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5章 不能動
“需要打聽一下到底是誰過世了。”等他們全部進去之後,李小墨道。
李小墨打開車門,拿了自己的東西出來,真的是將所有的行頭都穿戴上了。我瞅著那背上那兩把劍,忍不住說,“這劍就不用帶了吧,這樣打扮更加什麽都打聽不到。”
李小墨咬著壓縮餅幹,吐字不清,“你懂什麽,茅山弟子辦事,外行人不要插嘴。”
我,“……”
等我們進去的時候,郭大順正坐在一塊石頭上,身邊圍著兩三個小孩子,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將手伸到他麵前,小心翼翼看著他,“大師,怎麽樣?怎麽樣?”
“你五歲的時候大病過一場,差點就沒了,四歲半的時候到井邊玩耍,掉進了井裏,被一個大人救了上來,三歲時沒什麽事,隻是有點厭食,你母親為此很操心,差不多一歲時比其它孩子都早得會走路。”郭大順咧嘴笑了笑,是那種從來沒有見過的可以說得上是慈祥的笑。
“哇……”那幫孩子發出驚歎又驚奇的聲音,熱情更加高漲,吵吵鬧鬧著要過大順給他們看手相。
我也跟著驚歎了一聲,李小墨白了我一眼,“雕蟲小技。”
“李小墨,你也會看手相是不是?”我以前是絕對不相信手相這些東西的,然而到了現在,什麽都不一樣了,看到的碰到的東西多了之後,對郭大順與李小墨存著信任之後,這些玄乎其玄的東西到了他們兩人身上的話都變得真實而可信。
李小墨毫不猶豫抹殺我的興致,“會,但是不樂意看你的。”
“還真小氣。你樂意看我還不給你看咧!”我垂了眼看李小墨的側臉,笑著說。不得不承認,李小墨還是挺養眼的!
“我要回去告訴媽媽去!”那些被滿足了願望的小孩子抓著自己的手,蹦蹦跳跳歡歡喜喜地回家,小孩子的行為無疑會引起大人的注意。
我這個時候才明白郭大順的用意,隻有一句話可以代表我現在的心情:都是套路!
李小墨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根枯木枝,口中念念有詞,手上不停畫著什麽,不一會,地麵布滿了複雜難懂的符文與圖形,最後李小墨用力一戳地麵,枯木枝應力而斷。
我沒什麽事可以做,四處看了看,一個女人拉著一個孩子的手往這邊看,臉上有著遲疑與戒備。我知道我們這些外鄉人不會輕易被他們相信,我想了想,還是走過去。
女人見我過來,收回了目光退了回去,但是沒有走遠,我心中一喜:有戲!
“可以打聽一下你們這裏發生了什麽事嗎?”
女人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低了頭沒有說話,那孩子笑著看我,我又繼續說,“昨天我們路過你們村子,發現了有些奇怪就進來看看……如果你們可以說說村子裏發生了什麽的話,我朋友一定會幫助你們的。”
女人看了看郭大順,又看了看我,“你等等。”走了一段路,又折了回來,把孩子留在了我旁邊。
她這是相信了我的意思?就不怕我將她的孩子拐走了?我頗有些無語地搖搖頭,還真是容易相信陌生人啊。
民風淳樸,大概就是這樣了。
沒過多久,女人帶著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人出來,身後跟著幾個戴著白色喪帽的男人,我發現其中一個就是給我們借宿的男人,衝他笑了笑,但是那男人不領情似的,一臉陰沉盯著我們,十分不滿的樣子。我一臉茫然,哪裏有主動提供幫忙而不高興的道理?果然死怪人一個!
見有人過來了,郭大順遣走孩子,站了起來,“不知貴地發生了什麽?”
老人靜靜站了一會,仔仔細細將我們三人打量過了才開口,“你們是哪裏的人?”
郭大順信口拈來,“山腳下不遠處的,前兩天算了一卦,發現山上有些奇怪,於是就帶著兩名弟子上來瞧瞧了。老人家,方便透露一下”
聽到弟子這兩個字,李小墨炸毛了,美眸一瞪,幾乎要罵出口了,我慌忙抓住她的手臂,低呼,“李小墨!”
李小墨閉上嘴,狠狠刮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說,小子,這筆賬老娘記下了!
“你們隨我來。”老人道,他身後的幾人皺著眉,似乎不太願意接受這個結果。但老人到底是有著話事權的人,沒有人敢出來說一個不字。
我們跟著走進去,昨天雖然大致逛了一圈,但是在哭聲起源的地方沒有靠近。這次要去的地方大概就是那裏了。
“那座小山那裏,是不是有座墳,安葬了人?”走到半路的時候,李小墨突然停下來,開口問。
在前麵引路的人回過頭來,順著李小墨指的方向看去,都點點頭說是,身後也有人說話,我回頭一看,原來還有不少村民跟著來了。
李小墨皺著眉搖搖頭,也沒有多說什麽,“難怪,那裏不能安葬任何人,否則壞了風水。”
“那該怎麽辦?”村民連忙追問,真把李小墨當做活佛來看了。想來也是啊,一個初來乍到的陌生人,看了一眼就能夠看出風水如何而且還明確指出問題所在,這不是高人才有的能力麽?
“移墳。”李小墨又看了看四周,掐指算了算,這才給出兩個字。
村民又七嘴八舌說要遷去哪裏才好,一瞬間吵得不行,郭大順適時插話,“這些過後再說,現在先走吧。”
村民安靜了,看向郭大順的眼神比看李小墨還要狂熱,大概是想起郭大順是李小墨的師父。一個徒弟都這樣厲害,師父不是更加了得麽?一般人都會有這種心理。
李小墨臉黑了黑,忍了忍,一記白眼送給蒼天。隊伍又慢慢往前挪,我在心裏暗歎,果然師父一說話,效果就是不一樣啊!
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就差不多到了,那裏似乎是村子裏的村長所住的地方,屋子比一路上看到的都大,而且收拾得很幹淨,唯一不和諧的就是掛滿了白幡,顯然是有人過世了。
正廳裏麵擺著一副黑色的棺材,兩旁都有帶著喪帽的人守著,我看了裏麵一眼,老人引著我們往旁邊的屋子走去,那幾個男人像保鏢一樣守在老人後麵,有兩個給我們拿了椅子過來。郭大順如履平地,正正當當地坐在中間的位置,而且比我和李小墨的位置稍微前麵一點,這大概是因為郭大順是我們的“師父”。
李小墨好像正氣在頭上,還沒有領會到這一層含義。
“三位看了也知道,我們這裏正在辦喪事。村裏年歲最長的一位老人去世……”老人說到這裏,停住了,眯了眯眼似乎在組織語言。
郭大順開口追問,“這位老人的死狀如何?”如果不是出現了狀況,沒必要全村人都表現怪怪的,而且一股邪異的氣息盤旋在村子的半空,說不出的凶險。
老人瞬間張了張眼,明顯是被郭大順說到了重點上,“很難說的得清……總之非常……”老人找不到適合的形容詞,閉口不說了。
郭大順繼續問,“那棺材裏麵,什麽都沒有,對不對?你們根本動不了他的屍體。”又加了句,“也不能碰。”
老人身後的幾人臉色大變,仿佛郭大順說的什麽驚人駭聞的事。老人閉上眼,長長歎了一口氣,神情悲戚,眼裏似乎含有淚光,不再像剛開始那樣精神,整個人都頹廢了不少。
“這是天意……”
“三位大師一定要救救我們村子!”老人顫抖著膝蓋,不由分說地跪下去,老淚眾橫。
郭大順也嚇了一跳,也是沒見過這種架勢,忙上前扶住老人,“我們上山就是為了這件事,自然會幫你們解決。不用行這樣大的禮,替人消災解難本來就是份內的事。記在心裏就好。”
老人又歎一聲,“大師方便告知名號麽?”
“沒有名號,單姓,一個郭字。”
老人從善如流,喊了聲郭大師。
赤果果的演技帝!我在心裏連連嘀咕,這郭大順還真的是實力派的啊,李小墨也是!這種場合貌似我隻有安安靜靜閉嘴的份,誰讓我是那個不學無術的“弟子”?這也是沒辦法的。
“帶我們去看看屍體,可以嗎?”郭大順問。如果不能直接看到的話,那難度就大了很多,視、聽、聞、覺,四大類可以傳遞眾多重要信息的感官作用,熟練運用起來的話,事半功陪。
死者為大。老人也遲疑了一會,歎息著搖頭,“沒辦法了。”
死者的屍體還放在他生前的房間裏麵,隻有一張白布遮著,還沒打開門就遠遠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郭大順忍不住皺眉,神色凝重了一些,李小墨也是。我胃裏翻江倒海險些就吐了,看了看,在場的唯有老人神色如常。
老天,這是擺放了多少天的節奏?才能夠臭成這個樣子?為什麽郭大順說沒有人能夠動這屍體?我發現迷點越來越多了,正如李小墨所說,我隻是一個外行人,什麽都不懂,也什麽忙都幫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