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落花時節又逢君(2)
“人不是我帶走的。”顏如故神色如常,並沒有因為伊傾此刻的怒火而有絲毫改變。
“顏如故,你做了不敢認……”伊傾怒目而視,咬牙切齒。
“我沒有做就是沒有做。”顏如故打斷她、語氣不容置疑。
“你敢不敢讓我搜。”
“你答應回去我便讓你搜。”他見伊傾此刻幾乎失去理智的樣子,開口。
“你無恥!若我搜出來你當如何?”她退無可退,梨兒不能出事,那可是和她從一起長大、關心她的好姐妹。
“我自會給個交代,但是我再強調一遍,我沒有做。”顏如故微微擰眉。
伊傾卻充耳不聞,吼道:“讓開!”
眾人拿著火把和伊傾一起找,可是所有的營帳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最後一處是顏如故的營帳,顏如故站在營帳的門口看著伊傾坦然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伊傾眯眼看了他一瞬,一把撩開營帳,一股血腥撲鼻而來。伊傾轉頭一看,倚靠在顏如故塌前的渾身是血、衣衫破舊的人,伊傾一個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將她額前的頭發撥開,梨兒蒼白的臉色,嘴角血紅的樣子赫然入目。
伊傾紅著眼眶看著自己身後的人,那雙眼睛裏包含了太多的東西,憤怒、失望、難過……
“楊統領……”伊傾朝著帳外喊了一聲。
楊統領目不斜視地走進來,見在伊傾臂彎裏渾身是血的人,愣在原地。她拱手道:“公主。”
“帶她回去。”她著將梨兒從地上扶起來,楊統領忙上前幫忙將梨兒一起扶著走出了營帳,顏如故自始至終都沒有一句話,他跟在伊傾的身後結果被伊傾狠狠地一瞪。
他呆立原地。看伊傾要把人扶上馬背,他道:“這有輛馬車可以用。”
那馬車原本是準備等伊傾回去的時候用的,如今卻在這樣的情況下用到,真不知道要什麽好了。
伊傾看著此刻全身無力猶如廢饒梨兒,鼻子發酸,楊統領看著她,知道她內心的猶豫。顏如故見她沒有吭聲忙讓人把馬車拉來。
伊傾看了眼馬車又看了眼梨兒,閉了閉眼睛沉默無聲地將梨兒扶上馬車,顏如故卻紆尊降貴地當起了馬車夫來,後麵的延畛和延軒也騎馬跟上。
此刻是晚上,還好這一帶山路平緩。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夜風刮來,顏如故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痛,更覺得這風像是刮在心裏一樣,冰冷刺骨。
眾人回到寺廟時,看著齊高遠正在寺廟門口著急地看著遠方,見伊傾他們回來了,忙上前道:“怎麽樣?”
等他看清楚馬車前的顏如故時,一下愣在原地了,顏大將軍是什麽時候來的,他怎麽都不知道?見顏如故麵色如霜的神色,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道:“顏將軍。”
“齊高遠,請你去找方丈,請他們的大夫來幫忙看一下。”他推開馬車的門,從馬車上跳下來,轉頭又去接梨兒,顏如故想伸手去幫忙,被她冷眼一掃又縮回去了。
見如此情況,齊高遠忙朝著寺裏跑去。
伊傾和楊統領幫梨兒將滿身血痕簡單清理幹淨,又幫她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看著伊傾偷偷抹眼淚的樣子,楊統領想起宮裏的流傳著的那句話來“公主的貼身侍女,輕易動不得。”
她聽過皇宮裏的老人們過,皇上極為寵公主,她的貼身侍女是她親自挑選的,而時候的伊傾也不知像誰心眼特別多,她混在那些宮女中,時常闖禍,隻有這個叫梨兒的丫頭會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皇後一開始也很中意著丫頭的,見伊傾竟然和她挑了同樣的丫頭,自然也是高心。深受皇後和公主喜歡的梨兒在後宮的地位幾乎可以和蘭嬤嬤相提並論了。
梨兒在伊傾心裏的位置自然也無人可比。不過,門外站著的那一位,另當別論。
方丈帶著那大夫來時,伊傾仿佛看到了希望,萬分感激、不住地道謝。那啞醫朝他們無聲頷首,然後就替梨兒把脈。
好一會兒他才收手抬頭看著眾人。
方丈道:“施主,這裏可有紙筆?”
“櫻”楊統領忙去拿了過來。
隻見那啞醫紙筆在宣紙寫了一行端正的字:手、腳骨節錯位,中毒至深。
伊傾皺眉:“現在可以接回去嗎?中的毒是什麽毒?”
前一個問題他點點頭,後一個問題他執筆在紙上寫道:繭蝶。
“這是什麽毒?”伊傾一頭水霧地問了一句,同時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梨兒,這毒連名字都沒有聽過,如何解呢?
方丈大師擰著眉頭開口:“這種毒就像是蝴蝶的繭一樣,一旦毒發作,那體內會有百蟲啃咬,七七四十九後人便隻剩枯骨了。”
伊傾聽了頓覺毛骨悚然,怎麽會有這麽惡毒的毒?
“這毒何解?”這話問出來了,那大夫麵色無光緩緩搖頭,然後在紙上寫到:醫聖。
“醫聖?醫聖是誰啊?”伊傾從未聽過這號人物。
“我也不知道這醫聖是誰?”齊高遠見伊傾焦心的樣子,很是無奈地開口。
那大夫揮了揮手,意思是讓他們先出去,他要替她接骨。伊傾守在屋子裏,聽見梨兒骨頭“咯咯”響的聲音,忍不住道:“大夫,你稍微輕點,她會痛的。”
那大夫點點頭。
臨走時那大夫看了眼方丈,方丈開口:“施主,他會幫你抓些藥抑製這位施主的毒性,但是各位需得盡快啟程,若是耽擱了,隻怕這位施主會有危險。”
“可是,大師,你知道醫聖是誰嗎?”他看著床上的人,束手無策無能為力的感覺升騰而起。
“據傳這位醫聖雲遊四方、居無定所,老衲也愛莫能助啊。”他歎息著搖了搖頭。
伊傾轉頭看了眼梨兒,難受地跌坐在椅子上。
方丈走了以後,眾人又走了進來,見伊傾此刻頹喪不語。
顏如故卻在這時候開口了:“公主,臣有話和你。”
伊傾抬頭看了他一眼,仿佛在如果沒有你,或許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