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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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潛找到顧奕辰的時候，他已經醉得一塌糊塗，包廂裏的音響聲開得特別大，燈光絢爛得，幾乎迷了人的眼睛。
除了他之外，包廂裏還有兩個畫著濃妝，衣著暴露的女人。
一個正扭著水蛇腰，抱著麥克在唱著紅塵情歌，另一個則是抱著顧奕辰的腦袋，端著酒杯給他喂酒。
蕭潛大力的將門踹開，沉著臉，看著滿室淫/靡的場景，聲音陰冷道，“滾！都給我滾出去！”
那兩個女人臉色變了變，倉惶站起身，逃離了現場。
蕭潛表情陰沉的將大門甩上，邁著步子，朝著沙發上那個醉醺醺的人影走去。
顧奕辰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襯衣的扣子被扯開兩顆，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酒水順著他的下巴，滑落在脖子上，迷人而性感。
蕭潛快速的將視線從他脖子上移開，緊繃著臉，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拖著他就往洗手間走去。
冰涼的水，順著頭頂灌入鼻腔，
嗆得顧奕辰咳了起來。
他掙紮著，想擺脫蕭潛的桎梏，對方卻發了狠，用力薅著他的頭發，咬牙道，“清醒了嗎？我問你現在清醒了嗎！”
顧奕辰每次想說話的時候，就被對方再一次按入水中，反複七八次之後，終於將兩個人折騰的精疲力盡，他才鬆開手。
顧奕辰如同癱軟的麵條，直接靠著牆，滑坐到了地上，頭發濕噠噠的沾在腦袋上，吧嗒吧嗒往下滴水，臉色慘白的，大口大口喘氣。
蕭潛靠在門框上，伸手扯了扯領帶，稀薄的空氣，頓時竄了進來，他狠狠地吸了幾口，平複了怒氣，才看著地上猶如一灘死肉一樣的顧奕辰，抿唇道，“現在清醒了嗎？”
顧奕辰靜靜地坐在那裏，麵無比愛情，好久才道，“你怎麽找到這兒的？”
蕭潛沒說話，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叼在嘴裏，隨口將煙連同打火機丟給了顧奕辰。
後者撿起來，慢慢的掏出一根，噙在嘴裏，狠狠地吸了兩口，濃烈的煙味，嗆得他眼淚都要出來了，好半天才適應了那股勁兒。
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蹲著，麵對麵的抽煙，狹小的衛生間，頃刻間就煙霧繚繞。
好久之後，蕭潛先開了口，“你就打算讓自己這麽頹廢下去？如果你說是，我現在立馬走人，以後你想幹什麽，隨便你，我再也不管你了！”
顧奕辰夾著煙的手指僵了僵，自嘲的笑了一下，“不喝酒，你說我能幹什麽？”
“莫煙現在結婚了，顧占軒現在又有別的兒子了，就他媽我成了多餘的，你說我不喝酒，我還能幹什麽？回去舔著臉求顧占軒嗎？蕭潛，我他媽現在一無所有！我什麽都沒了！就連這條賤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結束了。”
他僵硬的勾了勾唇角，臉色一片頹然，“從我從銳興辭職後，我身邊那些朋友，一個一個，都他媽滾了，他們都挺聰明的，知道我顧奕辰，就他媽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早早的去抱別人大腿了，就你一個傻/
，傻了吧唧的管我。”
“對，我他媽就是個傻/
！”
蕭潛嗤笑一聲，重重吐出一口煙霧，“不然怎麽會認識你個傻/
！醫生什麽都還沒睡呢，你他媽就先給自己判了死刑，別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就是個懦夫！”
“遇到點兒事兒，就想著躲，你是不是總覺得會有人替你擦屁股？”
“顧奕辰，你多大了？三十！不是十三，你能不能用個成年人的思維去思考問題？”
“死多輕鬆？想死，你現在就跑到國貿大廈九十九層上跳下去，一了百了！在這兒裝什麽呢？”
“所有人都沒放棄你，是你自己先放棄了你自己！那些見風使舵的人，他們拿你當朋友嗎？你這樣作踐你自己，傷害的隻能是那些關心的你的人！別人一滴眼淚的都不會掉！”
顧奕辰嗤笑一聲，“你說的輕鬆，你要是我，你還會這麽想嗎？”
蕭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至少，我不會看著愛我的人傷心難過。”
顧奕辰沉默了，他摁滅了煙頭，良久才抬眸道，“蕭潛，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你看吧，所有跟我有關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那些人做的是對的，你該遠離我。”
蕭潛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突然，他將指尖的煙頭彈開，彎腰猛地將顧奕辰從地上抓了起來，按住他的後腦勺，吻了下去。
死唇相接的一刹那，他心裏突然酸澀的想落淚。
沒有什麽，比一段無望的感情更令人難受，明知道永遠都不可能，可他就是無法看著他墮落下去。
顧奕辰猛地推開他，一拳朝著他的臉揍了過去。
那一下力道很重，直接將蕭潛打得後退幾步，後背抵到了門上，撞擊出巨大的聲響。
他衝上去，一把揪住蕭潛的衣領，掄起拳頭，沉著臉道，“你他媽——”
“你會因為我的性取向跟我絕交嗎？”
蕭潛平靜的看著他，問出了這句話。
顧奕辰一怔，鬆開了他，沉著臉道。
“我他媽要想跟你絕交，那次我知道的時候，就把你揍滾蛋了。”
蕭潛勾
唇笑了一下，“我這樣，你還要我這個朋友，所以，我怎麽能放任你不管。”
這一次，顧奕辰沉默的時間更久。
人在泥潭裏掙紮的時候，有時候特別需要一個人來拉他一把。
他抬起眸，往蕭潛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啞聲道，“以後，別再做這種事了，我他媽真的會翻臉！”
蕭潛心口一窒，笑著道，“開個玩笑，你這麽介意？”
“廢話！”
顧奕辰的臉色還是不好看，“就是兄弟，玩笑也不是這麽開的，兩個男的，有點……那什麽……”惡心。
那兩個字到嘴邊有吞了回去。
他對別人可以這麽說，但是蕭潛是他哥們兒，這話說出來，就有點兒太不尊重人了。
蕭潛眸光閃了閃，淡淡道，“我知道了。”
氣氛一瞬間有些尷尬，顧奕辰扯了扯襯衣，抿唇道，“你剛剛打電/話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