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悲催
審問室。
溫厲渾身上下隻圍了一條圍巾，被銬坐在椅子上。
除了身體上感覺到冷以外，心中也泛著涼意。
他真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自己明明舉報的是明輝，為什麽被抓的卻是自己？
而且還是那種不由分說，連件衣服都不讓他拿，就這麽給帶回警局了呢？
被帶回來也就罷了，還讓他獨自一個人在審問室裏等了半天，他估計都坐了快一個小時了，結果一個審問的人都不來。
他就算想給自己辯解，都不知道說給誰聽。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被抓。
哢嚓。
審問室的門終於開了，進來兩個警員，在他對麵坐下。
他們表情嚴肅，其中一個年齡略長的警員打量了一下他之後，開口問道：“冷嗎？”
溫厲差點被這一句話給問哭了，好人性化，好溫暖的一句話，不由誠實的點頭，“冷。”
“景然，給他拿一件衣服進來，先讓他穿好。”
年紀較輕一點的警員點頭，出去之後很快就回來了，將手裏的衣服扔給溫厲。
結果溫厲一看這衣服，再次差點哭出來，這竟然是一件囚服。
年紀略長的警員似乎也覺得有點不妥，看了同事一眼，年紀較輕的警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聲音卻並不發虛，很實際的道：“局裏也沒備著多餘衣服，就這件了。”
年紀略長的警員也沒說什麽，算是默認了，走過去將溫厲的手銬暫時除去，看他穿好了衣服，這才重新將他銬住。
溫厲穿著囚服戴著手銬，心裏要多別扭有多別扭，要多憋屈又多憋屈，要多難受又多難受。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一個頂級世家的少爺，竟然會落魄至此。
真是落配的鳳凰不如雞，這段日子以來，過的都是什麽生活啊，唉！
“姓名？”
例行審問開始了。
“溫厲。”
“性別？”
“男。”
“年齡？”
溫厲煩躁的閉上眼睛。
年紀較輕的警員皺眉，又問了一遍，“年齡？”
溫厲睜開眼睛，不答反問，“警官，我能問問，到底是為什麽抓我嗎？”
年長警員見他表情誠懇，不像是故意搗亂的樣子，便回答道：“上門帶你回來的時候，不是告訴過你，懷疑你跟李慶的失蹤有關係嗎？”
“可……可是這不對啊！”
溫厲委屈的道：“你們難道沒有去調查明輝茂業的監控視頻嗎？那個舉報他們的電話，就是我打的呀。如果我跟李大哥，李慶的失蹤有關係的話，我為什麽會打這個舉報電話呢？”
他發現兩個警員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審視著他拙劣的表演，讓他心中忽然感到一陣不安。
停頓了片刻之後，年長警員才開口道：“我們正式因為調查了明輝茂業的監控視頻之後，才決定請你過來配合調查的。”
“我……我不明白……”難道那個監控內容有什麽說法嗎？
“你想看證據嗎？”年長警員笑了一聲，眼睛一直緊盯在溫厲的臉上，嘴上道：“景然。”
那叫做竟然的年輕警員則將麵前的筆記本電腦，對著溫厲轉了過去。
……
廠房區。
張逸和巳翔，擠在坐在電腦前的林婉芸背後。
三個人幾乎是頭碰頭的盯著顯示器上的監控內容。
從畫麵上看，監控的區域應該是頂樓VIP區會場外，靠近護欄的一個方向。
林婉芸移動鼠標，拖拽著屏幕上的進度條，“從警察調走了監控的那天開始，我也在看這些監控錄像，結果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麽？”
張逸和巳翔都沒有吱聲，因為屏幕上已經將答案給放了出來。
一個戴著鴨舌帽，帽簷壓得極低的人，從監控前走過，雖然沒有拍到正臉，但是隻要是熟悉的人，很容易就能從身材上看出他是誰。
那個身影，正是李慶。
不過在李慶剛走過去不久，會場的門突然被推開，從裏麵走出一個男子。
張逸眉頭一挑。
溫厲！
竟然是溫厲。
那天的走秀發布會，溫厲竟然也來了。
走秀發布會當天，除了事先邀請的嘉賓之外，其餘的觀眾並不做限製，但凡是來商場的顧客，原則上其實是都可以進來的。
而且當時現場的燈光又一直保持在暗調，所以都有誰來了，他們也不是很清楚。
監控上，溫厲靠著欄杆站了一會，想抽煙還被保安給攔下了，過了一會之後，他就離開了。
而離開的方向，則跟李慶消失在鏡頭外的方向保持了一致。
張逸笑了笑，“這還真是有趣。”
林婉芸道：“還有更有趣的，李慶從這個鏡頭中消失之後，就再也沒有在任何的監控鏡頭裏出現過。另外，溫厲也很奇怪的沒有再出現在商場的鏡頭中，等到再次拍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在地下車庫裏，駕駛著他的車離開了。”
……
“看到這裏，你還有什麽疑問嗎？”
叫做景然的警員，已經將筆記本重新移動了回去。
溫厲仿佛是沒看夠，抻著脖子想要看更多，“等等，等一下，再讓我看一遍，再讓我看一遍！”
景然警員根本就不理他的要求，更是直接將筆記本給扣上了，用行動表示了對他這一要求的拒絕。
溫厲看不到，隻好道：“我不明白，這個監控又能說明什麽？”
年長警員道：“經過驗證之後，視頻之中戴著鴨舌帽的人就是李慶，你和他同時出現在監控之中，又先後離去，而且你離去的方向，跟李慶離開的方向保持一致。你可否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麽？”
溫厲一臉問號，“這，這有什麽好解釋的？我就是正常離開啊，當時我都不知道那個就是李慶，我連他背影都沒看到。這隻是巧合罷了。好吧，就算我跟著他走了，那又怎麽樣？你們隻要去調查一下其他的視頻，就能發現，我坐著滾梯一層一層的下去，下到三層的時候還去上了個廁所，然後……”
他停頓了一下，想起那個如噩夢般的回憶，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說出來，“那個廁所的水箱壞了，還崩了我一身的水。這些，你們應該都可以在監控裏看到吧？”
“溫先生，很遺憾的告訴你，你說的這些事情，沒有證據。”
溫厲愣住，進而有些急了，“沒有證據？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會沒有證據？”
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瞪大眼睛道：“是他們刪掉了對不對？一定是這樣！”低下頭，溫厲大腦飛速旋轉，自言自語道：“有人故意刪除了監控視頻，就是想要掩蓋事情的真相，既然是這樣的話，李大哥的失蹤……”
他猛然抬起頭來，望著兩名警員，眼睛亮得怕人，“李大哥很可能已經遇害了！”
兩名警員對望了一眼，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笑得溫厲有些莫名其妙，“你們笑什麽？”
年輕警員咳了一聲，板起麵孔道：“不好意思，我們受過專業的訓練，一般是不笑的，除非忍不住。”
噗，他一個沒忍住，又笑了一下。
結果被年長警員在底下踢了一腳，這才老實起來，端正了態度。
“溫先生，你的戲演得確實很生動，包括一係列描述的場景，都是那麽的真實。”
溫厲道：“就是真的呀！”
年長警員隻是搖了搖頭，“很遺憾的是，你說的這些事情，都沒有被監控拍攝到。”
溫厲愕然，“這……怎麽可能？難道都是死角嗎？”他回憶了一下，就立刻否認，“絕對不可能，我記得有幾次那個監控明明就在我頭頂的。”
年長警員道：“確實並非全是死角，而是你所描述的後續過程中，剛好選擇了一條監控全部壞掉的路線。”
年輕警員表情嚴肅的道：“你在尾隨李慶離開頂樓的監控範圍之後，竟然選擇了一條監控全部壞掉的路線，我們有理由懷疑，這根本就是你事先探查好的一條道路，故意逃避躲避了監控鏡頭。”
溫厲張了張嘴，隻覺得百口莫辯。
怎麽會這麽巧的？
怎麽自己走的路，監控竟然全都壞掉了？
“當你再次出現在監控中時，已經是在地下車庫了，很詭異的是，從監控中可以看到，你在不停的將頭伸出窗外吸氣。”
年長警員的眼睛，如同兩把刀子，“請問，你為什麽那樣做？車裏是有什麽氣味讓你無法忍受嗎？”
“我……”
溫厲真的很想解釋，可是想到那個原因，忽然有些心灰意冷，他幹脆閉嘴，什麽都不回答，隻是道：“我要求見我的律師。有什麽問題，你們跟我的律師去談吧。”
年輕警員嗬笑了一聲，頗有些憐憫的道：“恐怕你的律師，也並不想見到你了吧。”
見溫厲朝自己投過來迷惑的眼神，便繼續道：“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你的律師提供了一些消息對話，那是交通事故開庭前李慶與他的消息往來，消息裏說他跟你在一起，而第二天開庭的時候，你卻矢口否認，不承認跟李慶跟你在一起。”
“另外，我們也調查過你家裏的傭人，他們說，李慶失蹤當晚，你回到家之後，舉止反常，一直不停的洗澡。溫先生，你難道就不想解釋一下嗎？”
溫厲失神的靠在冰涼的椅背上，如果說之前隻是百口莫辯的話，現在他感覺，自己隻怕是跳進黃河也洗刷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