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一個人情。
“姑娘!?”
江九霄回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叫她渾身一僵,渾身血液翻滾維持著她沒有倒下,一種好像被餓獸盯上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江九霄收回視線淡道,“帶路。”說著,她跨過了門檻。
那一瞬,那婢女笑容揚起,似乎隻要江九霄出來,一切都盡在掌握了一般。
走了幾步,那婢女走在前麵,江九霄步伐穩健的跟著,然後感覺到身後的動靜,她停下了腳步說道,“你留在這,還有,酒給我備好了。”
那婢女聽到江九霄說到酒,心中鄙夷,哪有名家的人一到宮中竟討酒的?宮中可是禁酒的,除非皇上賞賜或是宴會。她肯定是什麽鄉野之人,這種規矩都不懂?而且遮遮掩掩的,肯定長的也不怎麽地。
她心中冷哼!
待到了一個地方,上邊寫著漱芳齋。
那婢女似乎用鼻子指著江九霄一樣,道了聲,“你且在這等著。”
說完,她一甩,耳環隨之搖擺。動作之大,江九霄在想若是那耳環上的珠子再大些,她耳洞估計得被扯開。
她心中有些好笑,她已經有多久沒有被這樣對待過了?
倒也是個新奇的體驗。
江九霄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她也不在意。隻是在門口看著圍牆,然後默默的記下了方才走過的路。
終於,“娘娘讓你進去。”
江九霄挑了個眉,回神隻覺還沒有過很久。
她的背脊挺拔,動作沒有女兒家的收斂,而是大步穩健的走進。
到了殿中,淡淡的熏香味道叫她蹙了蹙眉,隨後她就看了那嬌貴的人兒倚著貴妃椅,有幾個婢女侍候著。
她這般看著,那嬌貴的人兒也沒有抬頭。
那“大女官”道,“見到娘娘還不下跪!?還有,麵見貴妃時怎可遮著臉,視為不敬!”
江九霄眯了眯眼睛,聲音淡淡的,卻聽的出其中淡笑,“哦?”
那嬌貴的人終於抬起了她魅豔的彎眸,柔柔的直起了身子,笑著揮開了大女官道,“不得無禮,”
說著靠近江九霄,驚訝的說了聲,“呀,妹妹是吃什麽長大的呀,竟這般高!?”
江九霄沒有回答,香薰的味道從她麵前撲過,好在她層層擋住,到沒有那麽濃。
那貴妃又道,“你們都退下吧,將本宮的紫米糕拿來。”
“是娘娘。”
貴妃又轉而對江九霄笑道,語氣與舉動都顯得十分熟絡,“快過來坐下。”
江九霄應聲走了過去,沒有必要跟自己過不去,她道了聲,“謝娘娘。”
她坐下,背脊還是直直的立著,本因為身高而不能平視江九霄的貴妃堵了堵嘴,然後玉指輕輕劃過桌麵。
貴妃道,“妹妹是哪兒的人呀?”
江九霄看著她有些嬌貴的動作,回道,“非是燕京人。”
貴妃似是沒有聽出她的意思,追問道,“哦,不是燕京的人?也是,聽妹妹的口音確實非燕京人,那妹妹是?”
江九霄回道,“非是北耀人。”
貴妃一愣,還沒說什麽,門外就傳來那大女官的聲音,她的聲音似乎放輕放尖了一般。
“參見聖上!”
貴妃沒能再追問些什麽,驚喜的起身,推開門小跑的出去。
她見到沈景雲後婉身,“臣妾見過皇上。”
沈景雲手抬起虛扶起貴妃,道了聲,“平身吧。”
那大女官起身後瞧見江九霄從裏麵慢慢走出,見到沈景雲卻沒有行禮,心中一喜,心道,那個野丫頭肯定要完了!
卻不想,在沈景雲看到江九霄後微微點頭,而後道,“姑娘能來,榮幸之至。”
不僅是那個女官,貴妃,和沈景雲身邊的小公公都有些驚訝。
別說他們了,江九霄自己都有些好奇沈景雲的態度,捧殺?
江九霄避重就輕的回道,“不敢當,我也未曾想過公子竟是北耀皇帝。”
兩人麵上看上去和諧共處,卻不耐兩人暗地拔刀相助。
都是狐狸,卻在玩聊齋。
貴妃驚訝兩人的關係,剛要開口說些什麽,就聽沈景雲道,“愛妃,朕與素醫有要事相談,今日便不來了,愛妃好生在宮中歇著。”
貴妃身子一震,他在警告她。
粟依?是那個人的名字嗎?
說完,沈景雲身邊的小公公就笑著對江九霄道,“素醫姑娘快請這邊走。”
江九霄眯了眯眼睛,點了點頭,朝著外邊走。
沈景雲轉身撇了一眼那個大女官,然後出去了。
小公公慢了幾步,對貴妃說,“娘娘,得罪了。”說完就轉身對那個大女官說,“你,眼中目無規矩!”
那大女官驚的跪了下來。
“對皇上的貴客不敬視為其一!在椒房殿前大肆喧嘩,觸犯聖上視為其二!”
“奴婢沒有!”
“還敢狡辯!?皇上口諭,漱芳齋女官目無法紀,降其官職一品,以示懲罰,以儆效尤!”
“奴,奴婢遵旨。”她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跪倒在石地上。
江九霄這才注意到這地方上邊的宮匾,寫著大字,“椒房殿”
她蹙起了眉頭,卻沒有細問。
那小婢女很快迎來,恭敬的道,“參見皇上,姑娘。”
看到她半邊腫起的臉頰,江九霄微垂眼睫。
她道,“我要的酒呢?”
小婢女還未直起身子,畢竟沈景雲還未開口。她微微抬起頭,見皇上沒有什麽反應便很快回道,“回姑娘,酒奴婢已經備好了。”
“嗯,你先退下,那些冰塊來,”頓了頓,又道,“多拿些。”
那小婢女似乎看到了江九霄的眼神一般,理會到了她的意思,卻又不敢相信,趕緊低頭道,“是。”說完後,又下意識看了一下沈景雲,識色後,她退了出去。
小公公有是個有眼色的,他道了聲,“奴才退下了。”
沈景雲道,“你倒是半點兒不見外的將朕宮中的奴才用的好?”
見人都已經退下,她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然後朝裏走去,聲音傳來道,“即使我不知你是何居心,但如今卻是我還你人情的時候。再者,現在皇帝也沒有打算讓我很快離開吧?不如進屋中細談,還有酒。”
那人情,便是那顆在那次街頭相遇時,留下的珠子。
沈景雲半點不意外,她肯定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就像他,在當時接觸她是就知道她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素醫一樣。不然,他也不會將那東西交給她。
他知道,總有一天會來的。
他們這種人,對對方都有這特殊的吸引力,就像同類相遇,總會知道對方是個什麽東西,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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