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穆卿忱現在頭疼,從來沒有這麽疼過。
他恍惚感覺有一萬隻,不,無數隻鳥圍著自己轉。
不僅聒噪,還很可怕。
夜杉敲了一下門框旁,然後道,“公子,”
然而,他的話還沒出口,就被一人打斷了。
“爺,屬下回來了!”夜竹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
隻是,兩人見穆卿忱這樣的表情……
兩人對視一眼,他們爺這表情是,見著鳥了?
見著誰的鳥了?
一般天空飛過的什麽的穆卿忱都不在意,那些都沒有威脅,除非是有人在他們爺麵前遛鳥。
“爺,您是看到尼……嗝!”鳥字的音都沒發出來,就被穆卿忱一眼殺的講不出話。
穆卿忱眼神中似乎閃著什麽詭異的光芒,臉色亦有些詭異的道,“說!”
夜竹道,“是!”
“把門掩上說。”
夜杉將門關上,然後守在一旁。
“芩先生說,的確有辦法改變一個人的身體大小,但是隻能是由大變小。”
“……繼續。”
“此功法名喚縮骨功,據說是通過運氣縮小骨骼之間的間隙,從而達到身體變小的效果。”
也就是說,用這個縮骨功的人,隻能變小不能變大,而且,並不是能變的很小,而是根據骨骼來決定的。
所以,子簫和小丫頭,真的可能是同一個人。
穆卿忱眼底一深。
“而雙生子一說,一男一女長相完全一致的情況不會有。僅有雙生同性的才有可能長得讓人幾乎分辨不出。”
穆卿忱聞言身子都震了一下,“……芩姨還說了什麽。”
“芩先生當時還說……
【嗬嗬嗬,我們家小混蛋這究竟是遇到了什麽樣個人物?這兜兜轉轉的,所有的問題都是為了這一人。夜竹,帶句話給他,就說是他芩姨好心提點他……】
……若是你已經開始懷疑一個人是否和另一個人是同一個人,就要貫徹一個主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穆卿忱皺起的眉頭愈發緊了。
這話,那個老和尚還是那個倉央華年和他說過,然而他當時並沒有想那麽多。
那一次,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小丫頭的臉,這也是他為什麽,會突然開始想,這兩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的起點。
所以,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是說他看到的,都是虛無嗎?
究竟,是什麽意思……
“阿彌陀佛,緣之一字,乃是貫穿佛門由淺至深的真諦。”
穆施主的緣……佛曰,不可說。
咚。
咚……
木魚的聲音回蕩在寧靜致遠的佛堂。
幾道身影坐在樹上,一人道,“小單純,你說這老和尚這樣一天天的無不無聊啊。”
“不知道。”
“哎,回去吧,今天也沒有動靜呢。”
“嗯。”
破軍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然後不知道對著哪兒道了聲,“看好了,隨時匯報。”
樹葉沙沙的動了一下,“是。”
破軍嚴肅的臉又是一變,他笑道,“快快快,小單純,哥哥抱你回去。”
玉衡臉蛋紅撲撲的,他道,“不要,我是大人了!”說完他就自己跳走了。
“嘖嘖嘖,輕功變好了就學會拋棄哥哥我了。”
“小三兒,爺這是,入定了!?”
“……嗯。”不能承認,但是顯然事實不能扭曲。
“爺不會是要遁入空門了吧!?”
“閉嘴,公子要是真遁入空門了,咱們倆都要被夫人,不,是老爺滅了。”夜杉語氣中難得除了木楞,還帶了一點驚恐。
“……”咽口水。
“主子,可以準備沐浴了。”
“嗯。”
江九霄起身,朝著另一處走去,和她平時的浴室又不一樣。
這是露天的,所以,有幾人守在外麵。
江九霄看了一下,淡道,“天樞在看著?”
雖是問句,但是顯然她已經知道了。
“是,主子你進去吧,有事喚我。”天璿道。
畢竟就她一個女子,照顧江九霄還是方便一點。
江九霄進去,將衣服褪去,掛在屏風上,然後,順起一旁放的棉布,包裹住了自己。
她的身子漸漸縮小,有了身為女子的曲線。
她推開門,外麵的池子不大不小,冒著煙。
江九霄赤著腳,點了點水麵,然後便下了水。
她的長發浮在水麵,白皙的皮膚上終於染上了紅暈。
她極其享受的將頭靠在一邊,才這麽一會兒,她臉上就浮出了薄汗。
她緩緩睜開眼睛,暗紅的眸子有著有一點水汽,濕漉漉的,好像迷了路的小獸。
眸子看了看手背手臂,身前,所有她所能看到的地方。
江九霄眯了眯眼,還真是,弄的自己身上全都是疤痕呢。
沒有一塊好地方了。
想喝酒了
她閉上眼,身子漸漸失力下沉,直至淹沒過了頭。
這麽一泡,便忘了時間。
天璿蹙了一下眉,然後就聽旁邊的人道,“太久了,泡久了會出問題,進去看看?”
天璿本就想說她要進去看看,這下聽著,她直接應了聲“嗯”,敲了一下,就進去了。
開陽看著她進去,然後默默的收回視線,貼心的幫她把漏掉的門給關上了。
“主子?主子我進來了!”
天璿看到江九霄腦袋靠在一旁,像是睡著了一一樣,她沒有冒然靠近,隻是又喚了幾聲主子。
“……嗯?”
“主子,您泡的太久了,屬下就進來看看。”
“沒事。下次,再放多點吧。”
天璿一愣,眉頭微微一蹙,她道,“……是。”
江九霄起身,天璿拿幹的棉布裹住江九霄,隻是,不論幾次,她看到的時候,都覺得心裏一陣絞痛。
她的身上,沒有這麽多的傷。
可是,明明是天子驕子的她,她身上卻這麽多的傷。
明明強大如她,身上卻這麽多傷痕。
她天璿以前,出任務受傷,回來,都會用上好的膏藥,絕不虧待自己。
她是女子,又怎麽會希望自己身上留下那麽多疤痕。
每當她看到江九霄身上的傷,她都可以準確的說,一個個,都是下了狠手的,甚至還有些她看不出是什麽東西傷到的傷痕。
她清了清嗓子,“主子,衣服備好了,我先出去。”
“嗯。”
開陽側目,見天璿出來表情似乎有些不對,他沒有問,他道,“出事了,方向是官道上的信號。”
天璿注意被轉移,卻也沒有多好,她道,“官道上的?難道是彭太尉那邊……”
兩人麵色有些凝重。
“等主子出來,立刻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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