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特色小吃

  議論聲此起彼伏，雖然大家都是小聲的說著，可這種發自內心的想法，還是太多了一些。


  盡管人人都說得很小聲，可卻架不住議論的人太多，這音量一旦匯聚在一起，就顯得相當的大了。


  聽得張逸等人都有些尷尬，悄悄的望了莫諭一眼。


  雖然覺得於心不忍，但其實……大家說的好像也都是實情。


  人魚族其實對這個公主的感情，也是相當的複雜。


  在議論之後，似乎又意識到她畢竟是公主殿下，這樣議論她實在是不好，當即也都閉口不語，漸漸的議論之聲也息了下去。


  可之前的各種議論聲，莫諭隻要不是聾子，就全都聽到了。


  她身體微微僵硬，麵色也黯淡下了去，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這些年，對族人，對故鄉，確實是太過無情了些，所以遭受到如今的待遇，她也沒有什麽怨言可說，都是她咎由自取。


  紗紗拉了一下因為太過震驚還在走神的縵縵，當先走到了莫諭的麵前，微微躬身道：“公主殿下，您，回來了。”


  莫諭點了點頭，又搖頭道：“你們不要叫我公主了，你們既然繼承了王權，已經成為了女王，從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什麽公主，而是人魚族的一員，以後，你們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這……”紗紗有些為難，她本就躬下的腰身，彎得更深，“公主殿下，您千萬別這麽說，我們會繼承王權，隻因您一直流浪在外，如今您回來了，這個位置，我和妹妹不能再繼續占據下去了。人魚族真正需要的，是公主您，隻有您才能真正的守護人魚族，守護整個世界。”


  縵縵被姐姐一拽，也反應過來，連忙跟著姐姐一起躬身而拜，“是啊，公主殿下，我和姐姐都願意將王位還給您，這本來就是您的榮耀。”


  其他人魚族人見兩位女王都已經拜下了，也都默默的彎腰拜下，表現出敬服的態度。


  其實他們很清楚，莫諭是血脈濃鬱的人魚公主，本身對他們就擁有著血脈上的震懾和壓製，雖然她以前的一些行為和做法，讓人詬病，但是隻要人魚族想要繼續發展壯大，擁有一個血脈濃鬱的女王，這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所以，盡管不是很情願，但大多數人都保持了緘默，用沉默代替了一切。


  莫諭望著朝著自己躬身彎腰的族人們，心緒微微起伏，雖然很想露出一個笑臉，可那笑意到了唇角卻隻愈發的苦澀起來，女王啊，多麽熟悉又陌生的稱謂。


  如果當初不是遇到了那個人，她或許早就成了女王，負擔起自己的責任。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再也沒有辦法去承擔這份重擔，唯一剩下的，大概也就是將自己身體中的血脈傳承下去的念頭。


  “你們都起來吧，”千言萬語最終也匯聚成無聲的歎息，莫諭抬手將紗紗縵縵扶起，聲音緩慢而堅定的道：“我拒絕接受你們的提議，拒絕做女王。因為你們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更適合帶領族人繼續走下去。我這次回來，隻是想要將血脈傳承下去，再沒有其他的了。”


  她扶在紗紗手臂上的手，緩緩的用力握了一下，望向她的目光也變得更加深邃，“紗紗，你們能理解我嗎？”


  跟姐妹倆打過交道的莫諭，很清楚她們的性格，自己的這份苦心，大概也隻有紗紗才更能理解。


  紗紗果然在愣了愣之後，眼底驀然閃過一絲震撼和驚恐交織的光芒，眨眼之間又變作了深憂，眼眶在迅速的泛紅，可卻怕別人發現強製忍耐中了那即將形成的淚水。


  莫諭見她的表情變化，就知道這孩子肯定是聽懂了自己的話，朝她微微一笑，放開了手。


  紗紗輕輕低下頭，“既然您已經做好了決定，那我們也就不勉強您了。”她再次朝莫諭恭敬的深深彎下腰肢，語氣更加崇敬，“人魚族，會永遠，永遠記住您的。”


  她的聲音很低，隱約竟然藏著一絲嗚咽。


  縵縵敏銳的察覺到姐姐的異樣，疑惑的看向她，想要問問她是怎麽了，可現在好像又不是時候，隻好暫時將疑問憋在心裏，跟著姐姐一起拜下去。


  有兩位女王做表率，其他族人也全都跟著朝莫諭行禮。


  張逸一直在旁邊看熱鬧，原本沒覺得什麽，可是最後紗紗說的那一句話，卻是讓他莫名有些不好的預感。


  ——人魚族，會永遠，永遠記住您的。


  會永遠記住什麽？

  那個“的”字後麵，應該會有什麽詞，隻不過被紗紗給刻意的隱瞞了起來。


  他望向輕輕微笑著的莫諭，被隱瞞起來的到底是什麽？

  盛大的“迎接儀式”結束之後，張逸一行自然被引著進入了那海螺型的王宮。


  紗紗和縵縵自然是坐在那巨大的王座之上，莫諭雖然說過放棄公主身份，但還是被安排在了王座左下最尊榮的位置，張逸和林婉芸則位於王座右下，隻比莫諭的座位略差一籌。


  其實就他們幾個人，大家又都是熟人，張逸和林婉芸根本不在乎坐在什麽地方，尤其是林婉芸，更是看什麽都新鮮，自從走進王宮，眼睛簡直都不夠用了。


  有侍衛送上各種糕點，用珊瑚做成的盤子托著放在案上，上麵還扣著不知道用什麽東西做成的罩子，從半透明的罩子裏能夠隱約看到裏麵是一條條白色的東西。


  紗紗笑著給張逸和林婉芸介紹道：“這是我們這裏很有名的小吃，上次你走得太匆忙了，都沒來得及讓你嚐嚐我們這裏的特色吃食，這次一定要多吃一些，婉芸姐，你也快試試看。”


  “那我就不客氣了。”


  林婉芸早就好奇這東西到底是什麽了，當即掀開罩子，終於看清了裏麵的東西，一共四條，每一條大概一指長，兩指寬，看起來白白糯糯，而且在燈光的照耀下，竟然帶有一抹珍珠般的光彩。


  用筷子輕輕夾起，湊在鼻尖輕輕聞了一下，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很是奇妙。


  “那個，就這麽吃嗎？”林婉芸問。


  紗紗笑道：“是的。”


  “就像我這樣！”縵縵更是幹脆做起了示範，嗚嗷一口將筷子尖挑著的一塊白條扔在口中，隨著咀嚼享受的閉上眼睛，露出幸福的表情。


  見她吃得那麽滿足，林婉芸悄悄的咽了口口水，看了看筷子上的白條，檀口微張，正要往裏送，餘光忽然掃到那白條竟然微微蠕動了一下。


  “啊！”


  嚇得她尖叫一聲，連筷子帶白條全都跌落了下去。


  “它，它還是活的！”


  林婉芸被嚇得緊緊抱住張逸，緊張的看著掉在地上的白條。


  竟然是活的！

  這……怎麽吃得下啊？


  “哈哈……”縵縵忍不住笑出聲來，“婉芸姐，你仔細看看，不是活得啦！”


  張逸也用筷子夾起了一條，仔細看了兩眼，安慰林婉芸道：“真不是活的。”說著放入口中，頓時一股極為鮮美的味道充斥了所有的味蕾，那美妙的滋味幾乎直衝腦海。


  “啊，你怎麽給吃了！你……”


  林婉芸還在驚嚇中，忽然看到張逸竟然吃了一條，想到那東西有可能是活的，就有些惡心。


  雖然日料裏有各種刺身，她也是吃過的，但是生吃和活吃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吃活物實在有些突破她的底線。


  尤其是，張逸在吃過之後，身體驀然就僵住了，連瞳孔都好像收縮了起來，林婉芸不由在想難道是這東西的味道很詭異奇怪？她的大腦開始充分想象這東西的味道，越想便越覺得犯惡心。


  頓了半天的張逸，猛地吸了口氣，仿佛終於緩過神來，脫口而出，“這是什麽東西，也太好吃了吧？”


  咦？

  竟然是好吃？

  林婉芸愣了愣，莫諭已經答道：“這是深海中的一種魚類，渾身皮膚腐爛，充滿劇毒，隻有這一條肉才可以入口，是最為鮮美的部位。也是人魚族最高的待客規格。”


  “原來這竟然是魚肉嗎？”


  林婉芸仔細的看了看托盤上最後的剩下的兩條，怎麽看都看不太出來魚肉的紋理啊，“可為什麽剛剛它還在動啊？”


  “大概隻是肌肉抽搐吧。”張逸笑著夾起了一塊，送到她唇邊，“來，你也嚐嚐，真的很好吃。”


  林婉芸似乎還有心理陰影，擺了擺手道：“我，我還是算了吧。”


  張逸也沒勉強她，雖然東西真的很好吃，“那以後等你想嚐試的時候，我再帶你過來。”


  “對了，紗紗，你知道這裏哪裏出產一些稀有的寶石嗎？”


  吃過了東西，張逸也終於說起了自己的來意。


  “寶石？”紗紗和縵縵對望了一眼，縵縵搶著說道：“說到寶石，那就不得不說一下剛剛吃的那個魚肉了。出產這種魚肉的深海魚我們管它叫做亡魂魚，就是因為它們的皮膚是腐爛的，殘破的掛在魚骨上，看起來就像一條死亡丙炔腐爛的魚一樣，但是在它們的巢穴中，被皮膚分泌出的腐爛汁液不斷浸潤打磨，會凝結出天然的寶石，那是海洋裏最珍貴真美麗的寶石了。”


  “真的？”


  張逸大喜，送林婉芸的戒指，這下子終於有著落了啊。


  縵縵還沒等回話，忽然就見一個侍衛有些慌張的跑進來，“兩位女王陛下，外，外麵的海麵上，突然出現了大量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