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他的皮膚很白,卻又不是那種病態的白,健康而充滿力量,只消一眼,就讓人臉紅心跳,她抿著唇望著他的眼睛,壓制住心底的悸動,伸手抵住他的胸口,「你沒醉?」
厲先生盯著她,並未說話,眼睛卻不似剛剛在家的時候那麼清明,他沒說話,伸手將她擋在胸口的手壓在頭頂,微微低頭,含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很熱,也很軟,力道強勢卻不失溫柔,醉鬼的力道,你是掙不開的,更何況還是一個處處對你露出誘惑的醉鬼,莫煙推拒了兩下,在對方的手探入衣底的時候,驟然失去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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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月光順著窗帘爬進來,室內瀰漫的情潮還未完全散去,莫煙仰面躺在床上,她的臉頰被情谷欠暈染成一片緋紅,整個人還是混亂的。
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往懷裡抱了抱。
她的身子微微僵了僵,隨即耳朵便貼上他灼熱的胸口,她能清晰的聽見他胸腔里那顆心跳動的力道,一下一下,帶著沉穩的節奏,令人安心。
她悄悄抬起頭,接著月色細細看著他的眉眼,他長得真好看,不濃不淡的眉,眉峰略高,線條流暢,像是畫上去的一樣,右眼眉梢有一顆痣,隱藏在眉毛里,如果不仔細看,還挺難發現。
他的鼻樑很挺,嘴唇豐潤,五官是她見過的人里除了慕崢弛以外,最好看的。
也只有他睡著的時候,莫煙才敢這麼細細的打量著他,因為他醒著的時候,那雙眼睛里流轉的光波,實在很難讓人敢這麼靠近。
她有時候會很迷茫,像厲先生這麼出色的男人,為什麼會看上她呢,這個問題,從她察覺出厲先生對她的意圖開始,就不斷的問自己,即便到了現在,她也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喜歡,一定有,但是愛,還不至於,那麼,是因為什麼呢?
莫煙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想著想著,就想困了,睡著前,還在想著剛剛發生的事,原來男人在興奮的時候,也會像女人一樣叫出聲,厲先生的聲音真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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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奕辰跟裴嫣然訂婚宴上的安排,最終還是顧家讓了步,訂婚的消息已經散出去了,不可能因為這一件小事而取消。
正月十八就是他們訂婚的日子,還有兩天時間,本來今天顧奕辰是要跟裴嫣然去試禮服的,但是昨晚上兩個人吵了一架,他壓根兒沒那個興緻。
劉梅一大早起來,剛下樓,就見顧奕辰坐在客廳擺弄那些盆栽,她愣了愣,一邊走來一邊問道,「不是要去試禮服嗎?怎麼還呆在家裡?」
顧奕辰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低著腦袋,沒說話。
劉梅她倒了杯水,走過來,坐在顧奕辰身邊,低聲問道,「又跟嫣然吵架了?」
顧奕辰擰了擰眉,將手裡的剪刀擱在桌上,抬頭道,「媽,訂婚的日子能不能再緩緩?」
劉梅瞪大眼睛,驚訝道,「你一直以來不是都想娶這個女人嗎,現在你爸好不容易同意了,你怎麼又……」她頓了頓,蹙眉道,「奕辰,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顧奕辰沒說話,劉梅對他是挺寵溺的,但是這份寵溺里夾雜些功利的味道,就讓他無法將自己心底的想法說給她聽。
他站起身,拿起鑰匙淡淡道,「我出去一趟。」
沒等劉梅開口,他已經大步離開。
劉梅緊皺著眉,心緒難安,丈夫的心思她摸不透,現在連兒子的心思她也摸不透了,這一個一個到底都在想什麼?
顧奕辰漫無目的的開著車,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他跟莫煙曾經的新房,小區的保安還沒換,看見他的車子,笑著打了個招呼,就給放行了,顧奕辰捏著方向盤的手微微僵了僵,幾秒之後,開著車進來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只是走到的時候,就控制不住腳步。
他跟莫煙結婚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而他呆在這裡的時間,卻連十分之一都沒有,三個月前,莫煙第一次跟他提出離婚開始,就從這裡搬離了。
密碼沒有換,顧奕辰不知怎麼,突然鬆了口氣,但是等看清房子里,分文未動的景象,心又沉了沉,她竟從未回來過。
一個多月沒有進人的房子,突然間像是衰老了十多歲,似乎到處都瀰漫著腐朽的氣息,每走一步,都覺得涼入骨髓。
他記得以前每次回家,莫煙不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他回家吃飯,就是從廚房裡帶著滿身油煙出來,笑著對他說,「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很快就做好了。」
她盡心儘力做的菜,每一次,都要被他用難堪的話語挖苦一番,直到看見她臉色慘白,他才快意的將那些飯菜丟進垃圾桶,瀟洒離開。
那個時候,他總是想著什麼時候才能跟她離婚,那張討好的臉,他多看一眼都覺得煩,如今願望終於達成了,他的心卻是光禿禿的一片,荒蕪的像塊兒沙漠。
他扭過身,突然看見餐桌上放著的一瓶胃藥,動作突然頓住。
有一些他本以為自己從未在意的畫面,突然在腦海中崩裂開了。
他記得新婚那晚,他將她丟棄在新房,第二天再見的時候,她笑著望著他,一字一頓道,「奕辰,我既然嫁給了你,就不會那麼輕易放手,只要你一轉身,就能看見我,我願意等你,一輩子都願意。」
那時候他是怎麼回答的呢,他冷漠的說,「那你就等一輩子吧。」
後來,一輩子終成了虛妄,他們最終還是離了婚。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些,心裡像是鬱結一股怨氣,如何都發泄不出來,憋悶的難受。
他摩挲著手裡的藥瓶,心想,以後再也沒有人一見面就催著他吃藥了吧,他該高興的,是該高興地,可他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從昨晚裴嫣然哭著質問他,是不是愛上莫煙,他的心就被攪亂了。
他喜歡柔弱的女人,卻又不喜歡事事粘著自己的女人,跟裴嫣然在一起越久,他就越覺得窒息。
他伸手將領口的扣子扯開些,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