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亡妻蕭子瑜

  江平川那樣子是鐵了心要去。 張婼看著他，就覺得心裏恨的慌，聲音也冷了下來：“她死的好！” 活著的時候川兒為了她要死要活，死了的時候川兒也這樣魂不守舍，當真是個狐媚子。 江平川聽到這話，眼神黯淡了幾分，有些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拂了拂衣袖，爾後低聲說：“娘，你不會明白的。” 張婼道：“你走，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她也是滿肚子的委屈，江平川進京趕考的時候，雖說自己和李成錦暗地裏勾結，老早做好了逼走蕭子瑜的準備，這些手段雖然齷齪，可不都是為了江平川？ 他明明有那樣好的前途，錦繡榮華，隻要娶了李家嫡親的長女，一切都是伸手可得，怎麽偏偏就盯著蕭子瑜不放？ 一個女人罷了。 還是一個才情容貌都比不過李成錦的女人，身份也低賤，拿著銀子打發了便算了，還能有什麽牽扯？ 外頭風聲颯颯。 江平川側身走過，表情依舊淡漠，那樣清冷，如冬日雪花，遙不可及。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思和想法。 也無須有人知道。 *** 青城，小山丘。 江平川駕著一輛馬車，獨自行走在這崎嶇的山道上，頭上戴了一頂斜帽，半是遮擋住了那張臉。 因為張婼吩咐，沒有人同他出來，他便自己執拗地來。 夜色正蒼茫，江平川秉著一支紅燭，借著那略顯得黯淡的光芒搜尋著這小山丘。 他走了很久，哪裏都沒有放過。 直到天色微亮，也看不見蕭子瑜，是生是死，一概不知。 江平川覺得冷。 他就這樣一直走下去，走了很久，麵露疲倦，仍舊不停止。 一天。 兩天。 他沒有力氣，身體本來就虛弱，如今吹了涼風，更是捂著自己的胸口，疼的發慌。 江家的人尋來的時候，隻見他半跪在地上，眼神茫然，輕聲道：“我找不到了。” 再也找不到蕭子瑜了，她真的不見了。 江平川以手捂麵，眼睛卻是幹的，流不出淚來。隻是覺得，胸口悶的厲害，時不時微微抽搐的疼。 當初他那樣心狠地要趕她走，對待她那樣的壞，她都不肯離開。 怎麽現在，就偏偏不見了呢？ 江平川總以為趕走蕭子瑜，讓她死心是為她好，可如今，他才知道，自己的私心在隱隱作祟。 放過那姑娘，原是不放過自己。 江家下人連忙去攙扶他，江平川隻是揮揮手，俯身在地麵拾起了一朵枯萎的山茶花，麵色沉靜，聲音依舊淡涼：“回去吧。” 江家少爺冷靜的不正常。 他冷靜的時候，才是他最瘋狂的時候。 下人們噤聲，不敢多說什麽，隻是低下頭，本分地跟在這位少爺身後。 *** 江平川和李成錦是剛結過婚的。 隻是這婚說上三分長短，總讓人感覺不盡人意，大婚當天火燒新房，又有個女人難產死去，不太吉利。 而這位江少爺，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自己不去陪那李家的嬌娘，低著頭拿著一根木頭雕刻著，神色淡然，誰都不理會。 張婼氣急，拿著根棍子抽他，“成錦等了那麽久，你怎麽好……” 話還未說完，就瞅見那剛做成的雕牌上，赫然刻著幾個字。 ——亡妻蕭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