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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好了,不這些鬧心的事。桃花,中午就做點好的,招弟中午就留在家裏吃飯吧。”


  麗娘看著招弟,心裏不免再次暗自慶幸,幸虧自家的婆婆和姑子都比較明理。若是她是招弟她娘,也隻是暗吞苦果。


  果然,女人找男人,就得擦亮了眼睛的找。


  幸虧那會兒相看的時候,自己對孩子爹滿意,也沒嫌棄婆婆的身份。要是攤上一個像招弟奶奶那樣的婆婆,家裏不雞飛狗跳才奇怪。


  且杜伊在下遊洗衣服,由於是一個人,洗得也算比較快。這下遊的水,比較清澈,且又相對的淺。視線所及之處,皆能看到幾塊石頭,連接著到河地對岸。


  當擰幹最後一件衣衫,端起盆要走的時候,突然看到河裏有河螺。眸光轉一轉,霎時放下了手中的盆子,決定摸螺去。


  這河螺,其實也有地方叫鐵螺。比田螺要幹淨,可以根本是不需要喂養的。隻需洗幹淨了,就能直接炒著吃。


  杜伊看到河螺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自家缺銀子,如果沒問題的話,可以去炒了河螺去鎮上賣。不管是散賣或者賣給客棧又或者賣給酒肆,都是可以的。


  不過這越來越冷,若是賣,也賣不了幾。可不管怎麽樣,還是可以賺點錢。


  杜伊本著這種心態,能讓她看見的,夠得著,她都摸了回去。來的時候,她就端著一個盆子,回去的時候,看到石頭上堆著的衣衫,再看看盆子裏那麽多螺,就有些發愁了。


  就在這時,聽到桃花呼喚自己的聲音,不禁咧嘴一笑。這聲音彷如,解決了她的問題。


  原本她還想著,要不要找點東西,自己試圖編一個籃子之類的。


  “桃花,我在這,你快來啊!”桃花來了,她可以讓桃花把這衣服端回去,然後拎個籃子過來,到時候脫了鞋子下河摸去。


  “伊伊,你怎麽洗個衣服洗了這麽久!”桃花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到了。她和招弟在家裏,等了許久,都沒看到杜伊回來。又看到嫂子昏昏欲睡,虎子也沒醒來,這才關了門,與招弟一起出來找她。


  “桃花,你先幫我把衣服拿回去曬了,再給我找個籃子過來。我要把這些河螺都裝回去,今咱們就嚐嚐這個味道。若是好的話,回頭弄點去賣。”


  杜伊這話,完全不避諱招弟。她知道招弟的性子,而這個有人賺不了今的銀子,索性也沒藏著掖著。


  桃花聽到能賺銀子,雙眼發亮。飛快的點點頭,幹脆與招弟兩人,抱著依舊濕漉漉的衣衫,回家去了。


  “桃花,你那個東西,怎麽能吃呢?伊伊姐還能賣銀子,這怎麽可能?若是能吃的話,早就被人撈光了,那可比魚要好弄得多。”


  招弟怎麽都想不明白,那個殼那麽硬的東西,到底要怎麽吃?如果能行的話,那田裏豈不是很多?

  “不知道,不過伊伊能賣銀子,那就一定能行。等回頭看著就成,不過伊伊的這個,你可不能出去啊?”


  雖然招弟不是那種嘴碎的人,但桃花還是特意的交代了一番。如今她可是指望著那什麽螺的,能給家裏帶來一些收入。


  “那還用你,我巧的。”


  等桃花和招弟再過來的時候,是拎著一個背簍過來,且一副準備大幹一場的模樣。杜伊笑笑,搖搖頭,也沒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三人拎著一個背簍回家了。除了拿出中午要炒的量之外,剩下的先用水喂養著。


  “伊伊,今你來當大廚,我給你打下手。”桃花對於杜伊的手藝相當的自信,想到那個螺,就有些躍躍欲試。


  “成,桃花,你找點辣椒,生薑之類的給我。”杜伊其實很感歎,這古代的人真是太聰明了,都知道做飯要用調味料。


  且這個劉家村的人做飯,普遍都是香辣的做法。也幸虧是這樣,她要的東西,家裏都齊全。


  “伊伊,這個尾巴都要剪掉嗎?”桃花手裏拿著剪刀,看著杜伊利落的剪掉河螺的尾巴,一頭的霧水。


  “是啊,這樣才方便吃。”


  剪了尾巴的河螺,杜伊又過了一遍熱水,這才開始辣炒。又香又辣,那香味,漂到了趙劉氏的家裏,隻見她用力的嗅了嗅,便咽了咽口水。


  自從那劉氏回來之後,她家的生活,是過得越來越好了。不知道這會兒在做什麽,怎麽能夠那麽香。不過想歸想,她也沒好意思,上門去要。


  這個中午,桃花第一次嚐到了杜伊炒的河螺。按照她的話來,美味無比。虎子年齡還,不能吃辣。麗娘身子不好,又懷有身孕,也不能吃。因而這頓飯,便便宜和杜伊和桃花還有招弟。


  其實不管是河螺還是田螺,裏麵的寄生蟲偏多,這樣的東西,確實不適合這兩類人吃。好在杜伊的時候,麗娘也表示理解。


  在她看來,杜伊是千金大姐,看的書多,且又是高門府邸,見多識廣,自然懂得要比他們多多了。而杜伊不能吃,那是絕對的不能吃,哪怕她再饞,也得忍住。


  “伊伊姐,這個真好吃,拿去賣的話,肯定會有人買的。”吃完飯的招弟,還是忍不住舔了舔手指。那上頭,還有殘留有河螺的香辣味道。


  “好吃是好吃,就是有點麻煩。還要一個個的減去尾巴,做這個,還吃油。煮一次,費不少油呢。”


  桃花心疼那些油,但又想著,要是能賣點銀子,那也是值得。


  隻是苦了麗娘,光是聞著香味,卻不能吃。而虎子,則是一碗雞蛋羹,便安撫住了。


  “招弟,今真是謝謝你了。看到網我打算今晚和給爹娘嚐嚐,若是沒問題的話,回頭就拿到鎮上去賣。隻是這越來越冷了,河裏的河螺到時候也不好弄。我是這麽想著,明我和我娘先去鎮上試試,若是沒問題的話,我們家這幾就可以賺點錢。你呢,就幫我撈點這河螺,隻是不要被人發現。等這河螺賣了銀子,我一給你八文錢,你看這樣成嗎?你隻要趁著有空餘的時候,幫忙撈點。賺來的銀子,自己可以偷偷藏著,不要被你奶發現。回頭家裏要用銀子什麽的,也不至於拿不開,找你奶要,還要被她罵。”


  招弟家的情況,杜伊自然是了解。畢竟招弟作為桃花在這裏村裏的唯一的一個朋友,她家的事情,桃花早就給杜伊聽了。


  雖然杜伊也很同情,但別人家的事情,她也不好插手。隻是能幫的,她也盡量拉扯一下便是。


  “真的嗎伊伊姐?我可以不要銀子,能每給我兩個饅頭嗎?你知道的,我家裏吃不飽,妹妹們都還,我想讓她們能夠吃得飽飯。”


  招弟聽了很是歡喜,隻是目前她要銀子沒用,她家裏隻要有一文銀子,都會被她奶給搜走。回頭還要讓她罵罵咧咧的,還不如直接吃到肚子裏去得了。


  “伊伊,要是到時候可以賣銀子的話,要不就每給招弟兩個饅頭,外加三文錢,你看怎麽樣?”


  不知道為何,這月牙鎮的麵粉偏貴。一斤的麵粉都趕上大米的價格了,當然,這是指白麵。那饅頭又是麵粉吃的,自然價格也是偏高。


  而這裏的人,家裏好點的,則是玉米麵,家裏差點的,就吃黑麵。當然,等開了春,除了野菜,那就是野菜加麵熬得糊糊粥。


  “你們看著吧,我隻要結果。”杜伊完,轉身進了屋子,她也是累了一上午,這身子骨還是不行。就幹那麽點事,就疲乏了。


  杜伊不知道最後倆人商量的結果是如何,晚上吃飯時,將中午特意留了一碗的河螺,給熱了熱,端了出來。


  劉氏嚐了下,不禁點點頭,而劉大柱和二郎,兩人卻將家裏原本留著想過年喝的酒出來了。父子倆就這樣,喝著酒,吃點河螺,好不暢快。


  當聽到杜伊,要做了去鎮上試賣的時候,也不阻攔了。


  翌日清晨,杜伊一早起來,與桃花還有劉氏快速的將河螺的尾巴剪掉,過水,辣炒。炒好後,用拿了個甕子裝好,捂住。


  待一切準備好後,這才穿著桃花的衣衫,跟著劉氏出門了。


  昨日的葡萄酒是提早釀的,今日去摘葡萄的則是劉大柱父子倆了。桃花依舊在家看家做飯,至於河螺,杜伊則是讓招弟因為之前與招弟了,也沒什麽不放心的。


  因為杜伊在祠堂裏的彪悍表現,所以村裏的婦人都很畏懼她。雖然是灰蒙蒙的,但依稀能夠看得出來,這次大夥兒都是拿著從山上摘來的葡萄去鎮上賣的。


  空氣中時不時的傳來陣陣的香辣味,讓空著肚子的人,不禁的咽了咽口水。有的人幹脆拿出了中午的幹糧開啃了。


  牛車上的氣氛,有些尷尬。以往的牛車都很熱鬧,唯獨今日的,安靜的隻剩下啃幹糧的聲音,咽口水的聲音,以及一些人肚子裏傳來咕嚕的聲音。


  雖香味是從杜伊帶來的背簍裏傳出來的,但因為都比較忌憚杜伊,也就沒人敢上前去問,那到底是什麽。


  牛車雖然緩慢,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亮,杜伊和劉氏也到了鎮上。此時的時間,還算比較早。那些酒肆之類的,還未開門。


  杜伊與劉氏剛要進鎮,在鎮門口就被攔住了。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凡事進鎮的人,都要查探一番,且每個人進鎮,還得上交兩文錢。


  本著多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杜伊與劉氏給了四文錢,加上兩人是個弱女子,那些差役倒也沒有多加盤問,直接讓兩人進鎮了。


  劉氏拉著杜伊的手,剛要進城,就見一匹快馬,從鎮內,朝著這邊,飛奔過來。馬上之人還未看清楚,就隻剩下背影。


  不知道為何,杜伊的心,突然突突地狂跳,好像錯過了什麽一般。隨即搖搖頭,將這荒謬的想法,拋之腦後。


  馬背上的紫弈城,感覺好像剛才在慌亂之中,看到了那張泫然欲泣的臉。可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擦身而過了。


  人來人往的街道,還沒幾的功夫,就感覺變了一個樣。原來,現在到鎮上賣東西,也需要上交銀子了,凡事拿東西前來擺攤的,一律上交兩文錢。據從十一月開始,以後每個人進鎮賣東西,要在鎮門口那登記交三文錢。


  對於這種現象,杜伊覺得很好。這樣方便於管理,整個市場會更加的規範。


  杜伊與劉氏便到了賣熟食的地方,這裏雖然是賣早點的地方,但每也會有大戶人家的人前來的。


  “娘,就在這吧!”杜伊好劉氏轉悠了一圈,在靠近一家賣早點的位置站定。


  在她看來,那前來吃麵食的,家庭的條件會相對優越一些。畢竟那麵食,不是誰都能夠輕易的吃得起的。


  而她的香辣河螺也沒打算要便宜賣了,她就想著橫豎也就幾的功夫,能賣多少算多少。


  娘倆站定之後,便將背簍放了下來。待打開封閉好的甕子後,那香辣的氣味,隨著清晨的威風,漸漸的飄散開來。


  “大妹子,這是什麽東西,怎麽賣呢?”很快就有人聞著香味,上前來問我了。


  自古以來,最不缺的就是吃貨。隻要做得好,做得香,就不缺食客。


  “這個是河螺,保準您買回去之後不後悔。喝著酒,吃點河螺,那才叫一個美味。昨日我爹與我大哥,那叫愜意。”


  杜伊在進鎮的時候,偷偷的在地上抹了點灰塵,繼而拍拍手,往臉上輕輕一抹。她知道自己的膚色偏白,皮膚細膩,到這鎮上賣東西極為不好。


  這還是上次來鎮上之後,劉氏給提個醒。這叫以防萬一,被杜淩氏的人發現。


  “哦?吃這個,喝酒,可真有那麽美味?”來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此時聞香前來的人,也越來越多。這氣味在這樣的早上,實在是香。


  來的時候,杜伊特地帶了個碗,這會兒剛好裝了點河螺出來,拿了一雙筷子夾了一個河螺遞給那問的人。


  眾人看著那河螺,不明白這到底是何物,如何吃,便一頭霧水。。


  “咦,這不是那田裏的東西嗎?那田裏到處都是,這也能吃?”顯然,這鎮上並不是人人都是生的鎮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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