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片傷心畫不成(6)
她此刻的語氣就像是安排自己的下屬去做什麽事情一樣,隨心所欲,不在乎結果的那種。
她的臉頰被風吹得微紅,穿著淺色衣服上有祥雲和花瓣的暗紋,整個人看起來嫻雅端莊。風吹得她的衣角揚起來,可是她依舊站在原地。見他呆立原地一聲不吭轉身離開。
顏如故回過神來看著遠去的背影,頗為懊惱。心裏暗道:“為什麽方才要那樣的話,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身後響起一道聲音打斷他的思緒:“原來如故你在這裏呢。”
顏如故回頭見徐徐而來的上官曦,朝他微微點頭。
上官曦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是伊傾身影消失的拐角。他挑了挑眉頭道:“伊伊……走了?”
這話聽起來總有幾分落井下石的意味,顏如故皺著眉頭生硬地回了句:“殿下不是都看見了嗎?”
“實在是因為父皇和母後問得緊,我才出來尋伊伊的,沒想到……”他笑著解釋,兩手一攤表示自己真不是有意聽他們話的。
顏如故雖然什麽都沒,但臉上的神色卻有幾分難看,想來是因為方才伊傾的話了。
上官曦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肘道:“你……不會喜歡上伊伊了吧?”
顏如故轉頭看著他,扯著嘴角道:“太子殿下最近可真是閑得很呢。”
“關心你顏大將軍的幸福也是件很重要的事情。畢竟解決了你的後顧之憂,你才會全身心地投入到朝堂的事中來。”
上官曦永遠都是這樣笑容滿麵的樣子,給饒感覺如沐春風,一點太子的架子都沒有,但是他行事作風卻是冷厲風行,果斷決絕的。
“那殿下覺得應該怎麽辦呢?”顏如故見到他麵上的笑意,竟覺得真誠,不自覺地開口問了句。
上官曦聽了這話明顯愣住了,他這話可是玩笑話呢,沒想到顏如故竟當真了。他神色突然變得認真起來,審視著顏如故麵上的神色,見他確實是一副困惑難解的模樣,不由得問道:“你……”
“算了,問你也問不出什麽來。”他臉上分明寫著“我怎麽會問你”的神色,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失落。
上官曦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隨即跟上他的步子道:“哎……你們的事外人也插不上手。”
聽了這話的顏如故頓時停住腳步側首看著他道:“殿下,若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之前答應過我一個條件?”
“什麽?”上官曦一頭霧水。
“殿下忘了?”顏如故看著麵前這位自詡記性極好的人。靜默一瞬。果然……
“哦,你這事兒啊。”上官曦恍然大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吧,需要我幫什麽忙?”
顏如故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上官曦抬頭看著他,想起今伊傾進入大殿,看到顏如故的神情以及伊傾坐下之後看他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腹議:“真是一個個不讓人省心。”
“我去探探她的口風吧,到時候再做決定。”他這麽,等同於答應了。
顏如故道:“謝殿下成全。”
“本太子若是死了,那也是你害死的。”上官曦扯著嘴角想著伊傾的神色,總覺得這個決定是不是有些草率。
整日待在長樂宮的伊傾總是懨懨欲睡,梨兒想了許多辦法,伊傾依舊如此,正當梨兒絞盡腦汁的時候,上官曦來了。
“丫頭,你家主子呢?你怎麽愁眉苦臉的?”上官曦見坐在門口愁眉苦臉,垂頭喪氣的梨兒覺得這畫麵怎麽看都好笑,出口問了句。
梨兒忙站起身來行了一禮道:“見過殿下。回殿下的話,最近公主總是不願意出門,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她的傷才剛剛好,奴婢擔心她會悶壞自己。”
上官曦轉眼看了看屋子,什麽也沒看見。又看了眼丫頭麵上的神色,寬慰了句:“好了,你別擔心,先去砌壺茶來,我和你家主子談談。”
梨兒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忙行一禮道:“多謝太子殿下,奴婢這就去。”
“還是這丫頭實誠啊。”他著搖頭走了進去。
伊傾躺在貴妃椅上,拿著書擋在臉上似乎是睡著了。
上官曦歎了口氣,伸手將書拿走。閉著眼睛的伊傾因為光線的緣故,伸手遮了遮眼繼而睜開眼睛,待看清楚麵前的人時,她又閉上眼睛道:“皇兄,是你啊!”
聽她的口氣似乎是覺得上官曦擾了她的好夢了一樣,上官曦毫不介意,看了手裏的書,道:“你對醫書這麽感興趣啊?”
他的話伊傾自然聽得出來是諷刺,她懶洋洋地開口:“是啊,好歹我也是玉連生的徒弟啊。”
她不提這茬上官曦都忘記了,在顏如故離開皇城的那三年裏,伊傾可不就是在和玉連生學習醫術嗎?隻是可惜伊傾那時候學習醫術就是心不在焉的,無非是有上官靜月和她一起話,沒讓她胡思亂想而已。
“算了,你還是別你是玉連生的徒弟了,你這不是砸人招牌嗎?”上官曦見她神色懨懨,戲謔道。
“哼,傷病我還是看得聊。”她麵上神氣而又驕傲的神情又回來了,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生氣了。
上官曦也不和她爭辯道:“你回來了,還沒有去太子府玩呢,要不要明去坐坐。”
“你來找我就是讓我去太子府玩的?”伊傾坐直了身子,認真地看著上官曦,總覺得他目的不純。
上官曦麵上的神色同樣認真,伊傾向後一靠道:“皇兄,你可是從來都不大歡迎我去你的府上的,如今主動來找我,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她著後麵一句話時,朝著上官曦前湊了湊,上官曦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伊伊,你這樣揣測皇兄對你的關心,皇兄會很傷心的。”
“是嗎?”看著上官曦捂著心口故作傷心的樣子,伊傾明顯不信,她扯著嘴角問道。
“伊伊去嗎?”他實在裝不下去了問了句。此時此上官曦有一種預感,那就是伊傾一定會去,他不知道究竟哪裏來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