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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自大狂

  京蘇大運河是溝通大夏朝南北的重要運輸樞紐,寬闊的河麵上,來往船隻密密的跟繡娘們織布的線似的。


  這樣的美景季瑤卻無福消受,躺在船艙內難受的厲害。青禾擔憂的替她掖好了被角,“小姐,我去廚房看看,給您做點粥。這樣總是吃了吐,吐了吃可怎麽辦才好。”


  季瑤低聲的“嗯”了一下,腦子裏亂哄哄的,原本她是想呆在臨安城等親眼見到周衍身體好了,才跟顧雲凡出發先從陸路然後轉水路回蘇州。


  誰知顧雲凡不同意,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催促她早點上路,加上周衍有簡坤照顧,索性也就隨了顧雲凡的心意。


  “暮雲,你身體可好些了?等回頭船靠岸了,咱們就轉走陸路,繞一些路也不打緊,權當欣賞秋景了。我原也不知道你暈船,早知道……”顧雲凡不放心進來瞧瞧季瑤,看見床上躺著的麵無菜色,心裏不由有些愧疚。


  “也怪我當時沒多問一句,我隻以為長在蘇州的人,無論男女皆通水性,熟不知……”


  青禾紅著眼睛道:“我家小姐從前從未暈過船的,隻是這回不知怎麽的,暈的這般厲害,興許是在寨子裏中毒的緣故,餘毒傷了內裏,才導致了小姐如今這般的境況。”


  顧雲凡心裏一緊,先前季瑤中毒,那可是性命垂危的事,好在醫治及時,這才撿回來條命。青禾所說的話也非並無道理之說。於是又說了幾句不疼不癢的關心話便退了出去,心裏不免有些煩躁,前頭做了那麽多的事,可不能臨了在這陰溝裏翻了船。


  青禾衝著顧雲凡的背景冷哼了一聲,“做樣子給誰看呢,沒的招人厭煩。”


  季瑤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這丫頭一心向著她們家少主,這世間的男兒,隻怕再是人中龍鳳的也入不了她的眼吧。


  “青禾,你說周衍的的蛇毒現在痊愈了嗎?”這會子風平浪靜,船難得的穩,季瑤精神也好了些,於是倚著軟枕問道。


  “有簡坤在,少主不會有事的。小姐,你不知道,簡護衛那晚見了我劈頭蓋臉的就把我罵了一頓,可凶了。還好少主勸住了他,否則我還真怕他把我給吃了呢。”青禾有些後怕的拍著胸口回道。


  季瑤笑意更甚,心情一好久愈發的覺得有些餓了,連忙催促著青禾去船底的廚房瞧瞧可有好吃的。


  青禾小跑著出去,季瑤則披了件衣服立在窗戶的跟前看著外頭的河麵,船上的窗戶很小,遠遠瞧去是一片蔚藍色的波光粼粼的水麵,有幾隻水鳥在晚霞的映襯下往岸邊的樹林裏飛去。


  相比較於大江大河的波瀾壯闊,京蘇大運河這樣的河麵就如同溫婉的大家碧玉。季瑤愣愣的看著出神,忽然一道黑影從窗戶外竄了進來,帶起的水花濺了她一身。季瑤機警的往後退了幾步,想要拉開與那黑影的距離。


  因為病著的緣故,腳底有些虛浮,身子還未動便被那人捂住了嘴巴,“讓我躲一躲,事後必有重謝。”


  眼前的人劍眉入鬢,雙眸狹長眯成一條縫,像是一隻猛獸警惕的盯著她,季瑤忍不住腹誹長的是有幾分姿色,但是這也不能作為沒有禮貌的借口啊!

  季瑤的鼻翼微微動了動,除了喝水的味道之外,空氣裏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季瑤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雙手自下而上然後往邊上一擴,擋開了那人的手。


  那人似乎受傷了,吃痛的低呼一聲。季瑤趁機與他拉開點距離,“既然求人就得有點求人的姿態,更何況沒人教過你,這樣對著女子動手動腳,可是要對人家的名聲負責的。”


  那人穿著一身玄色的長袍,因為淋濕了的緣故,緊緊的貼在了身上,到愈發顯得他身形壯碩高大。


  夏雲昊薄唇微抿,打量著數步之遠的季瑤,雙手握拳,置於胸前,雖不知是什麽武功路數,但看樣子也是會些功夫的,況且從剛才她掙脫鉗製的動作來看,尋常人家的小姐自然是不會的。


  更有趣的是,女子似乎沒有男女大防的概念,盯著他看了許久,也未見有絲毫的嬌羞之色,普通的女子哪看這般放肆大膽的看著他,連他的妻子似乎也沒這樣打量過他吧。


  “我跟姑娘道歉,是我唐突了。因……”夏雲昊拱手道歉,話還未說完就被季瑤冷聲打斷了,“你的事,我不想知道。等你的仇敵走了,你就離開吧。”


  夏雲昊眉頭微皺,他身上的確有傷,但是泡在水裏許久,血腥味已經被抹去大半,眼前的人是怎麽發現的?

  “你到底是誰?”夏雲昊冷聲低喝。季瑤可不怕一隻病貓,雖說她現在病著,但是真要動手,隻要她撐過片刻,顧雲凡定能趕來,瞧見那人狐疑的樣子,季瑤忍不住諷刺,“要是我想害你,你還能全須全尾的站在這裏?”


  夏雲昊緊繃的肌肉鬆弛了下來,她說的話也有道理,但凡這要她大叫一聲,他哪裏還能站在這裏跟她說話,隻怕不被那些人抓到,也要被船上的人當做淫賊給扔到河裏,於是又再次拱手道謝,“多謝姑娘仗義相救,日後自當重謝。”


  “我也沒那麽高尚,順手的事情罷了。”季瑤不冷不熱的回了句,然後轉身從包袱裏拿出件月白色的長袍,扔給了夏雲昊,“便宜你了,換上吧。”


  夏雲昊下意識伸手接過衣服,一個女子隨身的行禮帶著男人的衣服,夏雲昊總感覺有些別扭,穿上別人丈夫的衣服。於是愣愣的就沒換。


  季瑤過了許久轉身見夏雲昊依舊渾身濕噠噠的站在原地,頓時就火大了,“我一個女人都不在意,你還害起羞了?就算你長的貌似潘安,我又不會偷看的。”


  夏雲昊頓時就樂了,這都哪跟哪兒,連忙解釋道:“姑娘你誤會了,一看這衣服就是姑娘靜心為丈夫準備的,我這也不好奪人所愛。”


  “矯情。”季瑤低聲說了一句,心裏想古人真是迂腐,她這個當事人都不介意,大方的拿出來給他穿,他還嘰嘰歪歪個什麽勁兒?

  “換上吧,要不然回頭死在我這裏,我可不想吃官司惹麻煩呢。”季瑤將門開了個縫,然後擠了出去。


  夏雲昊啞然失笑,雖然才入秋,但是在冰冷的湖水下浸泡了那麽久,還真有些冷,索性也就顧不得許多,換上了幹淨的衣服。


  “咦?小姐,你怎麽不在屋裏躺著?”青禾端著小米粥走了過來好奇的問道。


  季瑤接過粥,“這會子精神好點,想起來走走。再在床上躺下去,隻怕就真的成了病西施了。”


  “呸…呸…呸……”青禾偏頭往地上啐了兩下,又雙手合十念叨著,“阿彌陀佛,壞的不靈,好的靈。”


  季瑤被青禾一本正經的樣子給逗樂了,凡事若真的隻嘴上說說便應驗了,那天下間豈不是要劈死許多負心漢?


  青禾推門進屋的時候,瞧見有個穿著月白色衣服的男子,一心隻以為是小偷,“小賊,哪裏跑。”


  “青禾,住手。”季瑤連忙喝止,青禾的手掌在半道停了下來,退回季瑤身邊,“小姐,那衣服可是你準備送給少主的。”


  “是我讓他換的。”季瑤喝了口粥,胃口大開。青禾長了嘴巴,“小姐,你們認識?”


  季瑤埋頭對付著碗裏的粥,頭也不抬的回了句,“不認識。”


  夏雲昊隻在一旁看著,聽著主仆二人的對話忍不住插嘴,她不要名聲,他還要呢,再說下去,隻怕她的丫鬟都要以為他是她的姘頭了,“姑娘不要誤會,我先前落了難,是你家小姐救的我。”


  青禾長長的舒了口氣,附耳在季瑤耳邊,“小姐,你這樣不明不白的救了個男人,就不怕他圖謀不軌嗎?”


  季瑤說的毫不避諱,“那也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跟著又道:“青禾,將我們隨身帶著的解毒丹和金瘡藥拿些過來,他受傷了。”


  青禾衝著夏雲昊哼了一聲,轉身正要出去,季瑤又喊了句,“粥和饅頭還有嗎?有的話再拿些過來。”


  夏雲昊原本以為季瑤是怕他也餓了,誰知季瑤後麵的話讓他覺得自己果然多想了,季瑤說,“我還沒吃飽呢。”


  “你的侍女也會功夫?”屋子裏氣氛有些尷尬,夏雲昊隨口問了句。


  季瑤夾了筷子鹹菜扔進嘴裏,“這世道,披著人皮的禽獸太多,自然得學些來防身。”說完就看著夏雲昊,有那麽一瞬間,季瑤覺著若是周衍可以站起來,也應該跟眼前的人一樣高大吧,因為衣服的長短正合適,隻是夏雲昊更壯碩些,周衍清臒些。


  夏雲昊有些無語,季瑤雖沒看著他說話,但是他總覺著季瑤話裏話外的意思是在說他,忍不住想難道自己的樣貌真的就那麽有礙觀瞻,像個壞人?

  青禾去而複返不過說話間的功夫,將兩個白瓷瓶子扔給夏雲昊,低聲問道:“小姐,咱們這藏個男人在屋子裏,回頭顧大當家的發現怎麽辦?”


  季瑤抬眸看向夏雲昊,他的傷估計在後背處,正曲著胳膊費力的上藥,季瑤直接走了過去,也不避諱,直接把他的衣服扒拉了下來,觸目是幾道深可見骨的劍傷,季瑤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你這跟人是多大的仇,竟下這樣的死手。”


  金瘡藥灑在傷口上,酥麻麻的疼,夏雲昊咬著牙不讓自己悶哼出聲,季瑤又讓青禾找了塊布替夏雲昊纏上。


  青禾到底是姑娘家,隻遠遠的捂著眼睛,將布條扔了過去,便轉身立在一旁,仿佛夏雲昊是洪水猛獸似的。


  包紮好傷口之後,夏雲昊道謝,“多謝姑娘幫忙。然後從脖子上解下一個玉色的掛墜,龍騰雲間的樣式。”


  季瑤救他原本就是隨手的事情,沒想過要他報答,自然不肯收他的謝禮。夏雲昊卻堅持,季瑤無奈隻能收下。


  “往後隻要你拿這玉佩來找我,我會答應你任何一個條件。”夏雲昊說的誠懇。


  季瑤反問一句,“假如我的條件是要你死呢?”


  夏雲昊沒有回答,季瑤心裏自然清楚,承諾說的再動聽也不過實打實的做一件事,“我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


  夏雲昊笑的有些尷尬,擺手道:“無妨,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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