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盼兒歸
宋曉麗渾渾噩噩的走到款台，掏出身份證當成銀行卡要刷卡，直到收款員第二次提醒，宋曉麗才聽到。交了錢，宋曉麗悄悄的走到王大寶的病床附近，看到自己白天還活蹦亂跳的兒子此刻安靜的躺在病床上，一動都不動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怎麽就會是植物人了呢？
眼淚就這樣安靜的流了下來。宋曉麗似乎察覺不到一般，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王大寶身上，伸手握住王大寶的手，小聲的叫著他的名字：“大寶，醒醒吧。跟媽回家，在這躺著幹嘛呀，你從小就貪玩，我就說你什麽時候能像睡著了一樣安靜個一整天，我就謝謝你了。媽錯了，媽收回這句話，你趕快醒醒吧。”
王大寶像是睡得極沉，一點也聽不到。宋曉麗兀自哭的傷心，可沒有人能在她旁邊安慰她片刻。靜靜的哭了好一會兒，宋曉麗像是安慰自己一般，說道：“大寶，媽知道你累了，想睡就多睡一會兒吧。媽等你，媽知道你一定會醒的。”
宋曉麗就這樣絮絮叨叨的說著王大寶小時候的事，直到急診科裏漸漸安靜下來。她便安安靜靜的看著王大寶睡著的樣子。
老瘋子這邊，雨漸漸的停了，烏雲被風吹走了，天氣真的是瞬息萬變。這一會兒竟天晴了。
王大寶抻了個懶腰，從羊身邊站了起來。老瘋子也從蜷縮著的羊皮襖中鑽了出來，抖了抖已經淋濕的羊皮襖，一老一少走出了樹林。
“我們現在就走吧，爻國往哪個方向？”王大寶說著左右轉了兩下，似乎一抬腿即將踏上征程一般，絲毫都未有猶豫。
老瘋子慌忙的擺著手，“不行不行，我得回去取點東西。我們明日再動身吧。”
“誰有時間陪你在這裏耗著，要取趕緊現在就去取。我在這裏等你，咱今天必須走。”王大寶有些不耐煩，實在是內心有些焦躁。
老瘋子見這小姑娘一點也不退讓，隻好同意了。“那你也回家去換身衣服，順便把羊給村裏送回去。這樣散在這裏說不上走哪個村裏去了。”
王大寶覺得也對，畢竟這可以說是全村唯一的財產了。在這種饑荒年代，竟然沒有被人吃了，也是說明村民多麽珍惜這些羊。
王大寶跑了幾步把地上的拐杖撿起來，遞到老瘋子手上，老瘋子又開始一跳一跳的走遠了。王大寶遠遠的跟在後麵。一會小跑著追一會，一會又悠閑的扯著草窪地上的小花。邊走邊玩的到了家，丫奶奶在家裏縫布鞋，看到丫頭這麽早回來有些驚訝，想著可能這孩子又餓了，回來找吃的，心中一疼，把早晨剩的半個饃掏了出來。
王大寶沒有伸手，他知道這糧食來之不易。自己一個人即使在外麵，用點法術就能讓鳥獸刁來果子，怎麽樣都不至於餓死，可這一大家的人倒是比自己要更慘一些。
丫頭奶奶臉色有些悲憫，衝著北方行了個大禮，“長生天啊，請你保佑我家丫兒，找回失去的記憶吧。我願到您身邊侍奉您。”
王大寶一聽趕忙上前扶起奶奶，“丫不要。丫要奶奶好好活著。”
王大寶從小爺爺奶奶去的早，那時候鼠疫爆發，倆人吃了被老鼠磕過的糧食，沒過幾天就發病了，家中實在太窮，治不起。醫院吃的藥也不好用，回家沒過幾天就雙雙去了。王大寶印象裏隻有些零星的記憶，隻記得爺爺奶奶很疼他，有什麽好吃的都會給他留著。隻要去爺爺奶奶家永遠有吃不完的東西。對於孩童時代的王大寶來說這是他最寶貴的記憶之一。丫頭奶奶的舉動忽然讓他想起這些回憶，心裏難受，如果他們都還活著該有多好。
丫頭奶奶站起來，握著丫頭的手，“長生天一定會保佑你的。”
王大寶這才腦袋轉悠過來，長生天？蒙古族嗎？這裏難道不是爻國的敵國？而是另外一個國家了？
王大寶帶著這樣的問號再環顧自己四周，羊群、帳篷、以及外麵的大狗，漸漸確信起來。
看來真的是離得很遠啊。王大寶在心中歎息，怪不得老瘋子說走不到，這一趟走過去恐怕得走一個月吧。這可如何是好，自己現在此刻可能還躺在警察局呢。
想到這裏，王大寶的腦袋像是要炸了一般，實在是無解！
王大寶趁著家人不注意，閃身溜達到了丫頭媽媽種菜的小園子裏，嘴唇輕動一段催生術就念了出來。小園子中的菜搖搖晃晃的長大了，開花結果在一瞬間便完成了。
王大寶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傑作，從小園子裏隨手摘了幾個蔬果，丟進一個布挽成的背包裏，轉身偷偷溜了出來。走到村口老瘋子已經等著他了。
“走吧。老瘋子。”王大寶大方的走在前麵。身後沒有聽到腳步聲，扭頭一看，老瘋子單腿站著，用手中的拐杖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
王大寶一伸舌頭，轉身跟了過去。
天色很快就晚了。
倆人一老一少的披著月色也不停歇。直到老瘋子實在走不到了，他的拐杖磨得手臂生疼，才弱弱的說道休息。
任王大寶再心急，也不可能不顧老瘋子的身體狀況，這才是第一天，如果受傷了，那行進速度才叫大打折扣呢。
就這樣，倆人走了好四個白天，五個黑天。
一路上可以說走的有些坎坷，畢竟老瘋子並沒有在北方生活過，隻是在一些地方打過仗而已，在找路的過程中，充滿了坎坷。十多年的歲月變遷，老瘋子記憶中的地點，還能有多少能夠和現在的路線匹配呢？王大寶擔心浪費時間，憂心忡忡的找著線索。企圖能夠根據太陽的方位，和尋找附近的村民來確定方向。
老瘋子卻像不著急一般，被王大寶招來的飛禽走獸帶來的野果子和魚養的整個人都變了樣，再加上把頭發洗幹淨梳起來，刮幹淨了胡子，雖然衣服還是之前的那身衣服，但整個人的氣質已經變了。不再像個瘋子，更像個睿智的老者了。連王大寶和他說話都覺得態度有了不由自主的改變。在王大寶的帶動下，一頓暴走，老瘋子之前缺乏鍛煉的雙腿得到了充分的鍛煉，居然還走出了肌肉來。
時間過的飛快，倆人風餐露宿的走了有十天了。王大寶漸漸覺得有心無力，想要思考一些快捷的方法了。路程實在是太遠了，光憑借兩條腿走搞不好得走兩三個月，原先估計的完全不足，老瘋子的腿傷嚴重拖後了行進速度。不過這一路上的順暢，完全出乎王大寶的意外。還以為會遇到什麽巨大的阻力，老瘋子才不回爻國呢，這樣看來，一切也很稀鬆平常嘛。
從平原行至蛟南後，景色就明顯不同，這一老一少走的路線多沿著山地邊緣。很少能看到人影，想找個人問路都是相當難的一件事。這個名叫蛟南的鎮子，坐落在蛟河以南，小鎮的名字因此叫做蛟南，因為有大河流過，小鎮附近一半是山地一半是平原，看起來農業生產十分好，沿途看到的耕地都種滿了各種作物，此時正值夏季，都舒展著，長勢非常喜人。
王大寶漸漸放鬆了心情。既然走的慢，不如想辦法弄量馬車來。王大寶動了心思便不再如計劃那般隻走鄉野小路了。而是直接問了旁邊的村民直接找了一條近路進了鎮子。
臨進鎮子之前，王大寶擔心自己身上沒錢不好辦事，直接把飛禽走獸送來的果子滿滿的裝了一袋子，想著實在不行，還可以換些錢。再不濟還能吃了飽腹呢。
一老一少二人進入鎮子的時候，時間剛好是午後，小鎮十分幹淨整潔，人不多。
二人走到一處最繁華的小攤街附近，老瘋子找了處麵館，直接大喇喇的坐下叫了兩份拉麵，王大寶站在旁邊並不動，伸手扯了老瘋子一下，“我說，你沒錢吃什麽麵啊，咱還是快找個地方把這些果子賣了再來吧。”
王大寶雖說說的十分正義，但心裏早就想搶過麵碗吃個一幹二淨了。
老瘋子穩坐凳子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怎麽？還怕是霸王餐不成？你以為我回去取什麽？”
王大寶一點不傻，直接坐下來捧起麵碗就開始吃，真是吃的爽快，如風卷殘雲一般，不一會兒一大碗麵條就進了肚皮，那可是一個成年人吃的量啊！老瘋子看著發呆，直到小姑娘都吃完了他才想起來動筷子。
又是一番風卷殘雲，老瘋子將碎銀擺在桌上便要繼續趕路，他十分不理解為何要從鎮裏走一趟，這樣裏外一共耽誤了一天的時間。
王大寶吃完早就左右張望起來，沒有看到商業街上有賣自己想買的東西，有些失望。但任然不死心的走了出去，向商業街的盡頭走去，走著走著忽然聞到一股動物的味道，王大寶欣喜若狂。大步的向前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