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霧色漸濃

  第22章霧色漸濃


  從奶奶家出來，穿過一片山林，再經過一條小溪，就可以出村子了。


  可進山的時候，突然起了層大霧，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能見度可能連一米都沒有。我在心裏咒罵了句，還真是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我現在不過是想逃出村子，竟然還遇上了這樣的破天氣！


  我還能再倒黴些嗎？！正巧看到地上有塊石頭，我再是忍不住狠狠地踢了腳。


  “疼。”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而後我聽到一個可憐巴巴的聲音……暗暗罵了自己句，該不會是踢到了人吧？


  濃霧彌漫，但隱隱約約還能見到一抱著洋娃娃的小女孩站我身旁，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盯著我看。又指了指自己的小腿，流著眼淚向我控訴。“姐姐踢到人家了。”


  她的小腿上，還有剛剛被石子擦過的痕跡。


  我連忙一個勁地給她道歉，順帶蹲下身子查看傷勢。待確定傷勢並不嚴重，隻是被蹭紅了些，我懸在半空的擔心，才是落了下來。


  幸好，幸好。


  “小姐姐，你知道去張家村的路嗎？”她偏著腦袋，陪著小心地問我，那雙眼睛簡直可以用人畜無害來形容。……我知道去張家村的路，不過此刻卻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隱約總覺得之前好像也有人問過。


  是我剛剛回村的那天，而且問我路的，就是她！


  可我之後還被帶去了笑村，在那裏過了一夜……從我們這到小女孩口中的張家村最多隻要半小時，她怎麽還在這裏？


  而且，根本不會有大人放心，讓這麽小的孩子一個人趕路。


  我當時沒有多想，不過現在再好好琢磨琢磨，隻怕這小女孩根本不是人！

  我剛把這問題想清楚，身旁的小女孩竟然不見了，連帶著濃霧也散去，一下子就能看清了。偏偏還有個軟糯的聲音從我的小腹裏傳來，“媽媽是笨蛋，竟然連人和鬼都區分不了。”


  媽媽？


  這聲音是從我小腹裏傳來的……所以叫我媽媽的，難道是那隻鬼胎？


  我又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


  一雙腳疲軟得厲害，可還得支撐著身子往前走。同時在心裏默念什麽菩薩佛祖保佑，也不知道臨時抱佛腳，到底行還是不行。


  腳下突然像是灌了鉛般，竟然走不動道了。


  在我不遠處的地方，有一戶人家正在祭拜先祖，是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妻。他們蹲坐在地上，地上插著用來祭拜的白燭和招魂幡，旁邊放著貢品和白酒。


  男人跪在地上，手中捧著先祖的靈位，表情悲愴。


  女人和他相對而跪，手裏拿著黃色的紙錢，一點點耐心地撕開，點燃，口中喃喃，“到了那邊千萬不要節儉，想買什麽買什麽，想吃什麽吃什麽，錢不夠了，我們會給您燒的。”


  夫妻兩都非常虔誠，還衝著靈位拜了拜，口中念叨天靈靈地靈靈。


  女人抬起頭，用渾濁的目光看了我眼，“你還愣在原地做什麽，快過來給爺爺燒紙錢……”


  我愕然停在原地，這一幕竟有幾分似曾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