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抽取毒素
上午八點三十分,中心醫院。
特護病房裏,濃重的消毒水味令人窒息,雖然隻有一個躺著老人的病床,可各種醫療儀器卻占據了病房裏絕大部分的位置,讓本來還算寬敞的獨立病房變得相當窄小擁擠。
張逸站在旁邊,看著林婉芸眼含淚水的坐在床邊,緊緊拉著老人的手,默默的歎了口氣。
本來今天是要去跟駱輝交易的,但是林婉芸還在他那的時候,突然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通知林父病危。
林婉芸當時就麵色慘白如雪,站都站不住了,張逸不得不陪著她一同趕到醫院。
不過比較慶幸的是,等他們到醫院,林父已經被搶救了回來,雖然現在還沒脫離生命危險,但至少已經穩定了下來。
林父此刻雙目緊閉,消瘦的麵容皮膚蠟黃,各種大大小小的管子從被褥下鑽進去,低分貝運行的醫療儀器冰冷瘮人,感覺此刻老夫雖然活著,可卻完全是靠著機械在支撐,看起來無比的心酸心痛。
林婉芸淚流滿麵,卻一聲不出,甚至默默的轉過臉去,不想讓站在旁邊的張逸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麵。
張逸想勸勸她,可一時又找不到什麽說辭,畢竟他們除了“同學”這一層關係,本身並沒有太過相熟,許多話隻有真正親密的人才能說。
他隻能站在一旁,盡量不發出聲音,給予林婉芸足夠多的整理情緒的時間。
咦,對了,“生死路”應該能幫忙吧?
張逸陡然想起來從白斯那裏刮來的“生死路”,這可是一大神器啊!
現在變換了樣式的“生死路”正在他脖子上圍著呢,隻要稍微一動一下,側過身子挨在床邊,張逸用身體遮擋住林婉芸的目光,在腦子裏控製著圍巾緩緩變長,悄悄的將圍巾的下擺塞進老人的被窩。
圍巾一碰到老人的身體,張逸的腦子裏忽然浮現出一個字。
“毒?”他下意識的脫口讀了出來。
林婉芸轉頭,“你說什麽?”
“啊,沒什麽。”張逸連忙住嘴,幹笑掩飾道:“不好意思,我一時想到點別的事情。”
林婉芸不疑有他,繼續沉浸在悲傷的氛圍裏。
張逸忙觀察著腦子裏突兀出現的“毒”字,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在告訴他,林父的病,其實是中毒?
疑問剛剛形成,他便從圍巾上感到一絲清晰的情緒,仿佛是在確認他的想法,並且還在詢問著是否同意治療,清除毒素。
當然同意治療,清除毒素!
張逸沒有半點猶豫的同意,他隻覺得脖子上的圍巾一緊,末端忽然伸長,緊緊的纏繞住老人的身體,然後一股眩暈的感覺襲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毒素正在被圍巾抽離出來,格子條的圍巾上,竟然有一個條的顏色變深了。
在張逸的腦中,“生死路”對此進行了明確的標識,此為一種罕見的神經性毒素,抽取之後需要三個小時的淨化時間,在此過程中,生死路對毒素的抵抗下降20%。
果然是有得必有失,看來從過路人身上得來的東西,都是有各自的限製的。
抽取毒素之後,生死路的抗毒性也損失了20%,幸好三個小時之後就可以恢複了。
毒素剝離,床上的老人雖然仍舊昏迷不醒,但是儀器上顯示的生命指標卻有了大幅的上升。
這些儀器都連接著監控器,有專門的醫生關注,這邊有了變化,很快便有幾個醫生趕了過來。
林婉芸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還以為父親的病情加重,嚇得夠嗆,急切的追問醫生。
“林小姐,你不用擔心,你父親的病情突然出現大幅度的好轉,現在已經完全脫離生命危險了,隻要再觀察一段時間,做最後的確認,剩下的便是休養就能慢慢恢複過來了。”主治醫生在檢查了之後,開心的向林婉芸宣布了喜訊。
“真的嗎?真的嗎?”林婉芸喜極而泣,拉著父親的手貼在臉上,淚流滿麵,“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爸,你快點好起來吧。”
待她的情緒平緩下來,張逸問道:“婉芸,伯父的病是中毒引起的嗎?”
“中毒?”林婉芸疑惑的搖頭,“不是啊,你怎麽會這麽說?我爸是突發性心髒病,摔倒在路邊導致腦出血才進醫院的,那時候,還是……還是輝少路過看到,把我爸送進醫院的。”
說到當初的事情,林婉芸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晦澀,曾幾何時,她對救助了自己父親的駱輝感激異常,甚至還曾心存幻想,覺得駱輝年少多金,年輕有為,是個可以依靠的人。
可惜……事實無情的打了她的臉,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嘲笑她的天真和自不量力。
也是從那時候起,她改變了穿衣風格,打扮得性感嫵媚,為了多賺些提成還債,不得不周旋於幾個客戶之間,公司裏甚至開始有了交際之花的謠言。
“駱輝把你爸送去醫院的?”
“是啊,我爸病發的時候,他剛好從那裏路過。”
突發心髒病,腦出血,駱輝送去醫院……看似巧合的事情一連串的發生,可真正導致林父重病的卻是那沒有檢查出來的罕見的神經性毒素……
張逸深深皺眉,以駱輝的性格,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救助陌生人?怎麽看他都不是那種助人為樂的人。
張逸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不過是駱輝為了謀奪林家古物所設下的陷阱。
林父生病住院,巨額的醫療費用足以壓垮剛剛步入社會的林婉芸,最終逼得她不得不把古物低價出售。
“你真的相信駱輝會有那樣的好心嗎?”看著林婉芸臉上的錯愕神情,張逸歎息一聲,“你就從來沒想過,也許這就是個圈套,你爸爸的病,很可能是駱輝動的手腳?”
林婉芸神情逐漸僵硬,如果張逸不提,她真是沒往這方麵想過,甚至都沒想過以駱輝的性格,送她父親進醫院的合理性。
“你是說,我爸的病……其實是被他害的?”林婉芸氣息不穩的開口。
“嗯,雖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這事肯定跑不了他。”僅憑猜測就這樣判斷確實有些草率,但是張逸比林婉芸知道的更多,僅僅是那罕見的精神性毒素,就足以說明問題。就算不是駱輝親自動手給林父下毒,也是他派人去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