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綠帽子?
屋內的炭盆發出嗶啵的聲音,襯的屋子愈發的顯得安靜,中午時分,顧雲凡急衝衝來了她這裏,這可讓葉春柳激動的無以複加。
一番雲雨之後,顧雲凡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葉春柳倚在他的胸膛,雙手環在他的腰間,生怕自己要是閉上了眼睛,再睜眼會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她的黃粱一夢。
隻不過手心傳來的炙熱的體溫,讓葉春柳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雲凡,對不起。你大婚那日我不是故意想去鬧的,隻是不知怎麽的一時頭腦發熱,便衝了過去。我現在也想明白了,隻要你心裏偶爾還能想起我,偶爾還能來我這裏,我便心滿意足了,旁的我再也不奢望了。”葉春柳說的動情,經過幾次的折騰,饒是再不想看清,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顧雲凡感覺胸口有了點點的濕潤,側頭親了親葉春柳的額頭,“春柳,我怎麽可能會忘記你呢,你當初幫了我那麽大的忙。”
“那你為何還派人來殺我?”葉春柳一時忘情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問完之後又覺得自己失言,隻得尷尬的往被窩裏縮了縮。
顧雲凡皺著眉頭,“我怎麽會幹那樣的事呢?春柳,你是不是誤會我了?”
“許是我多心了。”葉春柳連忙解釋道,其實算起來除了顧雲凡大婚那一日有點異樣之外,這些日子倒也沒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不過.……”
“不過什麽?”顧雲凡將葉春柳從被窩裏拉了出來,將頭埋在她的頸項間,口鼻裏滿是女兒家胭脂水粉的甜香味,讓人聞之欲醉。
葉春柳的呼吸重了幾分,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我聽薔兒說,你那老婆可不是個安分的,經常半夜裏去找那個癱子。”
顧雲凡手上的動作一頓,冷聲問道:“她怎麽知道的?”
葉春柳看著顧雲凡那幾乎可以吃人的目光,心房一顫,“那周公子雖說是個癱的,但是模樣卻生的俊俏,薔兒動了心思,自然那人的關注便多了幾分,所以才……”
看著顧雲凡的臉上青一陣紫一陣,葉春柳連忙辯解道:“雲凡,我真的不是故意挑撥你們夫妻之間的關係。這事連我房裏的綠痕都見過,不信,你去問問她。”
顧雲凡緊握的拳頭緩緩的又鬆開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跟她鬧翻了吃虧的還是他。索性暫時按下不提,等日後一起算總賬。
“雲凡,你沒事吧?”葉春柳柔聲喚道。
顧雲凡看著眼前的人,兩彎柳葉眉微蹙,一雙杏眼含春正定定的看著她,原本滿心的惱火瞬間被情,欲淹沒,大手攬在葉春柳的腰間,狠狠的拉著她撞向了自己。低頭吻上那微微泛腫的紅唇。
季瑤悠悠醒過來的時候,看著頂上的帷帳愣愣的發呆,半晌才回過神來,已然過了申時三刻,“白芷?”
“小姐,您可許久沒睡的這麽沉了。可見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恭喜小姐,大事即將成了。”白芷麻利的將浸濕的毛巾遞了過去。
季瑤擦了擦臉,思緒才清晰起來,笑道:“臨門一腳才是最重要的時候,咱們不可以掉以輕心。”她可不信好運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降臨在她的身上。
“季薔那邊?”季瑤似乎是想起什麽似的問了一句。
白芷頓了一下道:“自從你大婚那日,三夫人那麽一場大鬧,讓寨子裏的人都看了笑話,事後應當會安分的吧。要是換了奴婢,隻怕恨不得找個地洞躲起來,哪還有臉出現在在人前啊。”
季瑤輕輕嗯了一聲,希望她們母女是真正的安分吧!“你還是派人稍微留意著點,以防萬一。”
白芷應該下了,又問:“趙堂主應該快回來了,咱們要不要?”
“不必了。凡事做的太過必然會引起懷疑,再者這場戲本就是趙大元親自謀劃的,咱們隻管坐著看戲就是。”季瑤知道白芷是想在趙大元回來的路上來一出行刺的戲碼,隻是這樣未免顯得太過刻意。況且顧雲凡那麽聰明的人也不會選擇在這個風口浪尖動手。
天剛擦黑,顧雲凡便匆匆的來了別院,見季瑤的頸項間還有幾個未褪盡的水痘,也就打消了請季瑤回去的念頭。
“暮雲,也不知怎麽的,我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你說最近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哪件不是衝著我來的。”顧雲凡讓白芷退下之後,自斟自飲了幾杯後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季瑤伸手擋住了他還欲倒酒的手,“他們那不是衝你,而是衝大當家的位子。換言之今日若是大當家的位子是旁人坐的,這些事也是會發生的。”
顧雲凡頓了頓,將酒壺放下,“這破寨子的大當家有啥好爭的,誰稀罕誰去當便是,做出這些狡詐之事,又是何必呢?”
季瑤見顧雲凡似是有了幾分醉意,也不與他爭辯,暗暗譏笑他,也不知道是誰當初用那麽卑劣的手段,蒙蔽了眾人,當上了大當家的位子。居然還好意思舔著臉說別人機關算盡?
顧雲凡借著酒勁,又想對季瑤這個美嬌妻動手動腳,有了白天裏的教訓,季瑤自然是早早的就躲開了,又吩咐外頭的人道:“快扶大當家的回去歇息。”跟著又貼心的拿了件狐皮大氅給顧雲凡披上。
出了別院之後,顧雲凡掙開了扶著他的手下,原本醉意朦朧的眼睛裏寒光一閃,回頭看了看隱藏在暗夜裏的別院。
負責送顧雲凡回去的那兩人麵麵相覷,一臉不明所以。
顧雲凡揮手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先醒醒酒。一會兒自己回去就是。”
兩人見顧雲凡似無醉態,便搖著頭退下了。
顧雲凡一早,白芷就進來收拾,抱怨道:“怎麽喝了點馬尿就在這撒酒瘋!”
季瑤輕笑,“最近發生那麽多的事,件件都那麽棘手,也難怪他煩躁不安,否則依著他的酒量,這麽幾杯酒怎麽就有了醉意。大抵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想逃避的可憐蟲罷了。”
“什麽?他這樣彎彎腸子那麽多的人竟也有愁的時候,當真是痛快。”白芷很是解氣的說道。偏頭見季瑤正在係披肩,不由露出個心知肚明的笑,“小姐,這大冷天的何必巴巴的往姑爺那跑呢?免得回頭凍著你,他該心疼了。”
“越發的貧嘴了。”季瑤嗔怪著,臉上一陣燥熱。
白芷有些擔心的道:“小姐,你去姑爺那兒這麽勤,要是被人發現可就不得了了。”
“我每次去都是晚上,況且今兒顧雲凡又喝醉了酒,隻要他不注意,旁人沒事關注我這麽個寨子裏的病人幹什麽呢?”季瑤將帽簷拉的很低,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
夜間起了薄薄的霧,季瑤悶著頭趕路,全然沒有留意到躲在別院樹叢裏的一雙陰鷙的目光。
“還是你這裏最暖和。”季瑤連忙搓著手進了屋子。青禾笑道:“少主身子不比常人,奴婢自然得盡心照顧好的。”
季瑤有些吃醋的道:“從前你服侍我的時候怎不見你這麽用心。”
周衍看著季瑤微微嘟起的紅唇,有片刻的晃神,有一種想要一品這紅唇的柔軟滋味,他其實很不喜歡這樣不受控製的感覺。尤其是最近每次見到季瑤,總忍不住想要親近。
青禾哪裏肯承認,“小姐,你說這話難道良心不會痛嗎?奴婢伺候您的時候哪裏不盡心了?你若是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奴婢也好改一改。”
“你瞧瞧,這就是你調教出來的,越發的牙尖嘴利了。看將來誰還敢娶你這麽個厲害的婆娘。”季瑤最是知道,女孩子家臉皮子薄,果然一說到這個話題,青禾就直接敗陣下來,跺著腳轉身就離開了。
周衍聳了聳肩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看看這牙尖嘴利是跟誰學的?”
季瑤這才反應過來,敢情是在揶揄她呢,難不成青禾這是被她給言傳身教的?“對了,你上次說的大禮到底是什麽啊?”季瑤好奇的問道。
周衍搖了搖頭,“不可說。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若是此時說了前麵賣的關子豈不是白做了嗎?再說了這樣也失去了發現大禮時的驚喜了。”
季瑤沒再多問,“不出意外的話,明日趙大元應該就會回來了。接下來……”
“你去做你的,不必擔心我。我這裏有青禾,還有……”周衍摸了摸藏在袖子裏的暗器。季瑤點頭,竟有按捺不住的興奮感,她要當真全寨子人的麵,揭開顧雲凡偽善的麵具,替全家討回一個公道。
剛才晚膳間,她已經提出來正月十五的清晨時分,送季虎三人出寨子,然後他們再尋機回到寨子裏,等處理好一切事情之後。
他們就拿著藏寶圖遠走高飛。
當然,這隻是顧雲凡說的天花亂墜的打算。季瑤自是一個字都不信的。若真是對群英寨沒有圖謀,為何不拿到藏寶圖立刻就離開呢?
還要折身回來參加全寨的大會?
還真當她是那個被情愛蒙蔽了雙目的蘇暮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