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是誰在背後使壞
“小姐,小姐……”
青禾氣喘籲籲的跑進來的時候,眉飛色舞的表情跟撿到了金子似的,順手在半空中胡亂的揮舞著。
季瑤給她倒了杯茶,這丫頭咕嘟嘟的仰頭喝盡之後擦了擦嘴道:“小姐,你聽說了嗎?真是大快人心啊。奴婢之前還覺著上天不公平,居然讓顧雲凡這樣的人大難不死,沒想到今兒報應就來了。真是痛快。”
一聽涉及到顧雲凡,季瑤頓時來了點興趣,又倒了杯茶遞了過去,“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啊?今兒不是他大婚的日子嗎?出什麽差錯了嗎?”
青禾見吊足了季瑤的胃口,才強壓下激動不已的情緒,興奮的幾乎是用喊的方式說道:“也不知道顧雲凡之前做過多少壞事,害了多少人,今兒居然有個身懷六甲的女子跑去接親的路上鬧婚。”
季瑤倒沒那麽樂觀,這偌大的京城除了她之外到底還有誰能與顧雲凡有這樣的深仇大恨?又或者是夏雲昊為了感激她的相助之情,特意為她出氣的?
青禾似乎看出了季瑤的憂慮,“反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奴婢才不管那麽多呢,隻要看到姓顧的吃癟,我就開心。”
季瑤轉念一想也對,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開始擔心那名女子的安危,依著顧雲凡的性子,斷斷不會讓她活過今夜的。
其實她也曾動過給顧雲凡抹黑的念頭,隻是左思右想找不到合適的人,因為去執行的人必定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她才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
“青禾,你去找榮錄,讓他幫忙留意下那女子的動向。”季瑤沉思著吩咐道。
青禾應聲道:“小姐是想保住那女子的性命?”
季瑤點了點頭,“畢竟是兩條活生生的命,能幫就幫吧。”
而此刻的宰相府裏,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之後,許國輔陰沉著臉道:“跟我去書房。”顧雲凡看著廊簷下的一排排大紅燈籠,窗戶上的大紅喜字,恨不得立刻將那個誣陷他的女人給殺了。原本該屬於他的洞房花燭夜,如今卻換成了嶽父大人的怒火。
一進書房顧雲凡就跪下叫冤,“嶽父大人明鑒,小婿著實冤枉!”
許國輔冷哼一聲,“冤枉?老夫在京城為官這麽些年,參加過的喜宴少說也有百十來場,從未見到過如此荒唐的事。怎麽臨到自己的頭上,就出現了這樣的醜聞?真是家門不幸啊?”
顧雲凡一個頭兩個大,但是眼前這個盛怒中的男子不僅是他的嶽父,更是他在京城立足的保障,“小婿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人,以至於他們如此陷害於我?”
許國輔一甩衣袖道:“怎麽不去陷害鎮國公家的孫子?怎麽不去陷害刑部尚書的兒子,偏偏陷害你這個無權無勢的人?你也不想想,素日裏自個是個什麽為人?”
顧雲凡一時語塞,說到底他跟許國輔不過是因利而聚,若不是他手裏的藏寶圖,這個宰相大人何曾會多看自己一眼?更別提將女兒許配給自己。
“怎麽?不說話就可以了?我們宰相府的臉都給你丟盡了。”許國輔揮了揮袖子,“趕快回去吧,免得媛姐兒擔心。還有這事給我解決幹淨了,同樣的事我不希望再出現第二次。”
顧雲凡暗道,到底是打折骨頭連著筋的一家人,“嶽父大人請放心,雲凡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其實不用他吩咐,那個女人一走,顧雲凡就派人盯上了,隻等著找合適的機會下手罷了。
龍鳳喜燭的火焰不停的跳動著,不時爆出燈花,一旁的婆子連忙福身道:“燈花爆,喜事到。奴婢看今晚的燈花爆個不停,定是個好意頭。”
許媛媛端坐在床邊,大紅色的喜服也掩蓋不住臉上的愁容,“嬤嬤,你說我是不是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了?”
婆子連忙勸慰道:“小姐,大喜的日子說這些可不吉利。回頭讓姑爺聽見可就不好了。奴婢冷眼瞧著,這男人啊,無論是有錢的還是沒勢的,鮮少有不偷腥的。且不管今兒來鬧婚的小娘子是真是假,小姐隻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是。”
許媛媛抬眸看了一眼婆子,複又垂下眼簾。到底是對牛彈琴了,她自幼飽讀詩書,最是向往戲文裏那些風花雪月,也是最是豔羨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想起轎子前那雙含淚的眸子以及女子腹中的胎兒,這樣的世道可怎麽容得下這樣未婚產子的女子,許媛媛覺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平白搶了別人的夫君,占了別人的父親。
顧雲凡一回到後院就聽到屋子裏有談話聲,便駐足在外聽了片刻,直到裏麵沒了動靜才推門而入。
見到一襲喜袍的顧雲凡長身玉立,白皙俊秀的臉上因為飲了酒的關係多了幾分顏色,雙眼迷蒙的如同含著漫天的星光。
雖說女子的姻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她選擇顧雲凡,不光光是因為父親看中他,也不僅僅是他的容貌,而是難得他是個溫柔且多情。
顧雲凡揮揮手示意一旁的婆子下去,婆子有些為難道:“姑爺,這禮還未行完呢?若是老爺怪罪下來……”
壓抑了一天的顧雲凡,聽到宰相府裏的下人都敢抬出宰相大人來壓他,於是不耐煩的低吼道:“讓你出去便出去,若是嶽父大人責怪下來,自然由我擔著,與你不相幹。”
婆子又看了許媛媛一眼,見許媛媛點了點頭,才福身退下。
顧雲凡見許媛媛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珠,伸手輕輕的替她拭去了,柔聲道:“娘子,今天讓你受委屈了。但是我顧雲凡對天發誓,我真的不認識那婦人,如若今日所言有半分假話,我顧雲凡便不得好死.……”
許媛媛見顧雲凡說的決絕,又立下了這麽重的誓言,心即刻就軟了下來,偏頭靠在他的肩上,“雲凡,我信你便是。何苦說那樣的毒誓。現在我們成了夫妻,是這世間最親密無間的人。”
顧雲凡緊緊的環著許媛媛的腰,感動的無以複加,“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娘子,我要用一生一世的時間對你好,來報答你對我的信任,對我的情誼。”
許媛媛心裏跟灌了蜜似的,一張俏臉也滾燙的厲害,恨不得將頭埋在顧雲凡的胸間不再抬起來。
顧雲凡疼惜的道:“娘子,等喝了合巹酒,咱們就成了一世的夫妻了。”
紅燭高照,燈影搖曳,後半夜的時候竟淅淅瀝瀝的飄起了細雨。相對於這裏的溫柔繾綣,此刻城外的破廟裏,一個身著黑衣,麵戴銀色麵具的男子立在暗影裏,身材有些單薄,但是卻站的筆直。
不遠處的地上,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跪下地上道:“瑛娘多謝恩公大恩大德。”
男子輕聲道:“現在言謝還為時尚早,今日隻不過是當著全京城人的麵給了他一些難堪罷了,若想報仇,隻怕還得鬧的再大些。”
自稱為瑛娘的女子半癱在地上,淒然一笑道:“瑛娘不過賤命一條罷了,一切單憑恩公吩咐。”
男子的耳朵動了動,對於外頭的動靜一點都未放在眼裏,繼續道:“你可知顧雲凡是不會讓你活著見到明天的日頭的。”
瑛娘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他那樣的禽獸什麽惡毒的事情做不出來。左右不過是個死罷了,若是怕了,我又怎會千辛萬苦的跑到京城來?”
男子點了點頭,“一會兒我的人隻能幫你保住命,其他的就按照計劃行事。”
瑛娘心裏一顫,“這麽快就來了?”
“從你離開的那一刻就被人盯上了,要不是我的人替你遮掩著,你一出了城,就立刻會成為這荒野裏的一具屍體罷了。”男子話語裏滿是譏誚之意。
瑛娘的手不覺撫在了隆起的腹上,眼底的慌亂化作了鎮靜。
神秘男子消失的一刹那,有兩個身穿蓑衣的男人手持長劍,闖進了破廟裏。
“臭娘們,害得我們哥倆好找啊。”兩人一想到其他人都在府裏討賞喝喜酒,偏他兩個被派出來幹著殺人的勾當就覺得一肚子火。
瑛娘滿眼恐懼的往後躲,“你們是誰,你們想幹什麽?”
其中一個身材壯碩些的開口道:“你可知你今日得罪的是何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宰相大人的女婿都敢汙蔑,還好意思問我們想幹什麽?難不成我們哥倆閑的沒事,來看看你這個賤女人?”
另外一個精瘦點的漢子催促道:“趕緊動手,咱們好回去喝酒。”
眼見著泛著寒光的刀越來越近,瑛娘閉著眼睛,求饒道:“求求你們看在孩子的麵子上放過我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去打擾顧雲凡了。”
精瘦漢子譏笑道:“顧大人的名號也是你可以喊的嗎?”
說完就是一刀,還好瑛娘躲得快,往桌子底下鑽了過去。但是手臂還是被劃到了,鮮血很快就將手臂上的衣服給染紅了。
兩人嘿嘿的壞笑著,將瑛娘藏身的破桌子給掀翻了,舉起手裏的刀就要往下砍,瑛娘匆忙間從懷裏掏出個東西,對著麵前的兩個人大叫道:“你們都給我去死吧,去死……”
也不知道叫了多久,瑛娘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剛才凶神惡煞的兩個人已經死了。
寂靜的雨夜裏,一道纖瘦的背影跌跌撞撞的往京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