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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兩條路

  何遠常麵容糾結,仔細回想了半天,他不得不搖了搖頭。


  昨天,白天的時候基本是在小黑的病房裏度過的,等到了晚上就去墨香灣盤山大道跟古馨兒飆車,吃的雖然是外賣,但是卻也都是在大品牌的連鎖飯店買回來的,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飲食沒有問題,藥物上就更沒有問題了,他雖然也是有錢有閑的富二代,但愛好隻有兩個,一個是女人,一個是車,其他的他都不沾。


  何況他還很年輕,雖然在床笫方麵沒有節製,但也不需要服用藥物。


  所以,想了一圈,飲食,藥物,都不應該出現什麽問題。


  “真的沒有嗎?你在仔細想想,或者不是我說的這些,而是其他的方麵?隻要你覺得有問題的,都可以說出來。”


  馬醫生誘導他去思考。


  何遠常額頭冒汗,努力回想,將昨天發生的所有事情,所有細節都想了一遍,忽然瞪大眼睛,腦海裏翻出了一個被忽略的片段。


  那個片段裏,隻有一句話,現在想來特別清晰。


  ——兄弟還真是長了個好舌頭啊,不過人在做,天在看,我奉勸你以後還是小心為妙。


  那是張逸在臨走之前,擦身而過時留下的話語。


  他一直當這隻不過是他認慫之後,留下的場麵話罷了。


  可是現在想來,裏麵竟然就提到了“舌頭”這個兩個字,而且——


  昨天晚上在醫院發生衝突之後,張逸好像也說過一句。


  ——再次提醒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以後還是小心自己的舌頭。


  兩次,他竟然兩次提到舌頭!


  是他,一定是他,是他在害我!

  何遠常再也坐不住了,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椅子被他撞得都移動了位置,凳子腿在水磨石的地麵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怎麽了,你想到了什麽嗎?”


  馬醫生見何遠常的反應有意,麵帶喜色的問道。隻要找到原因,治愈的幾率就會大上很多。


  對於何遠常的病因,他還是更傾向於藥物作用,如果何遠常能想起是服用了什麽藥物,那治療起來也就更有針對性了。


  中心醫院本身在藥劑研究這塊的水平就相當強悍,這點信心和底氣,馬醫生還是有的。


  隻是病人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對勁,看著他的表情也變得猙獰了起來。


  馬醫生被他弄得有些發毛,開口問道:“你怎麽了?有哪裏不舒服嗎?”


  何遠常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把想要打人的衝動壓下去,雖然已經想明白很可能是張逸動的手腳,可眼前的馬醫生卻是一直兢兢業業的,也是唯一一個在他即將絕望的時候,給他帶來了希望之光的人。


  就算想打人,也不能打馬醫生。


  他冷靜了片刻,又重新坐下,抽出筆筒裏的筆,拽過化驗單,在背後空白處飛快的書寫。


  隨著他的字跡成行,馬醫生越看越覺得吃驚,當他整個寫完之後,又從頭到尾的重新讀了一遍,每一個字都反複確認是否有看錯,或者理解錯意思。


  半晌,才道:“這……你是說,是張逸張顧問對你動了手,用某種藥物導致你失聲?”


  何遠常鄭重的點頭,他想起張逸曾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或許就是那一下,讓藥物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他是越想越確定,就是那一下的接觸,才導致了自己中招。


  一定是這樣的!

  馬醫生還是不太相信,雖然跟張逸接觸不多,但是他深深為張逸的醫術所折服,有著那樣精妙高超醫術的人,怎麽會無緣無故用藥物去攻擊他人?

  而且,就算張顧問真的這樣做了,那麽也一定是有什麽原因存在。


  何遠常覺得馬醫生再看過的目光,似乎發生了某些改變,看他的眼神裏已經沒有溫度,忽然就變的冷漠了起來。


  何遠常不知道在馬醫生的心裏,他已經變成了不靠譜人士,還很信任的點著頭。


  馬醫生忽然冷笑了一聲,將寫滿字的那張化驗單利落的撕掉,再塞入旁邊的碎紙機裏,“這位何先生,張逸是我們醫院的榮譽顧問,醫術高醫德重,妙手仁心,我不想聽你在這裏汙蔑他。所以,你的病,我們醫院治不了,不是不想給你治療,如果真是張顧問給你下了某種藥物,以他在藥品研發方麵的水平,相信大部分醫院都沒法治好你。請吧。”


  何遠常臉色氣的驀然紅了起來,啥意思?不承認,還要趕他走?

  還把化驗單給銷毀了,這是打算徹底抹掉一切對張逸不利的痕跡啊。


  何遠常氣得手都發抖了,顫顫的指著馬醫生,很想破口大罵,可惜幹張嘴不出聲,何遠常肺都要氣炸了。


  他算是更加確認了,自己失聲,絕對絕對是張逸搞得鬼!


  氣哼哼的離開,何遠常站在中心醫院門口回首望著那塊招牌,就不信了,這地方治不了,還沒地方能治了?


  ……


  “幾點了?”


  古馨兒吃過了藥,又睡了一覺,醒來看到張逸坐在床邊,開口詢問,她腦子裏可一直記著一件事呢。


  張逸答:“下午四點了。”


  “哦,已經四點了啊。”古馨兒悠悠的說著,尾音油滑的像一尾靈活的小魚,尾巴到處亂撲騰。


  張逸望著她眉梢眼角的那股挑釁般的笑意,心知肚明她是在等著看自己笑話,索性也不搭理她,隻是轉移話題道:“餓了嗎?餓的話,我去買飯。”


  古馨兒哪能讓他走,當即拉住他,要笑不笑的道:“嘿嘿,別轉移話題啊,現在可是下午四點了,再有兩個小時天就快黑了。”


  她仰著臉,朝門口方向擠了擠眼睛,“人呢?某人看來是要輸了啊。”


  看到他臉孔漸漸黑了下來,古馨兒心情大好,每次跟他交鋒吃癟的都是自己,難得有這麽次機會,能叫他臉黑。


  張逸忽然抬手按了一下床頭的呼叫器。


  “你好,護士站。”


  “你好,15床,需要一針鎮定劑,謝謝。”


  “好的,請稍等。”


  呼叫器掛斷,緊跟著便有小護士推門而入,手裏拿著注射器朝她走過來。


  精神科嘛,鎮定劑之類的東西,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雖然說不會輕易給病人使用,但,這不是張顧問的吩咐嘛,張顧問的醫術那麽好,病人是否需要注射鎮定劑,自然能夠判斷清楚。


  古馨兒一臉蒙圈,“喂!你什麽意思你?你不是吧!這麽小心眼?啊啊,走開,走開,我不要紮,我不要紮針啊!”


  張逸留下吱哇亂叫的古馨兒,跑到走廊裏,耳根子終於清靜了不少。


  一想到晚上古馨兒就要搬去跟他一起住,腦子就一抽一抽的痛。


  而此時比他腦袋還痛的,無疑便是何遠常了。


  從中心醫院出來,他又相繼走了幾家醫院,把中心醫院的檢查結果說了出來,可是那些醫院的水平有限,就算已經知道了病因,卻連那種藥物是什麽成分都檢驗不出來。


  這一下午,他幾乎把宜市所有的醫院都走了個遍,卻全都一無所獲。


  好像真的被馬醫生給說中了,張逸的藥物,除了他自己,其他人根本就是束手無策。


  手裏拿著一遝個大醫院的掛號單,何遠常失魂落魄的站在馬路邊,失去希望的眼睛裏暗淡得沒有一絲光彩,身體也無力的下滑,最終數千元的名牌褲子跟地攤貨也沒什麽區別的在馬路牙子上坐下來。


  現在,在他麵前的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去找張逸低頭認錯,張逸暗中搗鬼的目的也無非如此,可是,想到去認錯,乞求張逸還有那個小美女的原諒,怎麽想都不甘心,咽不下這口氣。


  自己的兄弟還躺在病床上呢,自己卻要給仇人認錯?


  他也想過要去報警,告張逸使用藥物傷害自己。


  可卻苦於沒有證據,化驗單都被銷毀了,就算不銷毀,也隻能證明自己失聲跟藥物有關,卻無法證明藥物是張逸放到他身上的。


  聚會上他的狡辯占據上風,現在卻仿佛雙方立場對調,他也嚐到了明明占著理,卻沒有任何辦法,這種滋味確實不太好受。


  可不去找張逸,便隻有認命,後半輩子做個啞巴。


  這是一個隻要想一想,就讓他覺得完全無法接受的命運,就這麽晝夜的功夫,他已經體會到了太多無法說話所帶來的障礙。


  雖然可以手寫,但手寫的速度根本跟不上他想要表達的思想,隻覺得滿心的話,可能表達出來的卻隻有十分之一。


  認錯不甘心,做啞巴又不能接受,何遠常覺得現在自己是真正有些走投無路。


  他就這麽坐在路邊,呆呆的看著機動車道上不是飛馳而過的車輛,目光呆滯。


  一輛保時捷突然停在了他的麵前,何遠常的視線被阻擋,茫然的抬起頭,卻見車上下來的人,也是一臉茫然加驚詫,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他,一下來就叫道:“何少,真的是何少!你怎麽在這裏?昨晚上打電話你接了又不說話,今天去你家找你也不見人,你到底跑哪去了啊?急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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