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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驛館命案

  夏雲昊的身體恢複的很快,不過三五日的功夫,精氣神都好了起來,榮錄小心的攙著他在殿內來回踱步,也好康複的更快些。


  “榮錄,你倒是走快些啊,照著這樣的龜爬速度,朕何時才能痊愈啊?”夏雲昊不停的催促著。


  榮錄卻笑嘻嘻的道:“皇上,這事兒奴才還真不能聽您的,季大人可是交代過了,務必要求穩。不可急功近利。要奴才說啊,到底還是季大人心疼皇上,也最能體察聖意,知道皇上為了能接見使臣,定會操之過急,所以才特意囑咐了奴才.……”


  夏雲昊瞪了他一眼,這些奴才真是愈發的大膽了,居然敢不聽的他的命令。隻是一想到季瑤,這胸口的悶氣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榮錄躬著身子暗自笑道,都說這世間之物,相生相克。從前他還不大相信,如今瞧著夏雲昊的樣子,自然是信了。連高高在上的皇上有一日都能被他這個奴才給說動,又還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呢?


  榮錄對著匆匆跑進來的小太監使了眼色,誰知那小太監居然沒看見,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跪下道:“啟稟皇上,外頭甄世清甄大人求見。”


  夏雲昊自顧的走著,“可說是什麽事了嗎?”


  “奴才也不大清楚,隻聽說南疆來的使臣團裏似是出了事,甄大人一時拿不定主意,才在殿外候著,想請陛下定奪。”小太監磕頭回道。


  榮錄扶著夏雲昊坐下,又對著外頭喊道:“宣!”


  甄世清也不含糊,行禮之後便撿了重點道:“回稟皇上,京郊驛館處一早傳來消息,說是南疆使臣團裏一位隨行的王爺不幸暴斃了。眼下季大人已經前去了。老臣想著還是得先請示了皇上,稍後再過去。”


  “暴斃?”夏雲昊狐疑的問道。


  甄世清拱手道:“送信之人是如此說的,隻怕個中另有隱情,否則南疆使臣也不至於會拖著一直不進城。”


  夏雲昊沉思了片刻,原來隻以為是路上耽擱了,不曾想卻出現了這樣的問題,複又想起季瑤這個接待使定是首當其衝,厲聲道:“甄世清,你即刻帶人去查,務必要找出殺人的真凶,還南疆使臣一個公道。”


  “臣鬥膽,若是查出的結果涉及到當朝權貴呢?”甄世清躬身問道。


  夏雲昊又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賜你尚方寶劍,此案一經查證,無論是何人所為,即刻斬殺。”
……

  此時的驛館之中,氣氛格外的沉重,南疆之人個個麵有怒色,季瑤身為接待使,想著的自然是暫時平息眾人的怒火,少不得要委屈求全些,“諸位還請稍安勿躁,我季淩在此保證,定會找出那殺人凶手,給諸位南疆的朋友一個交代,也給死去的王爺一個公道。”


  南疆為首的是個老者,花白的胡子垂至胸前,憤然一甩衣袖道:“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我看大夏朝的皇帝壓根兒沒把我們南疆放在眼裏,派這麽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能成什麽事?”


  季瑤耐著性子道:“季某身為接待使,負責的就是此次來賀的各國使團,眼下既然出了人命案子,自然是該依法處理,無論換了嘴上有毛還是臉上有毛的,都得按照規矩,搜集證據,將真凶繩之於於法,還死者一個公道。”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們家王爺已經死了三日了,若不是我們住在這驛館裏不走,隻怕還等不來你們京中的大人物呢。”老者出言諷刺道。


  季瑤皺著眉頭道:“死了三日了?”跟著又喝問驛丞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驛丞拱手道:“卑職也不知是何緣故,卑職自知茲事體大,也不敢擅自做主,命案一發生就著人去通知了.……”


  季瑤暗自揣度,若是驛丞真的派人去通知了,通知的誰?為何京兆府尹,或是刑部,或是大理寺都未收到任何的消息?

  老者譏笑道:“季大人,你也不必在這惺惺作態了。我們南疆的意思很明顯,一日不交出凶手,我們便一日不走。”


  “這位大人嚴重了。季某以為這其中必定是有誤會,還請大人……”季瑤的話還沒說完,老者就背過身去,顯然不願意再聽季瑤囉嗦。


  甄世清帶著皇上親賜的尚方寶劍匆匆趕來的時候,季瑤正在屋子裏來回的踱著步子,一見甄世清來了,就將他拉到一旁道:“甄大人,我剛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死者已經死了有三天了,隻怕會對咱們不利啊。”


  “糊塗啊,破案最講究的就是案發現場。如今可倒好了,偏不巧今早還下了雨,隻怕是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查不到了。”甄世清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的。


  南疆的領頭之人據說乃是太子太傅,名字叫做葉逢春,見季瑤拉著甄世清在咬耳朵,不悅的道:“明人不說暗話,你們兩人在那竊竊私語,是當我們南疆之人不存在嗎?”


  甄世清拱手道:“葉大人此言差矣,我們隻是在商量如何在證據被破壞的情況下,能找出殺害南疆王爺的凶手而已,哪裏來的竊竊私語?”


  葉逢春覺著自己年歲大些,也不好拉下臉來跟甄世清辯出個是非曲直來,隻悻悻的不說話。


  甄世清又道:“敢問王爺的屍體現如今停放在何處,我讓隨行的仵作檢驗一番,興許還能找些證據。”


  聽了這話原本隻是生悶氣的南疆眾人,頓時就跟炸開了鍋似的,七嘴八舌的指著甄世清罵道:“人死為大,誰要是敢動我們王爺一根毫毛,我們就跟他拚了。”


  甄世清瞧這個架勢,估計別說是檢驗屍體了,恐怕連屍體的麵都見不著了,查案是他的強項,但是處理眼前這種情況可不是他的強項,隻得求助似的看了看季瑤。


  季瑤拱手道:“你們這樣攔著我們取證,那得何時才能找出證據,抓到凶手,替你們家王爺伸冤得雪啊。”


  葉逢春冷哼一聲道:“那是你們的事,與我們何幹。我給你們三日的時間,若是找不出凶手,就別怪我們不留情麵。”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季瑤也沒其他的辦法,甄世清問一旁的驛丞,“你們是在何時何地發現死者的?可還記得當時是個什麽情況?”


  驛丞連忙道:“是在驛站不遠處的林子裏發現王爺的屍體的,驛站裏的南疆人發現他們的王爺不見了,就四下尋找,我們當時也幫著一起找的,小的記得當時王爺就躺在地上,也沒瞧見有搏鬥過的痕跡,也沒留意到可疑之人。”


  甄世清的眉頭都快打結了,“你帶我到案發的現場看看。”


  季瑤跟著甄世清去了驛站不遠處的那片林子裏,這是一片竹林,地上鋪滿了落葉,微風吹過,竹林發出颯颯的響聲。


  驛丞指著一處地方道:“對,就是這裏。”


  甄世清連忙讓手下的衙役分開來,一寸一寸的摸排著案發現場,希望能找出點有用的線索來。季瑤對查案一竅不通,索性也就跟著摸排。


  雨後的泥土泥濘不堪,忙活了一個下午都未發現任何的線索,眼瞅著天色就暗了下來,甄世清道:“看來今兒咱們就得住在驛館裏了。”


  季瑤點了點頭,“希望能從南疆之人那裏得到點有用的信息吧。”


  甄世清嗯了一聲又道:“季大人,你說會不會是南疆人賊喊捉賊呢?”


  “那他們行此舉的目的又是如何,殺人總得講究個動機,更何況還是個身份貴重的王爺?”季瑤皺著眉頭反問道,其實這個問題她一早也想過。隻是未想通罷了。


  按理說南疆使臣團才到京郊不久,人生地不熟的應該不會有仇家,難不成是劫財或是劫色?隻是京郊也未聽說哪裏鬧過匪患啊?至於劫色,他未見過那王爺的樣貌,自然是不好妄下評論。


  夜幕降臨,加上山間氣溫低,才入了夜驛館就被霧氣給包圍了。季瑤站在窗前瞧著外頭的濃霧,到底是何人要殺人,意圖又是什麽?

  難不成是為了挑起南疆與大夏朝的戰爭?若真是如此的話,北漠就逃脫不了幹係,畢竟若是南疆與大夏朝交戰,坐收漁翁之利的便是北漠。


  如若不是北漠人所為,又會是誰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間,忽然聽到樓下有響動之聲,季瑤的心裏咯噔一下,沒想到還是出事了。出事的依舊是南疆之人。隻是此次死的並不是顯貴之人,而隻是個普通的隨從。


  有個嚇破膽的南疆人指著外頭驚呼道:“鬼,鬼啊,我剛才分明瞧見一道白色的影子,一眨眼就消失了。一定是鬼魂來報複的……”


  葉逢春厲喝一聲道:“還不堵住他的嘴,胡言亂語的成何體統。”


  甄世清做事倒是利落,直接讓人保護好了現場,又命仵作檢查了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隻是令季瑤好奇的是,行凶之人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凶的?又是如何逃脫的?而且為什麽挑的依舊是南疆之人,畢竟在外頭守著的可是京兆府尹的侍衛。


  若是想要殺人製造混亂,隨便殺一個都可以啊?何必舍近求遠殺屋子裏的南疆人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先前那南疆人胡言亂語說有鬼的時候,葉逢春的臉色立馬就變了,可見其心中定是有鬼,隻是不知他們到底想隱藏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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