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玲瓏骰子安紅豆(6)
就在伊傾要開口之時,馬車裏突然響起另外一個饒聲音:“將軍讓皇姐原諒你的這話不覺得太輕而易舉了嗎?皇姐因為將軍受了多少苦?將軍可知?”
伊傾和顏如故一下就愣住了,怎麽也沒想到馬車裏還藏了個人,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伊傾,她略微一想就知道怎麽回事了,有玉連生的地方自然就有上官靜月,虧她當時還因為瞞了她而感到愧疚。
伊傾想了想方才她的那一番話,為了把話揭過去,忙開口問:“你怎麽來了?你不知道你私自出宮母後會擔心你嗎?”
“皇姐還這話呢,你真是太過分了,出宮也不告訴我,要不是我那偷偷地跟著你聽見你和梨兒的話,恐怕我現在就要傷心死了呢!”
她一麵埋怨伊傾,一麵坐在伊傾的右邊,卻看到顏如故還緊緊抓著伊傾的手不放,頓時清了清嗓子道:“顏將軍話就話,拉著皇姐的手做什麽呢?”
上一刻還埋怨伊傾的人,這一刻就開始護著伊傾了。
而顏如故聽了這話非但沒生氣還開口問:“靜公主方才伊伊因為受了很多苦,到底怎麽回事?”
伊傾暗道不妙,本來和顏如故就扯不清楚了,如果再把從前發生的事情出來,那不是火上加油嗎?
她瞪了上官靜月一眼,心裏暗道:淨會給我添亂。然後她迎上顏如故的目光開口:“你別聽她的,她這是胡襖呢!”
“皇姐……”上官靜月聽了這話頓時就不高興了,這怎麽能叫胡襖呢?她正要為自己辯解,伊傾回過頭來遞了個眼神給她,她立馬乖乖閉嘴了。
顏如故自然看得出來伊傾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於是隻好沉默,上官靜月見兩廂無語氣氛一睹尷尬無比,心裏頓時有積分懊惱自己怎麽就這麽衝動呢?
她偷偷打量著伊傾,見她低垂著眉眼,視線隻停留在她腿上的手心裏,心裏暗暗想:或許皇姐是想要原諒將軍的呢?畢竟她那麽喜歡將軍。認識到自己是好心辦壞事的上官靜月頓時如坐針氈,她得想個辦法讓兩去獨相處。
於是,她結結巴巴地開口:“皇姐……那個,玉連生他?”
伊傾聽到她這番話眼皮都不抬:“他怎麽啦?”
“我聽,他……他是不是不舒服啊?”她見自家皇姐這般事不關己的樣子,有幾分著急。
伊傾現在能肯定玉連生絕對不是什麽肚子,而是純粹地幫顏如故找機會呢,這麽想著她心裏倒有幾分不是滋味了,玉連生好歹也算自己的半個師傅吧,雖然伊傾嘴上不承認,但是起玉連生的醫術,她絕對是佩服的。
可是就這麽一個她佩服的人,竟然和她的前夫“合謀”,實在有些傷心。
若是上官靜月聽到她心裏的話,一定要問,皇姐你此時此刻風輕雲淡的樣子,算哪門子傷心呢?
“我怎麽會知道呢?你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伊傾見她著急的樣子,雖然語氣軟了幾分,但是話卻不大好聽。
上官靜月立刻就認識到自己可能得罪她了,然後又忍不住懊惱,方才怎麽就那麽衝動呢?
“停車。”就在上官靜月思考如何彌補自己的錯誤時,伊傾已經開口讓停車了。
伊傾麵上揚起的笑意如沐春風,上官靜月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這個笑容還真是有些熟悉呢,果然——
“將軍和皇妹都很擔心連太醫,那就去看看他吧。”
這麽明顯的逐客令顏如故竟然恍若未聞,上官靜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溜之大吉。伊傾好整以暇地看著顏如故,臉上分明寫著:趕緊滾。
而顏如故同樣回之一微笑道:“公主,我已經看過玉連生了,現在有靜月公主在,我就算了。”
不等伊傾回神他就吩咐車夫道:“走吧。”
伊傾氣急敗壞地看著他,結果某人依舊安之若素,神態自若。伊傾隻好閉上眼睛,索性來個“眼不見為淨”。
可是還沒等她平複內心的火氣,某人懶散的聲音響起:“公主方才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
“伊伊……”顏如故的聲音似乎和平時不大一樣,那聲音從她的耳朵一直到心口,酥酥麻麻的,弄得她心口發癢。
她睜開眼睛被自己眼前的這張臉嚇了一跳,驚魂未定地瞪著某人,某人臉上的笑意依舊不減,隻是在伊傾的怒視之下,他硬生生地憋住想笑的衝動。
“你到底要幹嘛?”伊傾怒道。
“我隻是想看看你。”顏如故的氣勢一下弱了下去,可憐巴巴的。
伊傾想發火又被他這表情盡數堵了回去,她閉著眼睛狠狠吸了口氣,自以為惡狠狠地開口:“你再這樣,我就把你扔下車去。”
完再也不理顏如故了,閉著眼睛開始想問題了。顏如故見她如此,隻得閉嘴不言。
但是接下來的幾裏,顏如故發現伊傾對他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例如她會問他有沒有吃飯什麽的?甚至還會主動問他些問題。
伊傾若是得知顏如故心中所想,定要冤死。問顏如故有沒有吃飯那是因為大家都在吃飯,伊傾也就是隨口一問而已,至於別的問題,實在是因為隻有顏大將軍是帶兵打仗的人,所以才不得不請教他的。
這日,眾人行至靈山山腳下隻是已經是黃昏時分了,連日趕路眾人已經疲憊不堪,伊傾準備讓眾人休息一晚,明再上山采藥。
而靈山則是靠近滄瀾的東邊,靈山的南邊是一條河水,有多長沒人知道,伊傾也隻是在來的路上聽見了別人的。
正因為靈山常年生長著珍貴藥材,且又靠近一個善於製毒的國家,所以滄瀾的國君一直都在覬覦這一座山。聽他們那裏居住的人沒有人不會用毒的。
伊傾又不放心地再次囑咐了眾人,切莫張揚,以免泄露了行蹤。
當夜裏,所有人都休息了之後,從伊傾旁邊的屋子裏走出來一人,她朝著這客棧的後院走去,並不像是半夜起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