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死胎

  紅。 大片大片的紅染上了蕭子瑜的裙擺，仿佛那素色的羅衫上盛開了一朵豔麗血色的花朵，映襯著女子蒼白的麵頰是那樣慘然。 蕭子瑜無力地跪落了下來，雙手緊緊地捂著肚子，卻怎麽也止不住那不斷湧出的血液，淚水打濕了眉睫，喃喃著道：“孩子……我的孩子……” 江平川瞳孔一縮，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快步走過去，將蕭子瑜平抱起來，低聲焦灼地道：“穩婆，快，找個穩婆來！” 李成錦目光陰沉地盯著他那樣焦急的神態，塗抹了丹蔻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右手裏，緊緊地握著那翠綠色的玉佩。 *** 都說這江家的公子心好人善，哪怕是這麽一個瘋女人也會擔心她的生死安危，花錢雇了一個穩婆來。 臨時找的一個小院子裏，傳出女子撕心裂肺的大叫，蕭子瑜緊緊地拽住身下的床單，冷汗涔涔將麵額打濕，蒼白裂開的唇瓣中傳出一聲又一聲的尖聲淒叫：“啊――” 匆忙尋來的穩婆李氏靜靜地站在一旁，拿著一塊白色的絹布放在蕭子瑜的身下，歎了口氣，道：“姑娘呀，早些年就勸過你了，你怎麽就不聽呢？” 蕭子瑜在江平川離開的兩個月裏知曉自己懷了孕，便早早找了穩婆李氏想來替她接生，可李氏一看那婆子張婼，就勸告蕭子瑜說：“你這婆婆不好相處，夫君又出門在外，身體也好了七八分，怎麽著，你都不該生下這個孩子來。” 旁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這蕭姑娘傻的可憐。若她衝喜沒讓江平川身子爽朗起來，定然是受到張婼白眼，遲早被拋棄另娶一個衝喜娘子的命。 若她衝喜讓江平川病好了，那張婼也會瞧不起她，尋了個理由也得甩開了蕭子瑜。 可這傻姑娘偏偏不聽。 誰說都不聽，再說就跟人急，隻覺得自己的婆婆好上天了，相公也和美，自己隻要盡心盡力伺候著，總有一朝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 正恍神呢，忽然聽到蕭子瑜又大叫了一聲，背猛地弓起來，又驀地鬆弛癱軟下來，眼睛無神，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嘴裏隻是絮絮叨叨地說著一個詞。 “孩子，孩子……” 蕭子瑜悔了。 她不該把希望寄放在別人身上，現在呀，她隻想好好生下自己的孩子，然後拿著銀票，找到自己的爹，三個人好好過下去。 啜泣聲低低的，隻是揪著穩婆的心，慌亂低下頭來，突然發現孩子出了一個頭來，隻是還看的不太清，神色驚喜道：“蕭姑娘，你努把力，出頭啦，出頭啦――” 出頭了？ 蕭子瑜意識不清，唇畔的清淚緩緩滑落，卻絲毫不敢昏迷過去，強撐著，心裏是滿滿當當的幸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沒有聽見孩子的哭啼，蕭子瑜想，她的兒還真是害羞，同她一樣。 雖然疲憊，卻滿含幸福，蕭子瑜緩緩睜開眼，衝著穩婆笑：“孩……子。” 李氏抱著那孩子，麵色卻是怪異的很，躊躇了半晌，卻不想靠近蕭子瑜，麵露掙紮。 “姑娘，這是個……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