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乘以五
這塊翡翠原石，裏麵的翡翠其實隻有一半，另外一半，隻是薄薄的包了一層翠衣。
所以從外表看，或者是輕輕的擦破一些石衣，裸露出來的都是翡翠的顏色，這是一種很好的迷惑色，就算是再資深的專家，也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
如果是在平時，一塊原石切出一半都是翡翠，而且是綠飄花，那自然也是皆大歡喜的。
可現在不同，現在，肖振生是為了扭轉銘達翡翠的聲譽，出現這種結果，對銘達翡翠來說，是一種無法承受的致命打擊。
麵對古馨兒的問題，張逸自然沒法告訴她，隻能裝傻道：“什麽怎麽做到的，你不也看到了，我選的時候可是按照大家的建議去選的，這隻是個巧合而已。”
“真是巧合？”
“嗯。”
古馨兒見他答得很是隨意，心中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但是又覺得自己這份不信任明顯有點為了反對而反對的意味。
他又沒有超能力可以提前看到原石裏麵到底什麽樣，而且選擇的這顆原石，本身也是被很多人都看好的。
除了巧合，也沒有別的可以解釋了。
肖振生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交替變換的顏色昭示著他此刻內心的心情和何等的複雜。
雖然還有另外一塊沒有切，但是，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再說賠償？
這兩塊原石就已經是賠償給張逸的了，還怎麽賠償？
再說，他是做生意的，不能什麽事都靠賠償解決。
而且，他也不敢再賠償了，生怕賠償的原石再出現問題。
他現在唯一憎恨的，便是自己剛剛的嘴賤，如果不是自己想讓張逸當場將原石解出來的話，何至於走到這般田地？
再多的悔恨，再多的懊惱，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他臉色又青又紅的站了良久，才開了口，聲音像鋸齒交錯著被拉動一般，“古，古經理，這……我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了，但是，我還是想要向你解釋一下。”
古馨兒淡淡道：“你說，我聽。”
肖振生看了看周圍的人群，朝另外一邊指了指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這邊請。”
到了這個時候，就是他們私人交談的時刻，不需要被這麽多人圍觀。
古馨兒明白他的意思，拉著張逸跟肖振生走了出去。
三人一直走出了會場，沿著一條綠蔭小道一直走到一處人工湖處。
這邊是希爾頓酒店庭院內一處不錯的風景，人流稀少，很適合交談。
肖振生在湖邊站定，回首看著走到麵前的古馨兒和張逸，醞釀了一下情緒，才道：“古經理，張助理，首先，容我為了剛剛的事情，向你們說聲對不起。”
說著，深深的朝著兩人鞠了一躬。
古馨兒淡淡的道：“肖經理，你應該清楚，我可不是來聽你說對不起的。”
肖振生直起腰身，點了點頭，“這我自然知道，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尤其是這次，讓張助理損失了不少，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歉意了，至於賠償……”
古馨兒擺手道：“賠償還是免了吧，肖經理的‘賠償’我們也實在要不起，拿石頭當翡翠來送人情，嗬嗬。肖經理啊，我還是那句話，我覺得，我要重新考慮是否跟銘達翡翠繼續合作的可能了。”
肖振生被她揶揄得難堪，拿石頭當翡翠？這是真的一點臉麵都不給他留了。
“古經理，你相信我，這絕對不是我的本意，也不是銘達翡翠故意這樣坑人。您也是做珠寶生意的，應該知道，這些都是天然形成的原石，我們在拿出展銷的時候，也是經過了很多資深專家的鑒定，出現這種情況，隻能說完全都是個意外……”
他努力的解釋著，又拿出了幾份合同道：“古經理，您看，這些，都是我跟其他珠寶商已經簽好的合同，我們想要跟你合作的心，是非常的純粹的，絕對是誠意滿滿。”
古馨兒正眼都不去看肖振生拿出來的合同，隻是淡淡的道：“兩個億的大單，我相信無論換了誰家，都會誠意滿滿。”
“古經理，你……”
肖振生咬著牙，半晌才道：“古經理，合同的事情，我們可以好好的商討一番，我想，我們銘達翡翠的‘誠意’，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用力的在誠意兩個字上咬下重音，他相信古馨兒是能夠聽明白的。
所謂誠意，無外乎就是錢。
實打實的錢。
到了這個份上，他隻能用錢來砸開合作的道路。
不然，他跟其他珠寶商簽訂的合同，就白簽了。
這個，是他損失不起的。
“哦？”
古馨兒明眸轉動，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我還真的很好奇，銘達翡翠能給出多少誠意。”
肖振生深深的吸了口氣，有謹慎的看了看古馨兒背後的張逸。
古馨兒會意，笑道：“肖經理想說什麽，盡管說就是了。”
肖振生這才緩緩的朝古馨兒伸出一隻手，“如果古經理願意跟我合作，那麽，作為回報，銘達翡翠可以給古經理這個數。”
古馨兒看著他伸出的五根手指，輕輕挑眉，“五百萬？”
肖振生搖了搖頭，“不是五百萬，而是……百分之五。隻要你跟我合作，那麽，我會按照合作款項的百分之五付給你。是單獨給你一個人，隻屬於你。”
百分之五，那就是一千萬！
這個回扣，絕對是非常非常多的了。
古馨兒嗬嗬一笑，肖振生看著她的笑容，也陪著她漸漸的笑起來。
隻是笑著笑著，肖振生的表情就有些僵化，因為古馨兒隻是笑，並沒有回話啊。
這是什麽意思？同意還是不同意？
或者……是嫌少嗎？
一千萬的回扣還少？
古馨兒笑了一會，斂住笑容，看可看自己的手，同樣也伸出了五指，虛虛的朝他五指上按了一下。
肖振生看著她潔白纖秀的五指，猜測道：“你是說……要翻一倍？”
翻一倍，兩千萬的話……雖然有些肉痛，但他覺得，咬咬牙還是能接受的。
“不，”古馨兒唇角上翹，“我要乘以五。”
“什麽？！”
肖振生大吃一驚，難以置信的看向古馨兒！
乘以五，那就是，五千萬，她竟然想要合作款項的四分之一！
這胃口也太大了吧！
“這……這不可能！”
肖振生隻覺得眼前一黑，渾身都在顫抖。
簡直是獅子大開口，她怎麽敢，她怎麽敢呢？
“不行嗎？嗬嗬，不行就算了，張逸，我們走吧，會場裏還有幾家也是被我看好的，相信他們不僅品質不錯，還能給我們足夠的誠意。”
古馨兒絲毫沒有猶豫，直接轉身，挽著張逸的胳膊，就要往回走。
肖振生猶豫著，雖然很想將古馨兒叫住，可是心中卻為了她那大膽的要求，而不想付出太多。
可是不叫住她，就無法合作，那麽自己跟其他珠寶商簽訂的合同又怎麽辦？
古馨兒拉了一下張逸，竟沒有拉動，“怎麽了，怎麽不走？”
張逸輕輕將她的手，從自己臂彎處拿開，溫和的道：“經理，我覺得，其實你可以和肖經理好好談談。是，剛剛那幾塊原石切的，確實暴露出了不少的問題。但是我想那隻是一個意外，不能因此就認為銘達翡翠出產的翡翠不夠好。畢竟他們提供給我們的都是開采出來的翡翠，而不是原石。您說是吧？”
他又回頭朝著背後的肖振生道：“肖經理，這次的合作，其實我們最看重的，還是翡翠的質量，這是合作的根本，也是重中之重。不過剛剛那幾塊原石，確實是讓人對銘達翡翠的信心不足。你也別怪我們經理獅子大張口。”
肖振生感激的看向張逸，明明遭受了損失，沒想到他還能為自己說話，當即站上一步，誠懇的道：“古經理，我保證，如果你願意跟我合作，我絕對會嚴格控製提供的翡翠質量，同時，除了翡翠之外的其他寶石，我也會從各個廠家購買品質不錯的寶石，絕對不會以次充好。”
他頓了頓，看了看古馨兒，又轉頭看了一眼張逸，道：“你剛才說的，要乘以五，這個……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最多我可以給你乘以四，這是我手中最高的權限了。”
“你先別急著拒絕，先聽我說完，”他見古馨兒有話要說，連忙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但是，我可以有一個折中的辦法，也是為了感謝張助理剛剛的仗義執言，我可以將剩餘的贈送給他。這樣，既保證了在我的職權範圍內，又可以滿足古經理的要求。不知道，你們覺得這樣可行嗎？”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妥協了。
今天，銘達翡翠的聲譽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如果不跟古馨兒合作，他手中那些簽下的合同，隻能是幹賠錢。
聲譽沒了，錢也沒了，這絕對不能幹。
雖然跟古馨兒簽約之後，去掉五千萬之後，剩下的也僅僅能保本，這幾年估計都要給天河珠寶白白打工了。
但是，至少不用賠錢。
不賠錢，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