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我——恨——你

  張婼說著，越來越氣結，把那嬰孩一拋，就要狠狠摔在地上，麵容陰狠，憤憤道：“一個二個的，都要來害我的川兒！好好的大喜日子，新房走火，就連這剛出生的小畜生都是死的！” 在蕭子瑜驚恐的目光下，她的孩子被高高拋起，然後沒有人接，直直地墜落下去…… 江平川瞳孔一縮，伸手就要去接，卻沒有想到張婼的速度實在太快，用力也太大，就那樣擦著手而過，嬰孩直直地墜落，狠狠地摔在地上！ “不——”蕭子瑜幾乎瘋了，手腳並用地爬到床邊，眼前一片模糊，什麽都看不清，從產床上摔下來，碰的一聲發出好大聲響，拖著還沾有血汙的腿就衝著那摔在地上的白布爬去…… 直接摔在地上，白布裏的嬰孩也沒有發出一聲哭啼，那樣的死寂，靜悄悄的，空蕩蕩的，讓人窒息害怕的死寂。 蕭子瑜顫抖著手，將那摔的看不出原樣的血汙抱在懷裏，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喉間哽咽，嗚嗚咽咽，說不出話來，隻是輕柔地念道：“孩子，我的孩子……” 江平川眼裏似有怒火，將那素來沉靜的眸子點燃，冷冷地開口，聲音清冷：“娘，你過分了！” 張婼啐了一口，道：“娘過分？娘過分還不是為了你，要不是川兒你說會趕走她，娘至於忍這麽久嗎？如今又生了個死胎，害你和成錦婚事成了個笑話，這浪蹄子……” 她伸出腳就要踹，沒想到江平川忽然蹲下身，將那瘋瘋癲癲的蕭子瑜護在懷裏，這一腳硬是踹到了江平川身上，留下一個大腳印子。 張婼慌亂道：“川兒，不打緊吧，娘……” 江平川望著懷裏的蕭子瑜，默不作聲，淡淡垂著眉眼，還是那誰也看不懂的模樣。 像是什麽都不在乎，又像是把什麽都在乎到了極點。 蕭子瑜小聲地說著什麽，又悄悄地探出頭來，在他的耳畔說了三個字。 “子瑜？”他疑惑地問道。 蕭子瑜笑了下，聲音清脆，又重複著說了一句。 這一回江平川聽清了。 她說的是： “我——恨——你。” 說完又笑了起來，樂不可支，眼淚卻順著那白淨的麵頰滑落。 灼熱的燙傷了江平川的手背。 她沒有瘋。 在孩子落地的那一瞬間，這世界仍然是寂靜的，那樣安靜，讓人毛骨悚然。 她的孩子一早就死了。 打娘胎裏，就是個死的。 蕭子瑜還在笑，透過那朦朧的淚眼，望著麵前青年清俊的眉眼，伸出手指，隔著一層血汙細細地撫摸。 “平川……”蕭子瑜似乎是迷醉了，喃喃道，“你說我嫁你算是虧了，我現在也覺得，虧了……” 不是因為他曾病骨纏綿而虧。 而是為他的薄幸，為他的狠心而虧…… 蕭子瑜嘴角挑起一個甜蜜的笑，將那沾滿了血的白布貼在麵上，輕聲呢喃：“江郎，我要同我的兒一起去啦。” 江平川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眼睛猛然放大，那話在舌尖滾了許久，還未將它說出來，隻見眼前的蕭子瑜—— 揚唇，衝著自己的舌就狠狠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