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你不能生下他
第280章你不能生下他
我望著他,隻見他微微皺起了眉頭,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變得哀傷無比,可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覺得他跟判官愈發相似。
一時間,我和他都沒有開口說話,隻能感覺到頭頂上的陽光顯得慘淡了不少。雖然天空中有太陽,可到底是冬天,我也隻覺得寒意逼人。
“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摻合。”中年道士再一次開了口,他拿著的桃木劍劍穗微微飄動著,偏生語氣又是嚴肅無比的樣子。
“老道言盡於此。至於你肚子裏的孩子,若是生下來的話……便是世間的禍害。”他說話的時候,桃木劍已經舉了起來,直接指向了我的小腹。
我沒有其他的反應,而是直接將笞魂鞭甩了出去,直接一下子就纏住了他的桃木劍,而肚子裏的鬼娃娃在這一刻似乎也被激怒了,隻感覺到小腹一陣絞痛,一下子腦海裏就浮現出一幅昏暗無比的畫麵來。
腳下是一條血紅色河,而河麵上隻剩下一座腐朽木頭所搭建成為的獨木橋,河水翻滾洶湧著,我隻能聞到一陣腥臭的味道,可就在這個時候,河水裏突然湧現出來了一個腦袋,隻是那腦袋上麵沒有五官,隻是模糊的一個整體,看上去既詭異又恐怖。
“娘親,你不要我了麽?”
這聲音淒厲無比,帶著無限的祈求和哀傷。
聲音實在太熟悉了,我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是鬼娃娃的聲音,我正想要回答的時候,那腦袋上麵果然出現了一張臉,一雙圓滾滾如同小鹿般的眼睛,再配上一張跟邢商七八分相似的臉,正目不轉睛得看著我。
“娘親……娘親……”
他的聲音突然停頓了一下,臉上出現了悲傷無比的神色來。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的時候,他的眼角開始滴落下眼淚來,血紅色的眼淚就順著他的眼角滴落下來,最後直接消失在了血紅色的海水裏。
我想要伸出手去拉他一把,但我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那張臉變了,變得猙獰無比,聲音也變得極為狠戾,“為什麽?為什麽不救我?”
隨著聲音,原本還粉嫩無比的手變成了骷髏,直接朝著我的脖子抓了過來,我根本躲閃不及,隻默默閉上了眼睛,我下不去手,看著那張跟邢商七八分相似的臉,我實在做不出任何傷害他的舉動來。
而這個時候,一陣光芒閃過,隻聽到噗嗤一聲,那雙利爪直接被斬成了兩截落在了翻滾的血水裏,並沒有多少動靜發出來。
隻在這一瞬間,那雙眼睛變得哀傷無比,像是藏著無限的悲哀和無奈,甚至還夾雜著一點點絕望和不甘。
“不要!”
可我剛剛喊出來,就看到那血一般的河水竟慢慢得合上了,最後成為了土地的一部分,我隻覺得無比的絕望和哀傷,瘋了一般得用手去刨那地麵,可指腹傳來灼燒感的時候,地麵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我正瘋了一般的時候,那道士卻開了口,“如今你可知道了?你肚子裏的孩子是從鬼道裏爬出來的,一旦被生下來,整個世界都會變成你剛剛看到的樣子。”
原本我認為他是個不那麽迂腐的道士,在眾人麵前也願意幫我解圍,可現在,我卻不那麽認為了。
他是個道士,是個迂腐至極的道士。
“憑什麽在他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決定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不允許任何人這樣汙蔑我肚子裏的孩子。”我用手直接護住了自己的小腹,這一刻,我感覺到了小腹裏傳來的顫動,這顫動是鬼娃娃發出來的。
我驀然驚醒過來,我對道士說這是我的孩子。
在幾個月前,我想法設法想要拿掉他,可現在他卻成為了我身體裏的一部分,割舍不下。
我正在震驚於自己態度轉變的時候,道士已經將桃木劍收了回去,隻慣常淡然的聲音之中有了一抹變化,“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是你了。”
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就看到他背著桃木劍直接消失在了我的麵前。這一下子,徹底隻剩下我一個人了。肚子裏的鬼娃娃也沒有了動靜,顯然是安分了下去。
沒有來由得想到了當初的一切,那個時候鬼娃娃可以對付厲鬼,我不是沒有擔心過。不過,既然決定要保護他的話,我自然要做到。
許久之後,我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想到還沒有解決閻小涼交代給我的事情,現在又陷入到了這個事情當中,我無比想念起邢商來。
若是他在的話,事情肯定早就已經解決了。這世上沒有他擺不平的事情。
可腦海裏卻浮現出一個名字來,雪琊。我總是忍不住得想,當初邢商跟雪琊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她從來都不需要他擔心呢?
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塵土,這才朝著醫院的方向走去。現在我唯一掌握的線索就是張倩和張麗了。憑著記憶,我直接朝著醫院的方向而去。
我雖然是去醫院見張倩的,可我主要的目的是要從張麗那裏得到一些關於橫死鬼的消息。所以,在去之前,我就稍作準備,準備了不少的符紙,那張麗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隻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到醫院之後會看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跟護士打聽了一下病房號之後,我就直接朝著四樓走去,但剛剛走到第一間病房門口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隻是瞥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口的楊越。
他換下了青色的道袍,穿著最為藍白色的病號服,正站在窗台前背對著我。雖然沒有看到容貌,可我肯定他就是楊越,隻是他為什麽會在醫院裏呢?
從我醒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他了,之前又問過邢商,可邢商並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楊越……”
我輕喚了一聲。
果不其然,他轉過身來,隻是這一刻,我有了一個十分奇怪的感覺,那就是站在我麵前的這個人雖然跟楊越長得一模一樣,但那眼神卻顯得空洞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