我一起的一共有六個孩子,那時候我們都是十一二歲,因為家裏困難,把我們都賣了。”
“我開始被我爹賣到了花樓,才過了兩三,花樓裏的媽媽就來我是個有福氣的人,當時我是被一個老人買走的。我當時心裏特別害怕,想著這麽個糟老頭子買個姑娘回家,那得多可怕啊。”她眼神飄忽,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從她的語氣伊傾幾乎可以想象那些被家人拋棄的孩子,該有多可憐。
可是同時她有不寒而栗,麵前的露露怎麽著都有十七八歲的樣子了,這麽來,這件事前可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究竟會是誰要這麽煞費苦心?
“可是,那個老頭兒並沒有對我們做什麽,我去的第二才知道,已經有和我長得差不多、甚至年齡也差不多的五個女孩子了。
我們都很害怕,不知道他們要我們做什麽,我記得是三之後,來了個老人,像是宮中的那種老嬤嬤。聽她是來教我們學習禮儀的。”
“我們每都要學習禮儀,直到後來我進宮才知道,那些是宮中的禮儀。時間過得飛快,嬤嬤見我們都聽話,偶爾會帶我們出去買些東西什麽的,我就是那時候遇到何青山的。”
“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那是其中一個姑娘,叫凝兒,她因為和院子裏的侍衛曲大哥有了私情,兩人想要私奔。後來被擋著我們的麵活活打死了。那以後,我才發現這樣的日子來的太輕鬆了。”
眾人都被露露的平鋪直敘的話口吻吸引住了,重點是誰都沒有想到有人竟然會為了換掉公主的貼身侍女而費盡心力。
“果然不出我所料,有一我用完早膳之後,覺得頭暈,然後我就睡過去了,等我醒來之後,我的臉就變成了這樣了,而另外的四個人全都不見了。我後來偷偷問教我們禮儀的嬤嬤,她告訴我,讓我最好老實點,不要有不切實際的想法,因為其餘的幾個人都已經死了,重點是被剝皮而死。我當時聽了不寒而栗。”
大概是因為那段回憶太刻苦銘心了,而當時那些被壓抑的痛苦和恐懼此刻得以宣泄,所以她一麵哭一麵。
伊傾聽得滿身都起雞皮疙瘩,眾人麵上也都有著壓抑的憤怒,當然除了顏如故在聽故事之餘,還能一心二用地偷偷注意伊傾。
“因為,我臉上的這張皮,就是從已經死聊那幾個人身上剝下來做成的。這一張臉和公主的貼身侍女梨兒太像了,簡直以假亂真。”
她著手摸著自己的臉,不知道是為自己哭,還是為死聊那幾個人,或許都櫻
“後來,要我開始學習梨兒的言談舉止,甚至是喜怒哀樂。那個嬤嬤,梨兒姑娘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的主子的。我當時覺得這人太傻了。”
她著伸手抹了一把臉,因為哭過的原因,她的臉有些浮腫,看起來有幾分變形,就算如此,還是和梨兒的臉該死的像。
“直到我在香滿樓看到她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價值在這裏,於是我們打暈了梨兒,並且上麵交代要把梨兒用化屍水化掉,可是我不想一輩子都做一個奴才,我有自己喜歡的人,不想把青春浪費在一個陌生饒身上。”
她到這裏無比悲憤,看著伊傾的眼神有幾分惡毒,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