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小露身手
女乘務員被王大寶吼的一愣，隨即臉一陣紅一陣白，也是氣的不清。但理智還在，沒和王大寶硬扛，隨手播了個號碼出去：“喂，你誰啊？”
剛開口就十分不客氣，對方聽到個女人聲音也沒有太客氣。“你打電話過來，你問我是誰。你有病吧！”
女乘務員被嗆得有點掛不住，“別說沒用的，你認不認識一個老頭，六十多歲。今天坐客車往安順去。”
“咋不認識呢，那特麽是我老丈人，你誰啊你，拿我老丈人手機幹啥。我告訴你，你要是撿到手機了趕緊還，別整那些有的沒的。”電話那端的人說話頗有些不客氣，可以說是非常社會了。
“你老丈人！你老丈人要死了！還在那狂，這特麽破手機賣都不值五十塊錢！”女乘務員終於怒了。
“我說，你特麽是騙子吧！撿了手機跑著騙錢來了。爺告訴你，爺啥事沒見過，我告訴你你那點伎倆都是爺玩剩的。別特麽跑祖師爺這來丟人現眼了。”說完竟然把電話掛了。
女乘務員氣的叉起腰，底氣十足的開罵，“騙你雞毛啊？你祖奶奶我家裏養打車的，我差你那千八百的！我擦，還特麽掛電話了。”
旁邊的乘客聽的是目瞪口呆，這也有點太玄幻了吧，這電話打出去不是為了救人的嗎？怎麽就演變成一場罵戰了。
隻見那乘務員惡狠狠的繼續把電話播了過去，沒等對方接起來就先罵上了：“我擦你個邪奶奶的！跟我倆來這套！當特麽誰好欺負呢？”
電話裏全是盲音，那邊再也不接了。
女乘務員火氣發不出來，氣的她在那嘟嘟囔囔。
“別生氣，救人要緊。再打打別的電話吧。你看這老爺子要不行了。”旁邊一位大姐勸慰道。
女乘務員好像找到觀眾一般，敞開了嗓門就說開了。“你說這都什麽人啊，我好心好意的在這打電話，還被別人當騙子。我還沒說這老爺子吐我一車血耽誤我跑活了呢！這特麽的世道真是涼。當個好人都這麽難。”
嘟嘟囔囔的又撥了個號碼過去，旁邊的大姐看到女乘務員把電話放耳朵邊上了，趕忙叮囑：“好好說，好好說，救人要緊。”
“那是我不好好說話麽，誰有那麽好脾氣。”女乘務員簡直是開了群嘲技能，對誰說話都不客氣。
電話半天沒接通，又換了一個號碼。嘟嘟嘟響了一會兒後，總算是有人接了。“我是跑安順線客車的乘務員，你認不認識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啊，穿著灰色汗衫，黑色褲子。”
那邊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啊，是不是老李啊？他昨天說今天不打麻將了要上閨女家。”
女乘務員複述了一遍，“閨女家？”
王大寶分出了一半的注意力在聽電話，聽到這句趕忙說道：“老頭姑娘要生孩子，去安順看姑娘。”
“對，那就是了。你認識老李頭的家人嗎？他在車上發病了，現在神誌不清。我們需要和他家人聯係。”女乘務員這幾句話說的倒是挺有條理。
“啊，那我趕緊去村上，看看有沒有他姑娘電話。他老伴沒了，這村裏也沒啥親人了。”蒼老的聲音趕忙說道，聽筒裏還傳來穿鞋和推門的聲音。
“那你找到給我撥回來啊。”女乘務員說完掛了電話。
眾人一聽聯係上了，心裏都送了一口氣，隻有王大寶知道老人的狀況其實非常不好，這麽一會兒已經吐了半袋子的血塊了。
“誰還有沒有袋了。”王大寶這話一出可把乘務員嚇了一跳，是真的一跳。隻見她稍有些胖的身軀，靈活的躥了一下，往車前麵走去：“等著等著，我給你拿袋去。可別整車上啊！”
王大寶心裏簡直要鄙視死了。在她眼裏這無關之人的命居然如此之輕，輕到不如一塊被染髒了的地。
旁邊的小夥子見老人這會兒不吐了，拿過旁邊大姐給的紙巾，給老頭擦了一把，髒了的紙順手也丟進了袋子，“這麽多血，情況要不好啊。這失血過多，人一休克就難醒過來了。”
王大寶歎了口氣，忽然聲音洪亮的喊道：“司機師傅，離這最近的醫院是哪啊，能不能改下路線先把人送醫院去啊。”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醫院前麵再走三十公裏確實有，但是不能隨便給人家送啊。沒有家屬同意，咱們隨便改路線，萬一路況不熟出事了咋辦。”
王大寶腦袋嗡的一聲，怎麽這話聽著滿哪都是責任、責任的呢，遇到問題首先想到的都是出了事需要承擔啥責任，難道不應該避免如何不出事才對嗎？！
“那師傅，這老頭要是死車上，延誤治療了責任是誰的啊？”王大寶想了一會高聲喊道，旁邊的乘客紛紛附和著，就是就是。
“那我可管不著，我就負責開車的。”司機師傅回答的非常小聲，隻有前麵坐著的幾個人聽見了，表情都略有不滿，但是都沒說什麽。至於王大寶在後麵是半個字都沒聽清。
王大寶接過乘務員遞過來的袋子，把手裏這個係了一下遞給乘務員。
“給我幹嘛呀。”女乘務員嫌棄的往後一躲。
王大寶徹底怒了，怒目而視：“不給你特麽給誰。你是不是想讓我扔地上？”說完作勢就要往地上扔。
“哎哎哎，給我給我吧。”女乘務員還是接過了血袋子，捏著邊，丟到了車前麵的垃圾桶裏。然後掏出濕巾在那反複的擦手。
王大寶從沒有比此刻更希望電話鈴聲能趕緊響起來。隻見老人的身體越來越沒有力氣，旁邊摟著老人手臂的小夥子說了一聲：“好像要不行了，往下溜了。好像要坐不住了。”
王大寶歪頭一看，果不其然，老人臉色更加頹敗了一些。
“擦雞毛手擦手，趕緊想辦法救人，要不行了！”王大寶一聲怒吼嚇了半車人一激靈。那眼睛通紅的樣子十分駭人，就連旁邊的小夥子也是被嚇了一跳。“咱盡力了。這高速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地的。沒辦法。”
王大寶腦袋裏猶如被電擊了一下，“辦法？”王大寶念叨了幾句，心想辦法也不是沒有，但是有沒有效，還真不敢確信。
意隨心動，王大寶不再遲疑，握著老人的手，嘴唇微動一串清心術的口訣就念了出去。老人沒有動，也沒有任何反應，王大寶也不知道有沒有作用，又念了一遍，態度比上一次念還要更虔誠三分。
老人的手微微一動，王大寶非常明顯的感受到了。心中一喜，繼續心無旁騖的念了起來。待到念到第五遍的時候，被旁邊的小夥子打斷了，“那個，你身體沒事吧。怎麽忽然也出了這麽多汗。”
王大寶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有的都已經形成水溜流到了下巴上。王大寶搖了搖頭，“沒事。”用袖子擦了一把額頭和下巴。
看著老人的情況逐漸有平穩的跡象，王大寶也不太著急了，旁邊的乘客還在議論紛紛，王大寶心中有數，自己的清心術除了能夠減緩疼痛，似乎進階之後也有一定的治療效果。
又過了十多分鍾，那邊的電話終於回過來了，乘務員似乎也有點害怕了，接電話的時候沒有那麽多的埋怨，態度好轉了一些，把老人女兒的電話拿到手，迅速的撥了過去。
嘟嘟嘟的盲音一直沒有人接，乘務員不住的回頭看仰著頭靠在椅背上不動了的老人，那躲閃的眼神中分明都是恐懼與擔憂。王大寶心裏一陣鄙視，自己剛才消耗的也很大，放鬆下來之後靠在靠背上，身體有些癱軟。真是懶得再跟這種隻顧著自己利益的人打交道了。
女乘務員在前麵打了四五分鍾的電話，終於挪動她那尊貴的屁股走到後麵，“這老頭咋樣啊？”
王大寶閉目休息沒有理，旁邊的大姐說道：“剛才到現在一點也沒吐，不過這臉色可不太好。”
女乘務員皺了皺眉，“這可咋整，他家姑娘不接電話。”
大姐也沒有處理這方麵的經驗，絮絮叨叨的反複說著：“可不行啊，這麽多血，好人也受不了，這麽老了能行嗎，趕緊送醫院吧。哪有醫院啊，趕緊救救他吧。一條人命啊。”
絮叨的女乘務員有點煩了，“我也想趕緊把他送醫院去啊，他沒人陪著，費用咋辦。”
王大寶睜開了雙眼，掏出手機，“喂，110嗎？我要報警。”
女乘務員和熱心大姐都是嚇了一跳，怎麽還報上警了？
就聽著王大寶接著說道：“警察同誌，我現在坐在一輛客車上往安順市走，旁邊的乘客突發疾病已經不省人事了。乘務員聯係家裏人聯係不上，在那杵著呢。”
接警的是一位女士，聲音很沉著冷靜。“先生，請問怎麽稱呼。”
“王大寶。”
“突發疾病的乘客情況怎麽樣？”
王大寶細致的描述了一下突發疾病的狀況和老人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