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不過四字。
“有敵軍的戰馬靠近!快備箭!”
“慢著。”穆卿忱手上綁了繃帶,向城牆邊走去。
那發號施令的將領聽穆卿忱這般說,並未多加停頓,畢竟他僅是世子,在戰場上怎能胡來。想至此他又打算命令道,“放,”
穆卿忱皺眉,打斷了他未完的話,“那是太尉,你要是放箭”話沒有說完,但是相信那將領也能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將領終於一愣,仔細一看,那騎在馬背上的,可不就是他們的彭太尉麽?心中有些窘迫,隨後便揚聲道,“開城門——!”
伴隨著沉重的城門打開的嘎吱響,那將領跳下高台,步至穆卿忱麵前,敬了個禮,也就墨跡了一瞬,爽朗的道,“世子邸下,方才對不住了!”
這下,倒是穆卿忱被驚到了,這人還能想這麽開呢?不錯不錯,爹說來請教太尉,原來不是敷衍他的。
他揮了揮手,示意沒多大的事,他就是提醒一番。
而將領也差不多懂了他的意思,心裏對這個世子算是大改觀了,然而,穆卿忱還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拉了波人心。
彭太尉下馬後直徑上了城牆後,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畫麵。鬼知道他內心閃過了什麽仙人板板。
江九霄部下守位將領,居然用一副難以形容的眼神,看著迎風而立,英姿颯爽的穆卿忱。
怎麽想怎麽詭異。
他輕咳一聲,並未走進,身上的血腥味還太重,加之自己才下戰場不久身上的殺氣一時也未散去。
彭太尉將自己的大刀擱置在旁,爾後道,“將軍呢?”
那將領到底還是江九霄帶的人,聽到將軍二字,很快回過頭,“太尉。”他頓了頓,發現僅有自己最適合回答彭太尉的問題,他又道,“回太尉,將軍並未回來。”
聞聲,彭太尉一個皺眉。
——沒有回來?那剛剛那一箭是?
穆卿忱似是猜到了彭太尉為何會這麽問,心想這弓應該不能隨便拿出來的,便自己開口道,“太尉,那弓是我拿出來的。”
他這般說,彭太尉還能有何不知道的?隻覺這穆卿忱長是長大了,但是這膽大子大這點,倒是隨了他娘半點沒變。
現在局勢暫穩,江九霄還沒出現,僅叫他有些擔心他,擔心之餘倒是不再糾結戰場,畢竟局勢已經明朗。
不過有一點,他還是挺驚訝的,“你竟然可以拉動那弓?”雖是問句,但他已經知道那弓確是穆卿忱張開。
穆卿忱笑著擺了擺他那隻纏著繃帶的手,“動了動了,卻被傷了手。”奇怪的是,那弓竟主動吸食他的內力,當然他這點沒有說出來。
隻不過彭太尉卻是臉色一變,嚴肅道,“你們都散開。”
周圍的士兵倒都是些懂得看臉色,知道場麵的,紛紛散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當個聾啞人。
穆卿忱挑了挑眉,他似乎知道他要問什麽了。
果不其然的,彭太尉走進穆卿忱,粗糙厚實的大手不重不輕的落在穆卿忱的右臂,“可有什麽不妥?”彭太尉相信穆卿忱知道他在說什麽。
穆卿忱卻是答非所問道,“那將軍可有這種情況?”
兩人像是在打啞謎一般,沒有走開的夜杉夜竹兩人都處於迷糊狀態,夜杉倒還好,隻覺事情並不簡單,似於那把弓有關
“不曾。”他頓了頓,歎了口氣,“唉,或者說,是不知啊!”
“不知?”
“唉,小九此人與你不同,他性子較為孤僻,人又不喜言語,很少能說這些與自己有關的事情。自然,也包括這點。”他倒希望這兩人性子對調一番。穆卿忱如今雖然還是稍顯稚氣,卻已經帶著成熟與穩重,從他辦的事情就能看出來,是塊璞玉。江九霄則是有了能力,性子卻被雕偏了。
小九從不將自己的情況與他人相談,相對的他也從不過問別人。在受傷或事不妥這一方麵,他也從不向別人說,倒是別人傷著了,他有叫瑤光那女娃幫忙。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好。
穆卿忱重複道,“性子孤僻?不喜言語?”不喜言語他倒是看出來了,隻是性子孤僻這點麽,有待考證。總感覺他和自己應該是一類人啊。
當然,就憑這撂下他就騎著馬跑了這點來看,是的。然而,這還是他第一次‘被’這麽做,不行!穆卿忱心想,他一定不能再被這人甩一次!不然,他的威名往哪兒擱!?
若是夜杉夜竹二人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定會想,爺,你丫壓根就沒有什麽威名好嗎?最多就是名聲壞臭了的什麽,遊手好閑,紈絝子弟,頑固不化,哪個不是您?
當然,這與真實情況不符,不過,忽略不計。
彭太尉歎了口氣,心想江九霄定是不會介意的,便鬆開手道,“莫要再碰那東西,這東西邪乎的狠,這麽久了,也就小九一人用著稱手。”
穆卿忱應聲“嗯”。心思卻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良久。
彭太尉扶手城牆邊,看著遠處密密麻麻的人相撞,如潮浪般,時進時退,總有一部分要被劘滅,成了雙方人的踏腳石。
這時,誰都不知道他們腳下踩的,到底是敵人的血,還是同胞的血無論他征戰沙場多少年了,他總要壓抑一段,畢竟人若是能這般容易就看破生死二字,世上又哪來那般多癡人。
他道,“卿忱,此番到此就遇到了戰爭,可有什麽想法?”
“我不知道。”他不知道,因為在他看來,戰爭帶來傷亡,再正常不過,可是戰爭對他來說卻又是不正常的。而他又並非沒有殺過人,說實在的,他也有些覺著心中沉重,亦覺得矛盾。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切都在於一方人如何想,如何做。沒有如果,隻有現實。沒有後悔,隻有前進。】
【戰場為何?】
【是敵軍來犯,即使傾盡所有,亦要將其滅之!】
戰爭上,沒有所謂的正義,沒有所謂的邪惡。一切的一切,不過立場不同四字罷了!
沒有絕對的正確,沒有絕對的錯誤。不過是一人,或事一群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而選擇去否定,去肯定他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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