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殺人償命
“父親可認識這兩件衣服?如果兒子記得沒錯,這男式的呢,是孫管家的,女式的嘛,怎麽這麽像魏小娘的?魏小娘,您從前可喜歡這件外衫了,上麵還繡著桃花呐!”
蕭老爺愣了片刻,即刻明白了其中的事情,臉色驟變,氣到手抖,還沒說話,隻聽得‘撲通’一聲,身邊的魏小娘從椅子上跌了下來,隨即跪在地上,臉色煞白,神色淒然地哭喊著。
“老爺,妾身不是您想的那樣,這是有人陷害,有人陷害!”
“陷害個鬼!證據確鑿,今早去安澤湖幫忙找玉佩的那些個人都看到了,這就是從那湖底撈上來的!魏小娘不承認,就別怪本少爺不客氣了!”說完,又朝著門口喊了一聲,“阿七,清歡,你倆進來!”
終於輪到她們上場了,鳳溪等這一刻很久了,蕭正九話音剛落,她便帶著清歡走了進來。
原是魏小娘想用肚子裏的孩子來保自己一命,若不是發現了她和孫管家偷情一事,就算她殺了再多的人,恐怕也不能定了她的罪。
可是,若蕭老爺知道了她肚子裏懷的是孫管家的孩子,不僅保不了命,還罪加一等。
魏小娘本來還想再死亡的邊緣掙紮一下,卻不想對方這一招使得太狠了,她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鳳溪進來的時候,才得知魏小娘懷了身孕,她和孫管家居然已經修成正果,隻可惜了,大人造的孽,那無辜的小生命也要受到牽連。
她徐徐走進來,向著蕭老爺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老爺安好,清歡可以作證,之前正是因為她和秋霜親眼目睹了魏小娘和孫管家的不堪之事,才導致秋霜喪命,清歡也是在秋霜的掩護下,才逃了出來,撿回了一條性命。”
清歡聽著鳳溪說完,自己也鼓起勇氣,揚手舉起三指,“清歡以性命發誓,確實曾經看見魏小娘和孫管家歡好,如若有半句虛言,則不得好死。”
蕭老爺不可思議地看向魏小娘,他萬萬沒想到,平日裏一向溫順的她,竟然忽然就變成了殺人凶手,以及不知羞恥的蕩婦。
“當真如此?”蕭老爺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魏小娘的外衣,孫管家的外衣,還有秋霜的玉簪,都被一同放在了這個包裹裏,已經足夠說明事情的真相了。”鳳溪答道。
魏小娘見狀,腦子裏湧出一股暈厥之氣,胸口們的厲害,再無辯駁之力,整個身子都伏在地上,頭也不敢再抬起,絕望地哭喊道“老爺,老爺,妾身知錯了,妾身懇求您,念在妾身肚子裏的孩子的份兒上,饒過妾身一命吧!”
蕭老爺勃然大怒,“你還敢提這個孽種?”
“父親,應天府已經受理了此案,不如就將此事交給應天府處置好了,殺人償命,理應按照律法處置。”
蕭正九話剛說出口,就被蕭老爺重重地從頭上敲了一記,“你小子想的輕鬆,你老子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蕭正九這才反應過來。
名聲這東西,蕭老爺從前倒是不在乎,反正他們將軍府向來名聲就不好,再加上後麵他的‘光榮事跡’,名聲早就被敗光了。
但此名聲非彼名聲。
從前蕭正九在外囂張跋扈,四處惹事,來將軍府告狀或在府門前大罵的人多了去了,蕭老爺也沒怎麽在意。
可是一個男人,絕對不允許自己頭上有一根草,更別提一整個呼倫貝爾大草原了。
蕭正九覺得此事他該做的已經做了,就不必再替他老爹分憂了,再說,托鳳溪這死丫頭的福,昨天他在寒涼徹骨的湖水裏泡了一番,可是把他給害慘了。
今日一早起來,就覺得頭暈眼花,四肢乏力,偏偏自己的將軍令又丟了。
對了,提到將軍令操他媽的!
葉青帶著人找了一個早上,隻找到了這個破包裹,他的將軍令呢?
念及此,他看了一眼鳳溪,心裏忽然就有了譜。
“父親您慢慢想,那兒子便告退了。”蕭正九行了個告退禮。
蕭老爺自然也不想讓兒子看自己笑話,抬手不耐煩道“滾滾滾!”
蕭正九便轉身離開,走過鳳溪身旁時,特意拉了拉鳳溪的衣角,小聲道“過來!”
鳳溪覺得自己也該走了,便也俯身告退,看了看地上跪著哭的泣不成聲的魏小娘,忽然有些於心不忍。
魏小娘殺了秋霜,她自然不是同情魏小娘,而是同情她肚子裏的孩子。
這個壞境之下,作為一個最低等的侍女,她本沒那麽多力氣去同情不該被同情的人,但臨走前,還是忍不住,奉勸了一句,“蕭老爺,奴婢知道您生氣,但大人的罪過,原是不該讓那無辜的生命來償還。奴婢告退。”
她話到為止,不再多說什麽,便離開了。
蕭老爺怒火中燒,卻也聽到了剛剛鳳溪說的一番話,隻是這種情境下,他自動忽略了,剛剛心平氣和地說出那麽一番話的人,隻是花園的一個小丫頭。
他雙手狠狠握拳,半晌,開口。
“來人,把魏氏從蕭家除名,送到京郊暗房看管起來,不得踏出半步,待產子後,亂棍打死,其子,送人便是。”
說完,頭也不回地踏出了屋子,身後的魏小娘,卻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蕭正九出來時,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一時也忘了找鳳溪要將軍令,便徑直回了蘅蕪院歇息。
鳳溪出來時,隻看到一個倔強的背影,她歎了口氣,便拉著清歡回了花園。
老娘才不同情你,都是你自己昨天晚上作的!
清歡走在後頭,原本一聲不吭的,半道兒上忽然拉了拉鳳溪的衣角,“小溪,我想起來我還有兩盆花要送去紫雲院裏,我就先走了。”
鳳溪點點頭,便看著清歡小跑著離開了。
她站在原地有些發愣,清歡似乎在躲著她。
秋霜的大仇得報,本應高興,但清歡依然同之前那般,沉默寡言,鬱鬱寡歡的。
罷了,清歡本就是那個淡泊性子,沒什麽奇怪的。
她回頭繼續走著,回到花園,便看見季沉掛在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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