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快拿急救箱來
顧長安父母家。
“俊毅,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剛才張媽說你來了,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顧長安的媽媽白婉真快步從二樓走下來,笑吟吟的。
“嬸嬸。”顧俊毅從沙發上站起來,禮貌地跟白婉真打招呼。
“快坐快坐。一家人,客氣什麽?”白婉真趕緊擺手,又喊傭人,“張媽,俊毅愛吃櫻桃,你把昨天摘的大櫻桃洗一盤端過來。”
喝了茶,吃了櫻桃,白婉真見顧俊毅吞吞吐吐的樣子,笑道,“俊毅,你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有話就直說吧,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話直接說就行了,沒關係的。”
顧俊毅一副很為難的樣子,白婉真又催了好幾遍,他才扭扭捏捏地拿出一個信封放到桌子上。
“這是?”白婉真疑惑地打開信封。
信封裏,是一疊照片。顧長安和鄭薇薇的照片。
白婉真一張一張看著,越到後麵,她的臉色越凝重。
“這些照片,是最近拍的?誰拍的?”白婉真臉色冷冷的,看著顧俊毅。
顧俊毅知道白婉真起了疑心,換上委屈的神色開始解釋,“嬸嬸,你別多心。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薇薇又跟我鬧離婚,還故意把一身吻痕亮給我看,說在外麵有別的男人了。我問是誰,她死活不肯說。我咽不下這口氣,就找人跟蹤她,想查出奸夫,沒想到,被他們拍到這些照片……”
聽到“奸夫”兩個字,白婉真的臉抽搐了一下,“那現在你準備怎麽辦?”
“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我當然不會大肆宣揚。”顧俊毅很委屈的樣子,“嬸嬸,你也知道,我和薇薇之前都很恩愛的。現在……”
“俊毅,這件事,我會跟長安溝通的。”白婉真打斷他,“我們顧家的名聲,由不得他這麽糟蹋!”
“謝謝嬸嬸。”顧俊毅藏住眼中的算計,“這事,我沒跟堂哥提過。您也當我不知道,我不想因為這個,影響了我和堂哥的感情。”
“孩子,委屈你了。”白婉真聽他說得情真意切,有些動容,“你放心,這件事,我們替你做主,長安做下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我跟你叔叔饒不了他!”
顧長安一回到家,就察覺到氣氛不對。
老媽白婉真和老爸顧嶽山並肩坐在沙發上,臉色都很不好看。
顧長安問,“爸,怎麽了,這麽急著把我叫回來,出什麽事了嗎?”
顧嶽山沒說話,白婉真盯著兒子的臉,“長安,你跟鄭薇薇是怎麽回事?”
她看到,一向麵無表情的兒子,臉上閃過一抹狼狽。
白婉真的頭“嗡”的一聲炸了。不用顧長安回答了,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自家兒子和顧俊毅的老婆,真的有一腿。
顧長安倔強的沉默著。
顧嶽山怒吼一聲,“說!你跟鄭薇薇,到底怎麽回事?”
顧長安的聲音響了起來,冷靜,淡然,“我喜歡上她了。”
白婉真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兒子,“長安!你是不是吃了豬油蒙了心!那麽多女人,長的比鄭薇薇好看的一抓一大把!你為什麽偏偏跟她糾纏上!她是誰?她是顧俊毅的老婆,你的弟妹!”
顧嶽山氣得拍沙發扶手,“你們到哪一步了?”
意思是問上沒上過床。
顧長安反問,“這件事,你們怎麽知道的?”
白婉真撒了個謊,“有人在遊樂園看見你和鄭薇薇在一起,跟我們說了。”
“鄭薇薇和俊毅已經分居了,正在起訴離婚。”顧長安解釋。
顧嶽山火冒三丈,“你還有臉說!你害得人家夫妻反目,你有臉見你叔叔嬸嬸嗎?我顧嶽山怎麽養了你這麽個不知廉恥的混賬!”
白婉真卻聽出了另一層意思,緊張得站了起來,“長安,你什麽意思?你不會還想跟她結婚吧?”
顧長安淡淡說道,“如果她願意的話。”
“呼”的一聲,一個杯子朝顧長安飛來,顧嶽山一邊砸一邊大罵,“你休想!除非我死,否則,你別想拉著我們顧家跟你一起丟臉!”
距離太近,顧長安躲避不及,杯子重重砸到額頭上,皮膚炸開,頓時血流如注。
“顧嶽山你瘋了!”白婉真扭頭怒罵老公,奔到兒子身邊,一邊抬手止血一邊狂喊傭人,“張媽張媽!快拿急救箱來!”
“不準拿!”顧嶽山不敢吼老婆,隻敢對著傭人吼,“敢幫這個混賬東西止血,馬上開除!”
傭人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白婉真開始跟顧嶽山吵架,怪他下手太狠。顧嶽山責怪白婉真把兒子寵壞了,寵出一個不知廉恥的孽種。
家裏亂成一團糟。
顧長安苦笑一下。隨手扯了團紙巾捂在頭上,走出了門外。
陽光很好,他的心卻很亂。
不知該去哪裏,他信步亂走。
手機忽然響了。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來電顯示的名字,顧長安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
是……鄭薇薇打過來的電話。
“顧長安,你在公司嗎?我剛好路過你們公司,順便把袖扣還給你。”
鄭薇薇的聲音輕柔好聽,顧長安貪戀地把手機貼得離耳朵更近一點,似乎這樣,就能離她更近一點。
“在。不過現在正在開會,你等我二十分鍾。”顧長安看看手表,從這裏開車去公司,至少需要二十分鍾。
“好啊。那我在寂遇咖啡等你,一會兒見。”
二十分鍾後,顧長安氣喘籲籲地出現在咖啡館前的路上。
進咖啡館之前,他放慢腳步,深呼吸了幾下,讓自己看上去悠閑從容。
看到顧長安額角的紗布,鄭薇薇吃了一驚,“你額頭怎麽了?”
顧長安有點窘。紗布是他在車上胡亂包紮的,為了趕時間,包紮得很潦草,可能不太好看。
“沒什麽,不小心撞了一下。”顧長安輕描淡寫的回道。
“好像還蠻嚴重的樣子。”鄭薇薇擔心地看著紗布,“血都滲出來了。你在哪兒撞的?怎麽這麽不小心?幸好沒撞到眼睛。”
她有些心疼又有些嗔怪地問他,“疼嗎?”
“不疼。”顧長安微笑,凝視著她的眼睛。
從小錦衣玉食,是整個家族的希望,關心他,疼愛他的人多得很。顧長安並不缺愛。
可唯獨這一次,鄭薇薇的擔憂讓他甜到了心坎裏。
顧長安忽然有一種錯覺,整個世界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