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慕崢弛動作一僵,抬眸陰沉的盯著她,寒聲道,「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意思。」
龐佳一抿緊雙唇,無所畏懼的看著他,「以後的生活,我只想跟你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慕崢弛冷冽的直視著她的雙眼,卻發現在這雙眼睛里,找不到以往顯而易見的愛慕,有的只是無邊的荒漠,跟波瀾不驚,他心裡像是堵了一塊兒石頭,壓抑的喘不過氣。
他像是被侵佔地盤的野獸,眼神陰狠的望著她,「你真的想離開我?」
「是。」
龐佳一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慕崢弛握緊拳頭,雙眼頓時泛起紅絲,他上前一步,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啞聲道,「你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確定要離開我?」
他的力道非常大,一瞬間,龐佳一覺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她咬著牙,忍住即將出口的痛呼,深吸一口氣,啞聲道,「是。」
一個字,雖然不大,卻擲地有聲,也異常堅定。
慕崢弛鬆開她的下巴,手慢慢滑落下來,那雙顧盼生姿的桃花眸,帶著凜冽的寒意,一刀一刀,幾乎將她凌遲,龐佳一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不去看他。
空氣里傳來一聲不屑的輕哧,隨即,一張冰涼而堅硬的紙,砸到她的臉上,嶄新的紙張,太過鋒利的邊緣,在她臉上劃下一道細細的紅痕,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慕崢弛冷笑一聲,「我今天本來是想接你去參加我在韓國的頒獎典禮,我真是瞎了眼,憑你?也配!」
慕崢弛冷笑一聲,「我今天本來是想接你去參加我在韓國的頒獎典禮,我真是瞎了眼,憑你?也配!」
他一腳踩到那入場券上,大步離開,身體帶起的涼風,侵蝕著她的神經,好久,她才回過神,彎腰將地上那張入場券撿起來。
那是今年韓國一個大型音樂頒獎典禮,慕崢弛作為頒獎嘉賓,應邀而去的,他在她面前提過很多次,沒想到他還為她準備了一張 。
她勾了勾唇角,只是這樣子,比哭還難看。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她拿起一看,是高程懼。
她沉默著,沒有接,等到電/話掛斷後,第二通又緊接著響起,她才抿唇接了電/話。
「小龐醫生,馳哥在你那兒嗎,我打他電/話打不通,跟我說要喝水,我剛下車,他就開著車跑了。」
高程的聲音有些著急,想來慕雲深一定是背著他跑到醫院來找她的。
她握著手機,將那張入場券壓在診單下面,聲音淡淡道,「他走了,你應該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高程鬆了口氣,念念叨叨的跟她吐槽,「這剛過年,通告就多的不行,馳哥最近一天都沒睡夠過四個小時,皮膚都差了好多。」
龐佳一有些煩躁,不想聽他嘮叨慕崢弛的事,抿著唇道,「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先掛了。」
「等等等等,」孟古連忙喊住她,「小龐醫生,八年前,四少是在韓國拿的第一個獎項,八年後,他作為頒獎嘉賓重返舞台,這個日子對他來說,意義非凡,當時官方邀請他的時候,我第一次見他張嘴跟人家要入場券,我就知道,一定是給你的。」
龐佳一手指顫了顫,咬著唇,面無表情道,「高助理說笑了,我跟慕雲深的關係,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何必這麼消遣我。」
「我是說真的。」
高程認真道,「我在馳哥身邊好幾年了,從沒見他對一個人這麼上心過。」
「上心的話,會不停地在外面找別的女人嗎?」龐佳一冷笑一聲。
高程支吾了一陣,嘆息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馳哥被寵壞了,但是心不壞,他就是愛玩,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你對他的重要性,但是我看得清楚,他身邊來來去去那麼多人,你是唯一一個在他身邊呆了快兩年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敢跟他動手,還讓他念念不忘的人。」
龐佳一的心被狠狠攥住,喘不過氣來。
見她沒再說話,高程才又開口,「明天的頒獎典禮,對馳哥來說意義非常,他費那麼大心思,弄到那張入場券,就是想讓你陪他見證那一刻,小龐醫生,你明天你一定要過來。」
龐佳一心口一縮,慌張的說了一句,「再說吧。」就掛斷了。
她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滿心疲憊。
為什麼在我下定決心要離開你的時候,你又偏偏來擾亂我的心,慕崢弛,我該拿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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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時候,有人來接、班,龐佳一換了衣服,交接好工作,就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她滿腦子都是慕雲深。
他想來不是肯委屈的自己的人,居然肯放下身段,求來這張入場券給她。
是不是真的像高程所說的,自己對慕雲深來說,是與眾不同的?
腦子裡兩個聲音在互相較勁兒,一個說讓她再試一次,另一個說放棄吧,慕雲深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他永遠不會像你愛他那樣愛你,不值得。
她心煩意亂,索性將什麼都不想,回家洗了個澡,悶頭大睡。
一整天她都過得恍恍惚惚,總是會想起那張入場券,工作也沒法投入。
到了晚上,更是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嘆了口氣,她坐起身,跳下床,拉開柜子門,翻找出去年過年的時候,慕雲深送她那件香奈兒抹胸長裙。
她很少收慕雲深送她的東西,她不想真的把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那麼不堪,所以金錢方面,她跟慕雲深分得很清。
她每個月工資不算低,家裡寄一部分,自己花還綽綽有餘。
慕雲深只要不出國,很多時候喜歡住在她那裡,吃的用的,全是
她一手操辦的,沒有拿過慕雲深一分錢,有時候,她甚至想,慕雲深如果不是所謂的名人,沒有那顯赫的家世,哪怕整天賴在家裡好吃懶做,她也樂意養著。
她是真的喜歡這個人,可他畢竟不是。
就因為跟他之間懸殊的地位,她必須時刻跟他劃分清楚金錢關係,讓自己在這段關係里,不會顯得那麼卑微。
她將這件裙子熨燙平整后,疊起來放進拉杆箱里,拿好護照,直奔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