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顧奕辰一顆心就像是放在油鍋里,正面煎完煎翻面,煎熬至極。
他忍著心裡翻江倒海的醋意,輕輕摟著她,低聲哄著,寸步不離。
一晚上,他都在不停的用水給她降溫,直到後半夜蕭潛帶著顧雲燦趕過來,他才鬆了口
氣。
慕雲燦在工作上詩歌非常嚴謹的人,來了之後,廢話不說,先是檢查了一些莫煙的身體,然後給她打了一針,一個小時后,體溫才降了下來。
他鬆了口氣,扭頭皺著眉看向顧奕辰。
「她怎麼回發燒?」
顧奕辰垂下眼帘,「掉水裡了。」
慕雲燦不用問,也大致能猜到是因為什麼,他冷笑一聲,「我配合你把人接出來,不是讓你往死里折騰的,你知不知道她剛生產完不到二十天?知不知道她腎臟現在已經不堪重負了?現在玩兒深情,早他媽幹嘛去了?」
顧奕辰被他說得臉青一陣白一陣,蕭潛皺了皺眉,打斷慕雲燦。
「你夠了啊,奕辰也不想看到這樣,他還能是故意的不成,說一兩句就得了,別得理不饒人。」
慕雲燦臉色極其難看,緊繃著面部肌肉,一句話沒說,陰沉著臉大步離開。
蕭潛皺了皺眉,這混蛋也不知道又發什麼神經。
「他說的沒錯。」
顧奕辰抿著唇,啞聲開口,「我也想讓她快樂,可是跟我在一起,她不快樂,一點兒都不快樂,她寧願跳進水裡,也不願跟我相處,可我只要她一周時間,一周,就那麼難嗎?」
蕭潛喉嚨哽了哽,別開眼,擠出一絲笑意。
「別搭理他,發神經呢。」
他頓了頓,又開口,「慕雲燦在英國有同學在這裡開醫院,手術地點已經聯繫好了,我這幾天,就跟他在那裡,一個小時就能趕到。」
顧奕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謝了兄弟!」
蕭潛垂眸掃了一眼他的手,唇角扯了扯,「都叫兄弟了,還客氣什麼,我先出去了,你照顧好莫煙。」
他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大步離開。
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顧奕辰走到床邊,彎腰坐下。
他凝視她良久,伸手將被子拉到她的胸口,才輕輕嘆了口氣,「莫煙,我該拿你怎麼辦……」
…………………………
別墅外黑燈瞎火的,蕭潛出來找了半天,才看見慕雲燦的身影。
他靠在一棵樹下抽煙,猩紅的煙頭明滅可見,褪去了白日里的斯文外表,他的樣子又些令人陌生的粗獷。
就在他要再一次將煙塞進嘴裡的時候,蕭潛突然奪過來,深深的吸了幾口,朝他吐出一口煙霧。
慕雲燦眼神暗了暗,嗓音沙啞道,「這算是間接接吻嗎?」
蕭潛沒搭理他這句話,目光放空的看著遠方漆黑的夜幕,淡漠道,「你管的太多了。」
話一開口,慕雲燦就知道他是因為剛剛的事來警告他的。
憋屈了幾天的氣,讓他瞬間找到了發泄口,他一把提起他的領子,眯起眼眸。
「別他媽一副聖母樣來教訓我,我說什麼做什麼,還輪不著你管!」
蕭潛沒掙扎,也沒有任何抗拒的動作,他只是用那雙,堅定的,一如既往的眸子,深深的看著他,良久才輕聲道,「謝謝。」
慕雲燦的手,突然就鬆了力道。
他粗魯的奪過他手裡已經快吸完的煙,狠狠的抽了兩口,彈到一邊兒,好半天,情緒才恢復平靜。
「謝字先收回去吧,等事情結束了,我親自討回我想要的。」
隨著他的話,他的人也消失在夜幕中。
蕭潛仰望著大洋彼岸的星空,微微眯起眸子,對或是錯,誰來定義呢,只是每個人都不想給自己留遺憾罷了。
如他,如顧奕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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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時間,厲先生幾乎將雲安市翻了個底朝天,可是哪裡都找不到顧奕辰跟莫煙的蹤跡。
他們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同消失的,還有消遣跟慕雲燦。
他通過龐佳一問了慕雲深,只是連慕雲深自己都知道慕雲燦去了哪裡,沒有任何音訊,也完全聯繫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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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推移的越久,他的心就越不安。
兩天兩夜,他幾乎沒怎麼合眼,第三天的時候,身體終於先支撐不住,昏厥在車上。
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
診斷結果,疲勞過度,被醫生勒令必須休息。
他這一病,厲家,莫家的人就全都過來了。
里裡外外將病房圍了個嚴嚴實實。
見他醒了,莫珩才鬆了口氣,「醒來就好,醒了就好,煙兒這還沒消息,你要是再倒了,讓我們可怎麼辦?」
厲先生動了動嘴唇,輕聲喚了一聲「爸」。
「快別說了,趕緊休息,煙兒這事兒不怪你,這孩子啊,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不想讓你看到她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我總覺得啊,她沒走遠,指不定就在我們附近的某個地方呆著呢,她小時候就是這樣,心裡一遇點兒事兒,就一個人躲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長大。」
莫珩說著寬慰的話,眉頭卻一直沒有鬆開,或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的的勸說又些牽強吧。
莫煙在醫院失蹤的事,厲先生沒告訴二老,只說是因為腎源不合適的問題,被莫煙知道了,才鬧起失蹤。
失蹤這事兒可大可小,他不想現在還有沒有任何消息的時候,給二老造成恐慌。
「爸,我很抱歉。」
他動了動嘴唇,啞聲道,「我答應您,一定找回莫煙。」
「好了,別說了,醫生讓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出去了。」
莫珩沒有當面應下那句話,轉身離開了。
厲老爺子一直坐在旁邊,等莫珩出去的時候,才站起身客氣的問了兩句。
「親家,小夏這孩子不是不懂事的人,她知道我們找她,肯定會回來的。」
莫珩應了一生,擺擺手,出去了。
厲老爺子嘆了口氣,走到病床跟前,坐下。
「小夏真是自己離開的?」
老爺子問出了這兩天來的疑問,「這麼大的醫院,不能連一個活生生的人大搖大擺的離開都不知道啊。」
「她應該早就有這個打算了。」
厲先生淡淡道,「生下孩子沒多久,她就知道腎源的事,一直隱忍不發,可能就是為了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