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章 愛那麽濃烈，恨也那麽濃烈

  白墨嗆咳出紅色的血花，一片片的暈染在唇角，衣服的領口上，因為動作過大，白墨身上的傷口再度崩開了，血色將衣服浸染，他卻似乎並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一般，隻是撐著手，扶著冰涼刺骨的冰庫抽屜，顫抖著身子站起來，他依舊是在笑著，一雙桃花眼魅惑叢生，琥珀色的眸子滿是溫柔，唇瓣鮮血染的殷紅。


  “你看，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模樣了。”白墨伸手捧著抽屜內的屍體，經過了一晚上，屍體已經變得硬邦邦的，如同石塊，從那麽高的樓摔下來，身體損壞的很嚴重，頭骨斷裂，半邊的臉皮都沒有了，清晰可見裏麵的骨肉與眼珠，他看見她的眼睛是睜著的，唇角是笑著的，仿佛臨死之時，看見了什麽。


  溫又晨站在一旁，隻是不小心再次瞥見屍體一眼，便覺得胃中翻湧，尤其是這顆頭顱，因為皮肉損壞的嚴重，皮開肉綻，這臉龐半邊是她平時的模樣，蒼白的肌膚，一雙睜著未曾閉上的眼睛，眼瞳中是灰敗的死氣，原本漆黑的眼瞳，如今是冰白色，上麵都是冰庫中的冰晶，在這一晚，她眼中的所有的星辰仿佛都死了，睜開的眼睛就像是對這個世間還有著濃濃的眷戀，亦或者說是對這個世間的某個人有著濃濃眷戀，仿佛看見了什麽而彎起的唇角。


  另一邊卻是看著叫人觸目驚心，皮肉給剮蹭開，露出了紅白相間的骨肉，鑲嵌在眼眶中的眼珠子以及森森露出的牙齒。


  她的頭和身體是分開的。


  就像是老天故意為之，懲罰她，宛若被斬首。


  溫又晨看著顏白的這個樣子，他在想，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報應，她想殺了白墨，可曾知道，自己會落得這樣慘的下場，連一個完好的屍骨都保存不住。


  白墨撫摸著她依舊睜著的眼睛，他的手動作溫柔，將顏白眼珠子上的冰霜一點點的抹開，露出了原本的墨色眸子，他不知道她最後看見了什麽，他隻是……很心很疼。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原來不管變得多麽強大，想要留住的，始終還是留不住。


  他的冉冉……不要他了。


  “是不是很疼。”白墨的聲音輕柔，仿佛怕吵醒她，他抿著唇瓣，雙手將顏白的頭顱捧在懷中，眼中滿是瘋狂。


  “真傻。”


  “你告訴我，不就好了。”


  “隻要是你想要的東西，我都願意給你啊。”


  他一時之間，覺得自己的心揪成了一團，他的愛很濃烈，恨也濃烈，他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又舍不得碰她分毫。


  怎麽辦，就是……舍不得。


  “你看，你多殘忍，讓我連報複你的機會都沒有。”白墨將這顆頭顱擁的很緊，肩膀在顫抖，像個倉皇迷茫的孩子，最終他埋著頭，捧著懷中的頭顱，對著那腐爛的雙唇吻了下去，他的眼中一片濕潤。


  一滴，兩滴，三滴……


  淚水滴落在懷中頭顱依舊睜著的眼眶中，隨後又順著她的眼眶滑下去，看起來像極了，她也在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