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哪壺不開提哪壺（上架求首訂）
不過一會兒，兩人便來到了春音說的地方，柳燕巷第二家。
鳳溪小跑過去，直接敲門。
緊接著便聽到裏頭傳來一陣腳步聲，門開了個縫兒，從縫兒裏鑽出來個腦袋，將門外的兩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並沒有把門完全打開。
“你們找誰？”
“你是趙文才嗎？”
鳳溪的第一句話，還是很淡定的，平靜的眼神裏透著幾分清冷。
“是，你誰呀？”趙文才在腦子裏飛快地搜索了一遍，很快就得到結論，他並不認識眼前這人。
不過這兩個人說話還挺客氣的，不像是討債的，也不像是找茬的，所以趙文才心裏的戒備也就放鬆了些，將門又稍稍打開了些許。
鳳溪餘光飛速一掃，這院子就是尋常人家的院子，一點兒看不出這人是個狗販子，而且院子裏也沒有富貴兒的影子，連叫聲都聽不到。
她估摸著，趙文才應該是偷偷摸摸地做狗販子這營生的，所以，直接問他不一定能問到實話，便故意放低了聲音，湊近了些問道。
“你這裏收狗嗎？”
趙文才一聽，遲疑了一會兒，謹慎地問道“誰給你說的？”
雖然他沒直接回答，但鳳溪看到趙文才這反應，心裏也便有了答案。
還沒等她回答，趙文才便看見，鳳溪身後還站了一人。
他見蕭正九衣著打扮不凡，一看就不是出自尋常人家，立刻意識到，這樣人家的人，根本不可能為了幾錢銀子，把狗賣給他。
“不收。”趙文才臉一拉，冷冷說完，便要關門。
隻是門還沒來得及關上，他的胳膊就被人拽住了，隻見一直站在後頭的男子上前一步，目光直勾勾盯著趙文才，命令道“最好給老子老實交代，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
趙文才的身子立刻就抖了一下，“你們誰呀？”
“老子是誰也是你該問的問題？”說著，一把抽出腰間佩刀，架到趙文才的脖子上。
趙文才腦子頓時像被雷劈了一般，這種語氣，這身打扮，又敢拿刀在京城中橫行的，莫非是傳聞中大名鼎鼎的京城惡少蕭正九？
他有些慫，腿抖想尿尿，語氣也軟了下來，“大、大人，有話好好說，草民實在是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鳳溪見狀，也就直接問了，“你今天有沒有從一個姑娘那裏收一隻小黃狗？”
趙文才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禁不住嚇，抖了一會兒，便老老實實交代了。
今日他確實得了個便宜，有人願意直接把狗送他，他自然是來者不拒，但送他狗的不是個姑娘，是個男人。
他把收狗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鳳溪覺得不離十，趙文才收的就是她的富貴兒。
春音是將軍府裏的丫鬟，不可能親自出府找趙文才，定然是她拜托了別人做的。
“大人饒命啊，草民也是迫不得已，才做這種事的，草民家裏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偶然間聽我一哥們兒說，京城最近有人暗地裏收沒人要的流浪狗，還能給不少銀子，才、才偷偷這樣做的，草民真的沒有吃狗肉。”
趙文才平日裏以賣豆腐為生，但家裏因為母親生病，欠了不少債，實在是入不敷出，他便抱著試試的心態，開始偷偷把流浪狗抓回家裏，然後交給那個人，沒想到居然真的得了銀子，嚐到了甜頭，之後便又和那人交易過幾次，沒想到這次，居然碰上了將軍家的狗。
他心裏暗罵倒黴，誰他媽知道這將軍府的少爺，喜歡養這種醜了吧唧的小土狗？
“那狗呢？”鳳溪問道。
“已、已經交給那人了。”
“那人是誰啊？”鳳溪一聽有些急，這趙文才隻說那人那人的，含糊不清，那人的名字都隻字未提，可真是急死人了。
趙文才急忙躬了躬身，謝罪道“姑娘，草民也不知那人是誰，對方挺神秘的，都是讓我把狗放在自己院子的角落裏，他自會取走，草民也沒見過他的人影，隻是再出去的時候，狗就沒了，原地就扔了些碎銀子。”
“銀子呢？”蕭正九沉聲問道。
“啊？”趙文才愣了愣，心裏徒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老子問你銀子呢？”蕭正九重複一遍。
趙文才哆哆嗦嗦地從衣袖裏掏出一塊碎銀子，極其不情願地攤開手。
蕭正九一把將銀子奪了下來，“這銀子不屬於你！今日暫且饒你這一次，下次再偷狗，老子剁了你喂狗！”
說完轉身往外走。
趙文才臉色發青，最終心一橫，追了上去。
“大人，您不能拿走草民的銀子啊，這銀子是給草民的老母親買藥的啊！”
蕭正九心生無奈，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十分暴躁地扔給那趙文才，發出一聲咆哮。
“滾！”
趙文才接住銀子，藏在懷裏，連連道謝。
鳳溪看了一眼趙文才，本想再問些什麽，見蕭正九走了，便也跟著離開了，快走了幾步，追上前去問道“少爺，你知道什麽了嗎？”
蕭正九放慢了腳步，把手裏的碎銀子遞給鳳溪。
“你聞聞。”
鳳溪接過，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手裏那塊碎銀，又放在鼻前聞了一聞，皺眉道“這銀子油乎乎的，一股膻味兒。”
緊接著，她腦子裏忽然就閃現出一股可怕的念頭。
“少、少爺，那群人不會是不會是”她心裏慌得說不出話來，但蕭正九卻明白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去西市。”
未時剛過，離晚飯時間還早，飯館大都還沒開張，比較忙碌的隻有幾個茶館，所以富貴兒暫且應該還是安全的。
想到這個，鳳溪心裏才微微踏實下來。
兩人正走著，鳳溪便覺得眼前這地方頗為熟悉。
又走了幾步，才忽然想起這地方她來過，剛剛回到京城的時候，她就是來的這裏，買了一副木簪。
那地方好像叫“玲瓏記”。
正想著，便看見了。
老板娘剛好也看見了鳳溪，往外走了兩步，笑意盈盈地打了個招呼，“小姑娘，又見麵了哦。”
鳳溪笑著點頭回禮。
“你的情郎嗎？”
老板娘倒也開放，一點兒都不矜持，上來直接看著蕭正九問道。
鳳溪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連連否認。
老板娘笑了笑，也沒多問。
隻是一旁的蕭正九暗暗皺了皺眉頭，垂著眼朝鳳溪看去。
咋就不是？
鳳溪想著，老板娘應該對這一帶比較熟悉，便開口問了一句，“老板娘，你可知這附近有沒有什麽賣羊肉的館子，隻要和羊肉沾邊的都行。”
“那自然是西陲風味了，那裏的烤肉絕了，尤其是羊肉，不過價格嘛，不太友好哦~”
鳳溪點點頭，打算先去老板娘說的這個地方看看。
“那還有其他的地方嗎？”
老板娘搖搖頭，“興許有吧，有的小飯館也會有的，不過我就不清楚了，現在飯館大都沒開張，你們幹嘛這麽著急去啊？”
她說話間，那隻異瞳的白貓便從店鋪裏跳了出來，許是剛剛睡醒，在門口伸了個懶腰，跟拉麵條似的，把身子拉得老長，之後才慢悠悠走了過來，在老板娘的腳邊蹭了幾下，樣子極為可愛。
鳳溪忍不住笑出了聲，說道“你的貓真好看，它估計是餓了，叫你喂它呢，我今日有急事，就先不聊了。”
“那你便去吧，”老板娘說道，頓了頓，又頗為有些詫異地喃喃自語道，“不過，我哪裏有貓啊？”
鳳溪告了辭，剛剛轉過身，便聽到老板娘在身後說了這麽一句，立刻就停住了腳步。
“老板娘，你說什麽？”
老板娘被她過激的反應嚇得一愣，隨即緩過神兒來，解釋道“我說我沒有貓啊，以前是有一隻，不過在半個月前就走丟了，唉，別說了，一想起阿白來我就傷心。”
鳳溪又低頭看了看，這才注意到那白貓站著的地方，有一部分和老板娘的腳是重合的，這才意識到了什麽。
“哦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思緒有些混亂，不過，還請您節哀。”
鳳溪簡單說了一句遮掩過去，便轉身匆匆往西陲味道趕去。
蕭正九在她身後，本來一直沒有吭聲，等兩人再往前走了些許，突然風輕雲淡地來了一句。
“你看見的那白貓是鬼。”
鳳溪一愣，急忙轉過身，問道“你、你、你怎麽知道的？”
蕭正九還沒回答，眸光看向前方，猛地一聚，迅速地伸出一隻胳膊，將鳳溪一攬。
鳳溪控製不住地向前一撲，以為自己要栽，額頭與什麽東西猛地一撞，倒也沒有太疼，原是直接撲到了蕭正九胸膛上。
與此同時，街道中央發出一道長長的嘶鳴，以及車輪與道路摩擦的聲音。
她轉頭看去，是一輛馬車，就停在她剛剛站過的地方，要不是蕭正九拉了她一把，她絕對會被撞飛。
一想到這個，鳳溪心裏就有些後怕，若是以往，她也不會去追究，但今日她心裏有事，本就不爽，這下更來氣了，都不知道要禮讓行人的嗎？
不料她還沒出聲，身後蕭正九已經先她一步，怒聲罵道“媽的沒長眼嗎？”
車上坐著的車夫急忙跳下車，拱手行了一禮，賠罪道“將軍大人，實在抱歉，小的給您賠個不是。”
鳳溪拉了拉蕭正九的衣角，示意他此事作罷，反正她也沒受傷，人家道歉的態度還不錯，不必過於追究。
蕭正九氣性卻一點沒減，直接略過車夫，朝著馬車裏的人喊道“給老子滾下來，老子看出來了，你他媽是故意的！”
話音剛落，隻聽得馬車裏發出一聲長笑。
緊接著，車簾被人掀開，一男子從裏麵緩緩探出身，朝著蕭正九笑眯眯道“好一個英雄救美，阿九，本宮給你創造了這麽一個寶貴的機會，你還不快謝過本宮？”
蕭正九“滾！”
除了皇帝，估計這是第一個敢跟太子說‘滾’的人。
鳳溪有些傻眼，沒想到這馬車裏的人，居然是太子殿下。
她上次還差點把太子殿下給輕薄了，這下再見麵，還真是尷尬地不得了。
此刻她很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太子輕輕看了鳳溪一眼，嘴角含著一抹溫潤的笑意，“對了，這位姑娘，我們上次見過，你還記得嗎？”
鳳溪聞言，心裏有一種掐死對方的衝動。
哪壺不開提哪壺！
明明是溫和低緩的語氣，鳳溪卻覺得字字之間都跟藏了冰峰一般，不禁打了個哆嗦。
“太子殿下在說什麽？”鳳溪恭敬行了一禮，開始裝糊塗。
“姑娘是還想讓本宮再詳細描述一下？”太子慢條斯理地下了馬車，湊近了說道。
蕭正九一臉黑線，側過身指著太子問道“你他媽啥意思？”
太子還未說話，鳳溪先心虛地幹笑了兩句，意圖掩飾，“沒啥我就是開個玩笑哈哈”
蕭正九略微不滿，這倆人分明有事瞞著他。
“太子哥哥，琰婉聽著外頭怎麽像是阿九哥哥的聲音？”
馬車裏傳出一陣溫柔可人的女聲。
太子朝著馬車裏麵說道“琰婉，快出來，你要找的阿九哥哥正好在這兒呢。”
說話間，從車簾中伸出一隻白淨的玉手，一位女子俯著身子，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見到蕭正九那張臉，整個人精氣神立馬就不一樣了，兩眼放光，甜甜地喊了一聲，“阿九哥哥，果然是你，真是好巧啊。”
蕭正九把目光移向別處，淡淡地嗯了一聲，“琰婉，你咋來了？”
“想你了，來看看你嘛。”
趙琰婉輕輕一笑，鳳溪總覺得，她的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這個慧靈郡主她還是認識的，榮寧公主家的獨女，當年端憫長公主出嫁到了陳國，先帝爺身邊僅僅留下一個榮寧公主，所以對她極為寵愛，便把公主府建在了風景最美的東淩，其丈夫為當時的新科狀元趙靖，因為推行良田改革頗有建樹，現在都成了榮國公了，夫妻二人極其恩愛，一年後生下一個女兒，便是趙琰婉，如今也被封了慧靈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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