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相思迢遞隔重樓(2)
頓了半晌之後,皇後似乎是明白個中厲害,隻是不甘心地道:“可是伊伊那孩子性子從就倔,如此……”
她目光凝著他的眉眼,他的眉眼微微有些皺褶,但是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從他的輪廓中能看得出當初風神俊朗的模樣來。
皇後有些恍惚,隻覺得自己眨眼的功夫就略過了那些相處的時光,一下站到他的麵前,一瞬間錯愕不及。
皇上見她麵上的神色,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他依舊如此溫聲細語,多年來他從不曾對她發過脾氣,偶爾她會想這究竟是何緣故呢?
但是如今聽到他這句話她還是沒由來地相信。
再上官曦和上官铖瑜,自從聽見著消息之後兩人變著花樣地求情但是依舊不管用。兩人依舊為了讓伊傾少受皮肉之苦,而餿主意層出不窮。一會兒準備了軟墊子給伊傾墊膝蓋,一會兒拿摻了安神散的水給伊傾。
不過都被伊傾一一拒絕了,她覺得如果自己不誠心的話,自己的父皇可能不會想要見她。
至於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上官靜月,她幾乎代替了梨兒的位置,每日噓寒問暖,端茶倒水,很多時候梨兒忍不住心裏暗想:靜月公主若是當初能深思熟慮些,或許現在也不必這樣了。
伊傾之所以“形隻影單”的一個人跪在這兒,是因為皇上下了死命令,誰若是膽敢和伊傾一樣無理取鬧,那就滾出皇家,這話可就嚴重了,於是個個都不太敢去“以身試險”。上官铖瑜給皇後請安之時,皇後道:“與其做那蠢事,不如想想怎麽幫伊伊。”
不然,上官铖瑜保準是其中的一員。
然而眾人焦頭爛額,絞盡腦汁依舊沒有想出一個滿意的辦法。
與他們的焦慮截然不同,甚至可以是穩如泰山的恐怕就隻有伊傾了,她每日這麽跪著,像是一尊塑像一般,巋然不動。
可她心裏卻擔心顏如故的安危,恨不能飛到他身邊去看看。至於宮外的那些流言蜚語,她是已經無暇顧及了。
當下最重要的就是趕緊派人支援,穩住軍心摸清邊疆的具體情況,然後查明顏大將軍失蹤的真正原因,但是皇上的聖旨一直不下,如此僵持,恐有變故。
梨兒不知道伊傾心中擔憂的是什麽,隻是見伊傾的臉色一堪比一慘白,送來的飯菜她也不肯吃,實在熬不住了她才喝點水解解渴。
眼看著第三也快過去了,伊傾前些在她那不算佛堂的佛堂呆了半個月,如今才剛出來又跑到這兒跪著了,這身子是鐵打的估計也得被折騰壞了。
縱然是如今這寒意未湍氣,梨兒也急出了一身的汗。她看著伊傾依舊強撐的樣子,搖搖欲墜像隨時會倒在這地上,她蹲在一旁著急道:“公主,你這樣子下去是不行的。求你……”
那緊閉的朱紅大門開了,李公公拿著聖旨從裏麵走了出來,看著幾乎奄奄一息的伊傾凝眉道:“公主,聖旨到了。”
她平靜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光亮,提這口氣強撐著跪直了身子拜了一拜,李公公的聲音響起,但是她知道顏如故已經沒事了,隻是被她折騰得不成樣的身體已經支持不住了,當場暈了過去。
後來伊傾才知道,那聖旨大意其實就是把援軍派了過去。那道聖旨截住了顏如故“通敵叛國”的證據。百姓們隻從那流言蜚語中聽了個大概,哪裏知道這些發生的事情幾乎關係兩國,甚至下局勢。
從宮裏回來之後的伊傾足足睡了五才醒過來,頓時把梨兒高興壞了,隻不過她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探顏如故的消息,這點讓梨兒有些不知所措,她待在將軍府,哪裏知道顏大將軍是個什麽情況。
那道聖旨對於伊傾來雖然是顆定心丸,但是伊傾還是免不粒心,顏如故現在究竟有沒有找到,他安全了嗎?有沒有受傷?
她越是想,越是不知道顏如故的具體情況,於是在事態未明,情況未知的情況下,更加著急,越是著急越是不明情況,之後陷入了一種死循環當鄭
她如此惶惶不安地過了三五,這,上官曦終於來看她了,她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的欣喜,見到上官曦時,她已經顧不得自己尚在病中,或者是應該委婉一些。
“皇兄,你可知道顏如故如今的情況怎麽樣了?”她麵上雖然著急地想知道答案,可是內心卻又矛盾地不想知道,但是此刻容不得她這般猶豫不決了,她壓下自己內心升起的不安,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上官曦,生怕錯過他臉上的神情,或者是他的話。
上官曦像是料到她的話,卻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伊伊,他已經飛鴿來信,他並無大礙。此一役因為援軍及時趕到,所以,柔離已經投降了,他就快回來了。”
事實怎麽樣上官曦比任何人都清楚,看著伊傾麵上焦急的神色,終於有了幾分好轉,他內心始終還是覺得有些愧疚,但是這是所有身在皇家的無奈,他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又叮囑了伊伊好好休息,這才離開。
伊傾這麽多懸著的心終於落回原處了,整個人靠著這點擔憂撐著,如今顏如故沒事了,她緊繃著的弦終於可以送下來了,像是沒有了必須要強撐著的理由,伊傾反倒無牽無掛地睡了好幾。
但是她的膝蓋落下病根了,於連生是因為宮裏地磚寒氣太重的緣故,所以這幾日過來給伊傾的膝蓋施針,伊傾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沒掏空的人偶一樣,死氣沉沉的沒點活力。
連話她似乎都要費些力氣一樣,玉連生看著她這樣,心裏替顏如故緊張,那個男人真的藏得太深了。
氣漸暖,對伊傾養傷也是件好事情,每每陽光和煦的氣,梨兒總會讓人將貴妃椅搬出來,讓伊傾能好好地曬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