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風雲初動

  這次高燒之後，沈沉雪同夜闌的關係到底緩和了一些。 除去取藥的時間，別的時候沈沉雪也能在院子裏隨便走走。 她最喜歡千江樓後院中的那個湖，溫潤明秀，遍植紅蓮，教她想起藥王穀。 沈沉雪無事時便抱著棋盤坐在湖心的小亭子裏，自己同自己下棋，累了就喂喂魚逗逗蝦的，樂得自在。 夜闌經過時，看到的便是明麗的少女托著腮看棋盤。 她臉上依舊罩著麵紗，隨風舞動著，隻露出清媚至極的眉眼，隨隨便便的一個眼神就是勾魂攝魄。 夜闌呼吸莫名一滯，腳步不自覺的便朝著湖心亭走去。 沈沉雪聽見聲音抬起頭，見是夜闌，眼神裏有些許的驚懼，垂下羽睫，抿住唇。 夜闌惱怒自己為何過來，皺著眉死盯著棋盤。 沈沉雪以為他想要下棋，良久，隨口問了句：“要不要手談一局？” 誰知夜闌竟然答應了，挑了白子，對她說：“你先。” 沈沉雪有幾分錯愕，既為夜闌肯同自己下棋，又為他竟然會讓著自己。 兩人一時無聲，隻能聽見棋子落下的聲音。 沈沉雪女紅做飯掃灑都做不成，不過琴棋書畫還是能拿得出手的。當年她喜歡上夜闌，還偷偷想過，若是男人不願意娶她，她也能慢慢磨蹭著叫那人看見自己的好。 可現在…… 沈沉雪看了對麵皺著眉頭思索棋局的人一眼，想，若是要男人喜歡自己，怕是隻能重新投胎了。 這樣想著，愁腸便揪成一團，委屈著抽了抽鼻子，壓下滿腔淚意。 - 兩人這局棋下到了天黑還沒分出勝負。 滿盤的黑白子交錯糾纏在一起，誰都不肯讓一步。 夜闌挑挑眉，看著沈沉雪，隨意誇了句：“你棋藝不錯。” 少有人能在他手下走過一盤，更遑論旗鼓相當。 沈沉雪看著男人，突然開口：“我練了很久。” 不隻下棋。怎樣做一個好妻子，怎樣討你喜歡，都練了許久。 “是麽？這樣罷，我讓你三子，你若能贏了這盤棋，我便答應你一個要求。”夜闌沒看到她的表情，隻是看著天色已晚了，夜裏風寒，怕……她著涼。 沈沉雪被這句話激得打起精神，細細琢磨半晌，一個挨一個的將三枚子布在棋盤上，最後一枚時，手一滑，便放錯了位置。 她眉頭都皺在一起，咬著手指期期艾艾半晌，小聲求道：“我能不能，唔，挪個位置？” “人生如棋，落子無悔。” 夜闌神色很淡，看了眼棋局，搖了搖頭。 沈沉雪咬著唇，委屈的都要哭出來，在心裏狠狠罵了自己幾句，神色中沮喪遮掩不住。 夜闌看她這副模樣，眼裏帶了點兒笑，問道：“你剛才想要走哪一步來著？” 沈沉雪嘟著嘴伸手給他指了指，夜闌一看，若黑子歸位，棋盤上的所有棋子便活了起來，端是風雲際會，蛟龍騰空。 確實是一步好棋。 他點點頭，把棋子收好，邊道：“不錯……我說話算話，你可以提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