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不同
黑影世界。
“那些人，根本沒見過啊，難道是什麽遠古的其他族群嗎？”
“可是那個長翅膀的女人，還有那些恐怖的巨獸，看起來跟我們差距太明顯了……我不覺得他們跟我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什麽？你的意思是……他們，那些人，是其他世界的人嗎？”
“我們別瞎猜了，還是問問老大人和九號大人吧。”
“是啊是啊。”
議論紛紛的族人們，很快就都朝著滄桑老者和九號大人望過來。
黑影族沒有文字，所有傳承都是口口相傳，在場的，隻有滄桑老者和九號大人是所有族人中資格資料的，理所當然被族人給予厚望，希望從他們那裏得到解答。
可是滄桑老者和九號，他們同樣對剛剛的那些景象感到迷惑不解。
那樣的戰爭場麵，他們也沒見過，更沒有從上一任族長那裏繼承到任何的信息。
不過為了安慰族人，滄桑老者在認真的回憶了一下剛剛看到的那些影像，並做了仔細認真的思考之後，緩緩開口道：“剛剛的那些影像，不知道大家有沒有仔細看過，那戰爭所發生的地方，應該是在我們所在的世界。”
雖然是黑霧模擬而成，看不清對方的具體模樣，隻能看出一些輪廓，但是黑霧在模擬上卻並沒有遺漏一些場景。
能夠清晰的看到戰場上，始終漂浮著一層薄紗一樣的東西。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就是黑影世界裏無時無刻，無所不在的黑色霧氣。
就算不去看那霧氣，那些場景中的景物特點，也基本能夠看出戰爭發生的場地，應該就是在黑影世界無疑。
發生在黑影世界的戰爭，而且對方是從來沒見過的種族……
在場眾人幾乎已經可以自主猜測出了結果。
“侵略！這是侵略！”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一下子將所有人人心中那模糊的想法給喊破。
是的，侵略，這應該是一場侵略之戰！
不知道發生在多久之前的侵略之戰，以著黑影族節節敗退，甚至很大程度上徹底戰敗為結局的侵略戰爭。
是其他異界對黑影世界發起的入侵之戰！
“那影像裏的畫麵，雖然我族似乎處於劣勢，但是，大家不要慌，你們看看，看看我們的周圍，再看看我們自身。看到了嗎，我們仍然在黑影世界存活，這裏除了我們自身，沒有其他的異族存在。我們還好好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們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
滄桑老者的聲音提升了一階，慷慨激昂的道：“代表著，那場不知發生在幾十幾百幾千幾萬年前的戰爭，我族沒有敗北，我族最終贏得了大戰的勝利，將那些異族的侵略，趕了出去！”
滄桑老者激昂的情緒，帶動了黑影族眾人，讓他們忐忑不安的心，又重新回歸了平靜。
是啊，我們還在，我們還好好的生活在黑影世界裏，這裏沒有那些恐怖的異族，也沒有戰爭。
我們黑影族，是勝利者！
在所有人中，隻有張逸，在看到那些巨獸的瞬間，目光便陡然凝重起來，臉上的神情也隨著那影像的變化而變幻莫測，漸漸深邃如墜入無底深淵，漆黑一片。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個長著翅膀的女人，還有那些巨獸到底是什麽。
因為，他曾經跟他們戰鬥過，那是聶麟的家鄉，那是魔族世界的族人。
尤其是那些巨獸，那奔跑起來瘋狂衝撞的狂暴姿態，即便是當初的他，在麵對那些巨獸的時候，仍然感到緊張和難以對付。
哪怕是現在，再次看到那些巨獸的模樣，還是讓他免不了心中悸動。
那場不知發生在什麽年代的戰爭，在他看來，就是魔族世界通過不安定的連通隧道，入侵進入其他世界的戰爭。
而“看門人”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
最終黑影族依然好好的在黑影世界裏延續至今，想來應該是當時的“看門人”出手，最終扭轉了戰局吧。
可盡管如此，剛剛那些畫麵，也實在是太慘烈了一些。
可想而知，一旦發生這種世界傾軋，將會是多麽恐怖的事情，對其中較為弱小的一族來說，那根本就是滅頂之災。
剛剛他也在暗自衡量了一下，如果現在發生這樣的災難，作為這一任“看門人”的自己，是否有能力扭轉乾坤？
答案，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隻是潛意識裏的不確定，還是讓他心虛不已。
必須防患於未然，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幻象消失了，地下城池的塌陷危險也解除了。
滄桑老者讓九號先帶領族人下去，他自己留下來，站在旁邊安靜的等著陷入沉思的張逸。
看門人大人雖然陷入了沉思，但臉上陰晴不定的神情，總讓他有一股深深的危機感。
在等待了很久很久，才看到張逸輕輕的吸了口氣，終於從沉思中脫離出來。
“大人，你沒事吧？”
張逸轉頭看了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你知道剛剛那是怎麽回事嗎？”
“剛剛那應該是一場戰爭……”
“我問的不是這個。”
張逸打斷他，認真的道：“我問的是，為什麽會出現那些畫麵？”
他來黑影世界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前前後後的算在一起，可以說在所有異世界中，來黑影世界的次數是最多的。
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像剛剛那種影像。
“平時也會出現這種影像嗎？除了這次，你還有看到過其他的嗎？或者你有沒有從你的上一任族長那裏聽到過類似的轉述？”
“沒有，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除了今天這次，我沒有從上一任族長那裏聽到過任何相關的信息。”
滄桑老者木然的搖了搖頭，看著張逸深邃的眼睛，歉然的道：“真的很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幫大人您解開疑惑，也許以前出現過這種現象，隻不過在口口相傳之中被遺失掉了也說不定。”
張逸微微點了點頭，可心裏總還是覺得奇怪。
在自己沒來黑影世界之前，滄桑老者在這裏存活了這麽久，一次都沒有看到過這種異象，再加上上一任族長也同樣沒有見過，那說明這種異象就算是有，也是非常非常稀少的，幾乎難得一見。
也很可能出現的時候，並不是有跡可循的。
可是，這反而讓他覺得有著蹊蹺。
為何偏偏在他到來的時候，這異象便出現了呢？
或者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去想，這個異象為何會出現？會不會它的出現，是有什麽觸發條件的？
比如說……自己這次來，與以往過來時的不同之處？
難道是！
他猛然想到一種可能，一把抓住滄桑老者，“我問你，以前你們的族人，有沒有是在異界死亡，然後遺物被帶回來的？”
滄桑老者見他問得急切，被嚇了一跳，連聲道：“有的有的。”
“你們是不是也會做剛剛那種塵歸塵土歸土的祈祝儀式？”
滄桑老者認真的糾正：“是歸於塵霧，歸於辰土，那是一種迎接靈魂的回家的古老歌謠。”
“那個怎麽都好，”張逸哪有心思跟他糾結這些，他隻關注一個重點，“在你們祈祝之後，可有出現類似的狀況嗎？”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跟以往來黑影世界的不同了。
這一次，他帶回了黑羽的遺物。
“這……”
滄桑老者被張逸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發顫，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才搖頭答道：“沒有，從來沒有過。”
“真的沒有過？”張逸追問。
滄桑老者確定的點頭，“真的沒有過。”
不是黑羽的遺物導致的？那會是什麽？
還有其他跟以往不同的地方？
他這邊思考，那邊卻聽滄桑老者在那自顧自的說道：“從人類世界歸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隻是普通的族人，還沒有被提拔成四號，沒有繼承的資格。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們跟大人的世界是相通的，很方便就可以去人類的世界與其他世界互通有無。”
“大人所在的世界很安全，異界過去的人，在那邊都是和平共處，不會發生任何的爭鬥，偶爾會有幾個在人類世界損命的，也是因為個人的身體狀況，是生命走到盡頭，遵循古老法則，將靈魂歸還於這片大地……”
滄桑老者一邊說著一邊感歎的搖頭，塵封的記憶，從滿是塵埃的角落裏重新拾起，拂落上麵的灰塵，輕輕吹一口，便又變得那麽生動鮮活，仿佛就發生在昨日。
可實際上，那已經是將近千年前的記憶了。
比起現在，他更懷念那個曾經。
張逸眼眸驀然一閃，凝眸道：“你是說，以前死亡的族人，都是個人原因，是生命走到盡頭的自然死亡？”
“是啊，都是自然消亡的。”
“沒有被殺的嗎？”
滄桑老者毫不猶豫的搖頭，“當然沒有，那時候上一任看門人大人還在，在他的監督管轄之下，沒有人敢攻擊其他異界之人。”
張逸深深的吸了口氣，望著滄桑老者的眼中，亮起了一片星光。
那個不同的點，終於被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