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8章 爭吵
“我們找蕭公社，也不一定要見他，隻是來確認一下而已。”陳定說。
誰說不一定要見的！這小子都不考慮一下我的感受，經過這麽多事，我挺想見見老爹，隻是看看他睡覺的樣子也好。
“我是蕭公社的兒子，蕭晨，我爸的主治醫生知道我的。”我決定還是自己來好了，大不了明天再來。
“你是他兒子？”值班的小夥子一臉狐疑，但是更多的是欲言又止。
“怎麽了？”難道我爸又出事了？我又擔心起來，不能再等到明天了！
不等他說話，我又急忙道，“你讓我見見我爸吧？就是在門口看看也好！我看看就走了”
小夥子不滿地瞪了我一眼，“這裏是醫院，請安靜一點好嗎？”
我連忙道歉，一激動就不注意控製一下嗓門了，隻是怎麽感覺就算我沒有大聲說話他不太願意跟我說話？這種奇怪的表現增添了我的擔憂，唉，真恨不得馬上就衝到老爹的病房。
“你等等，有什麽事情，付醫生會跟你說的。”小夥子當著我們的麵打起電話來，我的心簡直是七上八下了。
無意中我看到了他胸前的掛牌。
顧安。
我接過電話，那邊簡直是在噴火，“你小子怎麽當兒子的？關鍵時刻竟然給我關機？將昏迷的病人就這樣放在病房裏麵？都不知道跟醫生說一聲，到時候出了問題又要找醫院來負責，你是覺得沒有自己的事就可以什麽都不管就走了？我告訴你蕭晨，你要是不給我說清楚就別想你爸再在這個醫院裏麵治療！”
我摸出手機一看，原來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弄成了飛行模式……我苦笑著一邊應著，連聲道歉，付醫生還這樣生龍活虎地數落著我說明我老爹是沒什麽事了。我也由著自己承受這些責備，我知道我做得不好，不管是照顧老爹還是做什麽事。
付醫生說話很大聲，即使沒開免提在這空曠的醫院大廳裏麵都聽得清清楚楚。陳定扯扯我的衣服，我對他搖搖頭，他就不再理我了。
“……你爸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又受了傷，傷口不大但是失血太多……一直睡著，叫不醒，但是又不像昏迷。”付醫生說。
“那生命特征呢？”我追問，醒不來這個我是預料到了的，就擔心還有什麽問題。
那頭沉默了一會，“一切都正常。很奇怪，”說著又加了一句，“太奇怪了！”
我嗯了一聲，有些事是不能夠對付醫生說的。‘
“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來，你也不用太擔心……嗯，盡快醒來才好。”
我遲疑了一會，小聲問，“付醫生，我能看看我爸嗎？我就看一眼……”
那頭又沉默了，這次沉默地久一點，我耐心地等。
“把電話給小安。”
“喔。”
我有些失望，不太甘心，但還是扭頭走了，陳定喊我一聲，我沒應。
“等等，”
我定住腳，“要探望的話，動作快一點！”那是顧安的聲音。
我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不停地道謝，語無倫次。
顧安忍不住白了我一眼，就像李小墨那樣。
“別開燈，速度快點。”顧安叮囑一句。這不是單獨的房間，但暫時沒有其他人。
老爹安安靜靜躺在那裏，旁邊的儀器發出微弱的光，大致可以看到老爹的臉，我也不走近，離著床兩米的地方站定。
“李小墨，幫我看看我爸現在怎麽樣。”
李小墨看起來有些不情願，卻也什麽話都沒說，認真用法力探查了一下。
我笑了笑，李小墨就是這樣別扭的人，平時嘴裏說的都是胡亂蹦出來的，好像直接表露好心就會怎麽樣似的。
“狀態不好不壞，嗯……”李小墨微微皺眉，“不能拖了，魂魄離體，他的傷會恢複得更加慢，盡快找回魂魄才好。”
怎麽這樣？郭大順不是說不急的嗎？
“去哪裏找……”我腦袋空白了一瞬，有些站不穩，定子發現我的異常，忙扶了我一把。
“不知道！郭大順不是很有把握麽？你問他去，保不準他明天就明明白白地跟你說了。”李小墨沒好氣地說，似乎不想再呆下去，扭頭出了門。
陳定安慰我，“沒事的。”
我也呆不下去了，沒有辦法救我老爹的話，還有什麽臉站在這裏？
出去時才發現顧安一直呆在外麵等著，李小墨往大門的方向走。顧安看我一眼，有點驚異，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麽快就出來了。
“謝謝你，”走之前我向顧安鞠躬，九十度的，“顧安。”
我不想回到自己的租房住，陳定就提議我到他家住去，然後明天也好一起行動。我想了想，左右也就是一個晚上，就答應了。
陳定的家人都很好，平常對我也不錯，當聽到我要住下來時臉色變了變，他們到底是對我的職業有些顧忌的，像大多數人一樣。
李小墨倒像是到了自己的家，不僅笑容甜甜地跟陳定的爸媽打力量招呼，還一副乖巧樣地像他們的女兒一樣。
倒是會演戲，我在心裏誹謗。
陳定爸媽很喜歡李小墨，陳定媽拉著她問寒暄，什麽問題都出來了，跟相媳婦沒什麽兩樣。要是陳定爸媽知道李小墨是幹什麽的，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呢？我有些期待地想著。
陳定好像接受到了我的腦電波，轉過頭低聲警告我，“不許將姐的身份說出來，我爸媽……不太喜歡。”
“我知道。”
陳定像是不放心我，又看了我幾眼，“你別想太多，我爸媽不是有心的，別放心裏。”
我朝定子笑了笑，“真的沒事。”
陳定點點頭，進廚房幫忙去了，李小墨要扮演一個乖巧女當然也跟了進去。我一個人坐在客廳，發呆。
陳定是家裏的獨子，家裏隻有一間客房，我就隻能跟陳定擠擠了，我沒什麽意見，倒是陳定有些不好意思。我心想大學時一個宿舍都將你千個百個睡相看了去，這會不好意思個啥？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天還沒亮，一看手機才六點鍾。陳定睡得像個死豬一樣，呼嚕聲都可以將被子掀起了。我十分無語，陳定這小子，畢業沒多久就多長了十幾斤肉，還將打呼嚕的功力給進修了。
我爬了起來，醒了之後再睡不著，摸索著到窗邊，拉開銀色的遮光布，瞧了一眼熟睡的陳定，見他沒有要醒來的意思，打開窗戶。
我抬眼想看看周圍，沒想到瞟到從一個角落發出一道微弱的光，我愣了半秒，睡意完全沒了，那不是手電的光！我心頭一陣發緊，縮了縮身子，不過這一段時間的鍛煉，我的膽子也大了不少，我緊緊盯著，沒多久就看到一個人裏慢慢踱步出來，那人在微暗的晨色之中，有些看不清楚。
他戴著帽子，身上的衣服有種說不出的奇怪，腿腳好像有些不方便，走路一撅一撅的，速度非常慢，我看了一會，才發現他手裏有一根拐杖，走路時有時可以看到。
感覺有些熟悉？我張大眼仔細瞧著，那人停了下來，慢慢抬頭。我嚇得蹲了下去。
被發現了嗎？我這時想起定子有望遠鏡，偏眼一看就在窗邊桌子上。
等我拿望遠鏡再看時，那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你在看什麽？”陌生的的聲音在身後回響，我驚叫一聲，望遠鏡都扔了。
“你幹嘛？”
我翻翻白眼，原來是定子！“你才是幹嘛！大清早起來嚇人！”
“就你可以起來，我不可以起來是吧！你怎麽不去扔你的針具！”陳定頭一次說這種話，我聽著有些慌。
陳定心疼他的望遠鏡我是知道的，我張了張嘴，“對不起。定子……我……”
“別說了。”陳定抱著望遠鏡，剛才的聲勢沒了，隻剩下氣流。
我想，我真是個混蛋。
“沒摔壞。”
我看了看定子，猶豫著要不要說剛才看到的，定子倒先開口問了，“誰把你嚇的？別說沒事，你剛才回頭時那個臉色我都看到了，那可不是沒事的表情。”
我歎了一口氣，乖乖地交代出來。
“是不是……張天師？我們見過一次的。”陳定說。
張天師？那是什麽玩意？我什麽時候見過腿腳不好的天師？等等……
無量天尊！我有點懵，還真有這個人，混元帽，青蘭袍，龍頭拐都對上號了……銀絲拂塵倒沒看到，八九不離十了！
可是他在那裏幹什麽？難道是，工作？
陳定沒什麽興致知道這些，又過去睡了，手裏拿著望遠鏡。
等去到旅館的時候，被告知郭大順出去了，而且讓我們到附近的一個公園裏麵去找他。
“小樣……就愛折騰！”李小墨不滿嘀咕著，又翻了翻白眼。
這公園很好找，陳定對這附近都很熟，帶著我們走了十分鍾就進去了。
那麽，問題來了。
“天殺的，找你大爺啊這是？這麽大個地方上哪找去？跟這人沒法交流了，你們愛找就找，我走了。”李小墨冷笑著說完這些，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